穿戴整齐后,江意才出去听来羡的一通诉苦抱怨。
    江意来来回回地打量了它一遍,道:“人家素衣把你收拾得挺干净的啊。”
    来羡不领情:“需要他收拾?我自个去河里滚一圈不就完了?”
    总之,来羡就是觉得素衣窒息,一看见他就气不顺。
    软甲泡水过后,江意轻轻一擦,血污都去掉了。她把水拭干,重新穿在来羡的身上,来羡习惯了,也很配合地伸腿穿入四个洞里,与方才素衣收拾时相比,眼下它简直是享受。
    晚上,队伍在村子里用了顿伙食,留守一夜,第二日一大早出发。
    这西北地域辽阔,但住民却比南部要少,往南逃亡的百姓早就逃亡了好几拨了。
    但迁徙路上也十分艰难,不仅要躲四窜的西夷散兵,还要防流寇,稍有不慎,便曝尸荒野、无人问津。
    西陲没有足够的兵力来护送每一拨迁徙的百姓,另一方面,如若有兵力护送,目标更大,还更可能会引起西夷散兵的注意。
    所以西陲士兵只能以分队巡游的方式来追击驱赶西夷散兵。
    如今这地域里剩下的大都是世代居住于此不舍得离开祖地,和不想客死他乡的人。
    这种时候,队伍也不可能带着剩下的村民迁徙往附近的城镇,只怕城镇里的局面更加不太平。
    村民已经不多,村子也遭到了很大的破坏,所以队伍临走前,还帮村子掩饰了一番,看起来尽量像个已经被洗劫过的模样。
    同时还在屋子底下合适的地方挖了几个防空洞,用于关键时候给村民们躲藏起来。
    队伍忙了大半宿,后面只休整两个时辰,便上路了。
    村女们来送江意,得知江意同她们一样是女子,都感到十分亲切。
    江意骑上马,有村女问:“女子也可以从军么?”
    江意回头看向她们,想了想道:“这个问题,等你们活下来,以后的时间,兴许能够回答你们。”
    “活下来,当然要活下来。”
    她们从江意身上看到了勇气。她还没她们壮实,她都能杀西夷兵,说明西夷兵还打不过她一个小姑娘,那她们这么多人合力,为什么办不到?
    先前只顾着恐惧、叫喊,才会让那些畜生不如的东西杀害她们的家人、破坏她们的家园。
    昨日江意杀西夷兵杀得满地是血时,村女们尽管害怕,但是心里却由衷地觉得痛快。
    为此,她们深受鼓舞。
    西夷兵也会被杀死,只要她们比他更凶狠。
    后来队伍离开后,村子里的男人女人们也没有一味地躲起来,他们开始在村子里布置陷阱,像以往对付山里闯进村的野猪那样。
    兽夹、削尖的木头被置于陷阱之中,再后来也确实又有些个西夷兵,不知从哪个山头窜出来,进了村子。
    最终都有来无回。
    江意也没有闲着,她的主要任务是勘察地形,遇到西夷兵出没时,又同士兵们一起击杀。
    她杀敌的手法越来越娴熟,应对之时也越来越从容。
    再遇敌时,不像最初在山林里第一次遇到散兵时那般,一来她便拿出箭枪射杀。
    她会策马拉近距离,进攻时再出其不意一箭毙命。
    后来便是不再用瞄准器,她也能射得很准,要么射穿对方的颈动脉,要么射穿对方的心脏。
    来羡曾说,她身上有某种气场,与大魔头苏薄越来越相近。
    直到眼下,它亲眼看着她烈马长空、风染落红,那种感觉才真真最强烈。
    清剿完西夷兵后,她勒马停了下来,将自己的短箭一支支从西夷兵的身体里拔出,并在其身上慢条斯理地擦了擦血,方才归入箭匣。
    她的短箭射杀多次,那铁打的箭头难免有些钝了。但总归要比刀削的纯木箭要更有杀伤力一些。
    遂,路途中,她找了块磨石,中途整顿休息时,她得空便将箭头磨了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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