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必要的修补之外还需要自己盘炕盘灶台,还好,之前学校需要生炉子留有烟道。
    房子挺好,就是改造维修工程量会很大,难怪第一年不要房租。
    这些困难都不妨碍陈茶开心。她拉着程樘一间间地看,细细地向他描绘这一间这里摆什么那里装什么,那一间要怎么弄,用来干什么。
    她还想在门前空地上围一个院子,给程樘做木工用。
    程樘认真地听她布局规划,只在必要的时候,嗯一声或答一个好字。
    话很少,但陈茶说的他都听进心里记在脑子里了,也暗下决心努力满足她。
    ******
    对钱榆村的村民来说,他们一年的工作时间是从开春到秋收。所以基本上过了正月十五等到化了冻才慢慢开工。
    程樘和陈茶目前不以种地卫生,所以从李敏家回来就投入到了工作中。
    程樘骑自行车载着做好的两把圈椅,带着出去卖。
    刚过了年大家都不太需要买家具,所以花了两天时间跑了很多个地方才卖出去。
    做棺材剩下的木头打成的两把圈椅卖了四十块。
    他用这四十块从隔壁村村民家里买了一棵品相不是特别好的柳木回来给陈茶打柜台。
    柜台货架都是晚上打,因为白天他要去城里找工作。
    虽然农民过了正月十五才开工,但是做生意的基本年初六就开门营业。
    程樘跑了几天终于在市里一家私人开的家具厂找了份临时木工的活,一天给五块钱。
    “五块?村长不是说外头木工一天七块钱吗?”陈茶纳闷地问。
    程樘没说话。
    陈茶便知道这是老板欺负他现在腿有点瘸不好找工作压价了,安慰他:“也行!反正就是学经验的。大不了干几个月咱就不去了!”
    于是自此程樘每天天不亮就骑着自行车去打工,晚上迎着月亮回来。吃过晚饭还会打一会柜台架子。
    等他上炕睡觉,陈茶早已经沉入梦乡,累的。程樘去打工,陈茶也没在家闲着。
    陈茶来钱榆村这么久,左邻右舍都混熟了,她嘴甜又会来事,跟邻居关系都还行,最起码借个推车什么的不会再被人骂。
    知道程樘忙不过来,陈茶就自己借了个带斗子的小推车到坝北找红土往家推。
    斗子是铁皮做的,长约一米宽六十公分深三十公分。
    她力气小,每次只能装大半斗子,多了推不动。
    就这么一小车一小车跟愚公移山似的往家运。
    一天能推个七八趟,时间久了竟然攒了一个大土堆,修缮房屋绰绰有余,估摸着连盘炕和灶台都够用了。
    只是两个人各忙各的,就没什么时间腻歪,每天也就是吃晚饭那会儿能说几句话,无非是今天干了什么,十之八九还是陈茶说程樘听。
    最开始程樘晚上忙完还会忍不住把陈茶闹醒折腾一番,后来见她干活实在辛苦也不舍得再折腾她,算起来已经有段时间两个人没那做那事了。
    一直到农历二月下旬的某天,程樘突然回来的特别早,还买了一只烧鸡回来。
    陈茶纳闷地问他:“今天什么日子吗?”
    第39章 、秋后算账
    “就是发工资了!”程樘把烧鸡放在桌子上, 又从裤子外侧口袋里掏出了一瓶雪花膏和马牌油递给陈茶。
    “年前买的雪花膏还有呢!怎么又买?!”陈茶娇不解地了程樘一眼,“咱们花钱的地方多着呢!钱得省着点用!”
    脸上是心不对口的喜欢和纠结,感动又觉得浪费钱。
    程樘拉过她的手摊开, 指腹在她指根新起的薄茧上摸了摸,“不差这点儿钱!现在是春天了, 这里海风吹的厉害!天气干燥你会不适应。”
    陈茶跟他们这里长大的姑娘不一样, 跟水做的一样, 娇滴滴的可经不起海风糟蹋, 得好生娇养呵护。
    想到这里,他另外一只手伸进裤子口袋掏出一沓钞票放在她掌心, “这是一个月的工钱。”
    老板虽然压价但还算良心,干满一个月就结算了工资。
    陈茶数了数, 一共一百三十六块钱,剩下的大约就换了桌上的烧鸡和自己手中这雪花膏还有马牌油了。
    她想了想又把小金库掏了出来。
    已经很久没数她的小金库了。
    上次数的时候还是二百九十六块五毛九分钱。
    后来还了李大夫四块五毛钱的针药钱,过年收了四十七块五毛钱的新媳妇压岁钱, 去李敏家拜年买伴手礼花了二十四块钱,再加上这一个来月吃穿用度花了二十九块六毛三。
    现在加上程樘刚发的工资统共有四百八十一块两毛二。
    在钱榆村也算是小康人家了。
    程樘听她报完数,点头, “那等下月再发工资,差不多就够你开小卖部进货了!”村里的小卖部花五百来块进货足够了!
    陈茶眨眨眼,诧异地啊了一声:“那你不做家具生意了?这钱还想给你留着进木材用。”
    “不急, 做家具的事等收麦秋再说!”程樘拉过陈茶,低头在她耳边小声道:“比起做生意我更想跟你做人!”
    程樘呼出的热气喷在她耳侧,连同这没羞没臊的话激得陈茶从耳尖红到了脖子根, 抬手在他胳膊上拍了下, 娇嗔道:“不正经!”
    “跟自己媳妇儿我当什么正人君子?”程樘一脸理所当然, 手也不安分的从她衣摆下方探了进去。
    陈茶隔着棉衣拦住他作乱的手, 急得哎呀呀叫唤,“你住手!还没吃饭呢?!”
    “吃着呢!”最后一个字因为他含着她耳垂变得含混不清。
    耳朵是陈茶的敏.感点,自打程樘发现这一点后,总是有意无意撩拨她。
    这会儿当然是有意为之,舌尖顺着她耳廓细细描绘了一圈,牙齿在软软的垂肉上轻轻一咬,陈茶立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酥麻感从他齿下一下窜到小腹。
    她嘤咛一声,变推拒为迎合。
    陈茶不同于时下的女性,她能为了寻求爱情离家出走也不会在炕上羞羞答答放不开。
    羞肯定是会羞,但是舒服了她会表达出来,并且也不会只自己享受她也会主动取悦程樘。
    在这件事上,他们两个相当的和谐,每次两个人都能一起到达所谓的极乐巅峰。
    这次也不例外,两个人喘息着分开时,外面天已经黑透了。
    陈茶用脚尖碰了碰程樘,“你给我烧水,我想洗澡!”
    程樘嗯了声,缓了会儿起身,想了想拍拍陈茶,“你先起来吃饭,吃完再洗。”
    陈茶没力气,耍赖不肯动。
    程樘盛了饭菜给她端上炕,坏笑着问她:“要不我喂你?”
    明显不是要用勺子喂。
    陈茶可没力气再来一回,纠结了三秒钟,坐起身,“本宫自己吃,小樘子你退下吧!”
    程樘点点头,给她放在隔断柜上,冷着脸“喳!”了声。
    □□大佬扮太监的矛盾既视感,逗得陈茶咯咯笑个不停,眼泪都流下来了。
    ******
    程樘特意请了几天假忙春耕和旧学校翻新,每天都是从早忙到晚。
    先是去麦子地里除草,然后施肥浇水。
    在钱榆村所谓施肥就是往麦子地里上粪,人粪牛粪鸡粪都行。
    他们家的地一侧挨着王大海家,另外一侧则是李芳芳家。
    李家大叔知道他们家什么粪都没有,还特意送了他们一车牛粪。
    程樘他们要做的就是用铁锨把牛粪均匀的扬在地里。
    陈茶长这么大没受过这种罪,围巾在鼻子上缠了两圈依然作呕。
    程樘本也没想让她干活,正好借机让她回家休息,中午给自己送个饭就行。
    上完粪就需要给麦苗浇水。需要小队统一调度。
    全村一共两个大队,四个小队,他们属于二大队的一小队。什么时候浇地他们说的不算。
    等待浇地的空隙里,程樘先是买了些树苗种跟陈茶一起种在了他砍掉的树旁,然后马不停蹄地开始修缮旧学校。
    这活说难不难说简单也不简单,主要挺费时间。
    首先得用铁锨铲点剥落的墙皮,把坑坑洼洼的边缘修理平整。
    然后用水和土掺上碎草和成薄泥,再用泥板铲了泥把坑填平。
    泥板是钱榆村的方言,指一种工具。一块由带弧度的三角形和长方形组合在一起的不规则多边形薄铁片上面带个把手组成。
    下面的坑还好弄些,高处的坑需要踩着梯子往上爬,这样就需要上上下下的拎泥换地方,有些费时费力。
    所以尽管程樘再三要求陈茶不要干这些脏活,她还是坚持给他打下手,负责把泥装进筒里再给他递到手里。
    程樘补完破洞,等泥干的时候,爬上屋顶把坏掉的瓦也换了一个遍。
    换完瓦就是泥大墙,把房子里里外外的墙面全部泥一次。
    里外墙对和泥要求还不一样。
    外墙的泥粗糙些,里面的泥细腻些。
    对程樘来说这不是什么难事,就是费时费力还脏。
    即使陈茶帮着打下手两个人也足足泥了三天,从天亮到天黑。
    泥完墙面,然后是脱土坯。
    脱土坯也是钱榆村的方言,简单来说就是做土坯砖。
    第一步也是要和泥,这次和泥要水少土多草多特别结实才行。
    程樘用木头做了一个长宽约三十公分,高度十公分的模具。把泥浆倒进模具抹平扣出来放在一边等它自然晾干。
    前后又花了两天时间,做了很多土坯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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