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苏锦年的院子里灯火通明。
    大夫在里面给苏锦年疗伤,丫鬟们匆忙端着热水进去,又端着血水出来。
    俞氏过来时,看了一眼丫鬟盆里的血水,吓得不轻。
    她只听说苏锦年去柴房时不慎被老鼠夹给夹伤了,却没想到竟有如此严重!
    房里的大夫和苏锦年的随从一起,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老鼠夹从苏锦年的脚上取了下来。
    苏锦年面色有些苍白地靠着床榻半卧,他脚上鲜血淋漓、皮肉翻绽,伤口十分可怖。
    大夫检查过后,又赶紧给苏锦年止血上药、包扎伤口。
    等一切终于处理妥当了以后,大夫才说道:“这老鼠夹夹得深,恐伤到了二公子的脚骨。在伤好之前,二公子切不可下地走路。”
    苏锦年脸色极其难看,大夫走后,俞氏一句话还来不及问,他便开口道:“江意在哪儿?”
    江意闻讯赶来时,一进房门就看见苏锦年半卧在床上,一只脚缠着白绷带血迹斑斑的形容,不等俞氏和苏锦年发作,她便连忙快步上前,一脸关怀备至道:“你脚断了么。”
    苏锦年一字一顿道:“托你的福,还没断。”
    那真是太可惜了。
    江意“哦”了一声,显然有点遗憾,但嘴上仍是道:“你也太不小心了。”随后又拿出百般诚意对他嘘寒问暖了一番。
    苏锦年只觉得见鬼了,现在一看见她,他不仅腰痛,还脚痛!
    这个女人眼下关心他关心得毫不做作,难不成前两天踹他的时候是撞邪了么!
    俞氏怒声道:“江意,你可知错?”
    江意回过头,一脸茫然无辜:“知错?知什么错?”
    俞氏喝道:“你自己行为败坏,竟还恶意中伤锦年!你还不承认!”
    江意更加茫然,道:“夫人,这话从何说起?”
    俞氏咄咄逼人道:“从何说起?今日有下人亲眼看见你和男人去了柴房那边!锦年随后去柴房捉奸,怎料被你先布下老鼠夹给夹伤!”
    江意道:“谁亲眼看见的?”
    这时夜暮时花园里洒扫的几个下人已经被带了过来。
    俞氏冷声问道:“是不是你们几个说亲眼看见江意跟人去柴房的?!”
    几个下人面面相觑,一头雾水。
    俞氏全无耐性,又喝道:“还不从实招来!”
    几个下人也不知发生了什么,只见俞氏兜着怒气,连忙跪地如实道:“夫人明鉴,小的几个一直在花园打扫,赶着在天色黑尽之前做完手里的活,没有时间去柴房那边呀,也就、也就不知道江小姐去过了……”
    俞氏一噎,压根没料到下人们会否认此事。
    毕竟苏锦年不会瞎说,他之所以会去柴房那个地方,就是因为听到了江意偷人一事。
    苏锦年也十分诧异,他路过花园时明明听得清清楚楚,这几个下人竟然不承认?
    他沉眸冷声道:“你们几个洒扫庭院时,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还狡辩没谈论过?”
    下人战战兢兢,在苏锦年的迫视下不得不硬着头皮招道:“小的们真的没说过……小的们只是在说、在说即将进门的那位相府千金,但也绝没有不敬之意……”
    苏锦年更生气了:“一派胡言!”
    江意不可置信地看向苏锦年,道:“你就是再怀疑我,也不该如此栽赃诬陷我。我从没去过什么柴房。你要另娶便娶罢了,何必再往我头上泼脏水呢。”
    苏锦年看着她,冷笑道:“那柴房里的那只肚兜儿算怎么回事?”
    江意:“哪只?”
    边上的下人把沾了血迹的肚兜儿捧给江意看。
    江意道:“苏锦年,你不会以为这是我的吧?要栽赃也不是这么栽赃的。”
    随后把江意今天一天在府中走动的情况拿出来一对,发现她根本没有时机去柴房,而那所谓的紧随着去的男人就更加的莫须有了。
    就在苏锦年回家来的差不多同个时候,江意还去了药房那里取换伤药呢,药房是有明确记载的。
    苏锦年查来查去,就是查不到江意的一丝可疑性。
    江意眨了眨眼,眼里尽是温纯无害之色,道:“至于这肚兜儿,好像前些日倒是有人在那柴房里行事过,你可以捎去问问你的表妹,看看是不是她的。”
    苏锦年和俞氏的脸色都像被强喂了一口屎一般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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