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不管什么药对来羡都没用,它吃了当然没事。只要把这药给江意吃下,能助她解毒就成。
    后来江意的丫鬟嬷嬷循着赶来了,倒免得素衣去叫。
    素衣照她们的要求找来了炉子和药煲,又复述了一遍苏薄的吩咐,然后自己找个地儿隐了。
    这院子的主人不在,丫鬟嬷嬷便当成是自己的地方,就地取材,熟稔地生火熬药。
    江意睡在苏薄的房间里不妥,但她有伤在身也是不得已的事。好在是眼下苏薄不在,免去了许多尴尬。
    丫鬟嬷嬷只盼着她喝下药后能尽快好转,然后再一起离开这里。
    不然她们四个先把她扶回院里,反而浪费了熬药的时间。
    来羡蜷缩在江意的身边,将狗头搁在自己的两只前爪上,瞪着一双狗眼,眼巴巴地望着睡着的江意。
    她唇上没有血色,脸也白得不像样,闭着眼睛,睫毛在下眼睑投下淡淡的阴影,很是乖巧。
    来羡看着看着,便用脑袋去蹭一蹭她。
    她没反应,它默默地待了一会儿,然后蹭上前去,伸舌头舔了舔她的脸。
    它以前从未对江意有过这样的举动,那是因为它一直觉得它和江意只是伙伴关系,它虽是一只狗的体型,可它的意识形态与狗不同。
    它不用表达高兴或者安慰的时候,像真的狗一样去舔对方。
    可是眼下,除了这样,它好像不知道自己还能怎么表达。
    “江意,你醒醒啊。”
    苏府外,那人成功逃离后,在夜色里东奔西窜,一直甩不掉身后的尾巴。
    这种情况下他怎能轻易回相府,于是乎只能在外跟那些追踪他的人周旋、游荡。
    后来他使出了浑身解数,总算渐渐摆脱了这种困局,身后追着他的人越来越少,直到最后,尾巴总算被他甩干净了。
    他闪身藏匿在一处巷陌转角的高墙笼罩下来的阴影里,后背紧紧贴着墙壁,收敛气息使自己尽量与夜色融合,后凝聚全部心神细听了半晌。
    这街巷附近,他确定没再听到有任何人的脚步和气息。
    他想着应该是把他们彻底甩掉了。
    思及此,他整个人就松懈了下来,长出一口气,一手扯下蒙面的面巾,一口一口地大喘粗气。
    他脸上全是汗,一身夜行衣也全被汗水给湿透了。
    他歇了片刻,不宜久留,又把面巾重新罩上,抬脚便离开此地。
    然而,转角的另一面墙边,苏薄一直静静地站在那里,他却没有发现。
    苏薄的气息才是轻无到真正地与夜色相融。
    就在那人将将走出转角的那一瞬,眼角的余光突然瞟到旁边有人,他顿时心神大乱。只是还来不及逃跑,下一瞬人影已至他身侧。
    随着咔嚓一声,那人都没看清对方怎么出手的,脖子已被拧断。
    苏薄松了手,将他丢在了地上。
    须臾,几道黑影由远及近,咻咻落在苏薄身后。
    苏薄道:“处理了。”
    房里,江意好像听见了来羡的声音,又隐隐听见丫鬟嬷嬷依稀的脚步声和压低的说话声。
    她感觉脸上湿湿暖暖的。
    后她费力地撑起眼帘,双眼眯开一条缝,映着些许淡淡的光。
    她后知后觉地感应到,原来是来羡在舔她啊。
    于是她费力地抬起一只手臂,一下子压在它脖子上,将它搂进怀里抱着。
    来羡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举动给吓了一条,趴在她怀里一动不动。
    江意喃喃道:“我脸上都是你的口水。”
    来羡一喜,忙探出狗头来,问:“你醒了啊,感觉怎么样?”
    江意认真地感觉了一下,道:“背上疼。”
    来羡道:“你还知道疼。”
    一时江意恍惚以为她是在自己院子的自己房间里。
    她只短暂醒了片刻,眼皮就又沉了下去。
    意识混混沌沌时,听见来羡在问她:“你明知道那暗器伤不了我,你为什么还要替我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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