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九霄看着南宫月落陡然凌厉的眼神,心儿一紧,随即释然的一笑,郑重其事道:“本王无需知道,心中也并无问题。在本王心中,你便是你。不问过去,只求将来。将来你不弃本王,和本王风雨兼程。”
    南宫月落见赫连九霄没有追问,当下也没有理好思绪和他说,解释还魂,是个令人匪夷所思的话题。
    不弃他,又是一个沉重的问题,在今天之前,她不觉得自己还有可能穿越回去,但是今天差点她就在古代身尸,而医疗空间却没有救她,说明她身死兴许可以穿越回去。只是这个穿越回去需要一个契机罢了。
    赫连九霄眼见南宫月落面色越来越凝重,不予理会他的话,当下宽大的手,紧包住她纤弱的手。
    南宫月落眼中的沉色渐收,反握住他的手,和他十指相扣。
    赫连九霄一得到她的回应,虽没有语言上的承诺,但这是她在用行动告诉他,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看着眼前逐渐转亮的天气,南宫月落想着还有三个阵法,而且这些阵法看似毫无联系,原本在出现沙漠土阵法的时候,她以为会是什么流沙之类的。
    沙漠土阵之后竟是令人恶心的尸阵,偏生这些尸阵还需要踩着心脏过,以为她一个弱女子总是应该会怕尸体的,亦或者会被这令人作恶的尸臭味折磨的受不了。
    陡的眼前变幻,入目是一片令人陶醉的樱花林,如粉雪般的花瓣飞扬,只需一眼,就爱得无法自拔。
    这么美,这么梦幻,令人不愿意离去。
    每一个女孩应该都有一个如此梦幻的粉色梦境。
    可南宫月落看着粉色的樱花林,却蹙眉,她却最不喜这种粉色系列,她喜欢干净纯净的白色,纯净的一尘不染。
    粉色虽梦幻,虽美,但显得有些娇气了些。
    南宫月落唇角噙着一丝冷血的笑,赫连澈千算万算,又错算了她南宫月落不是一个一般的女子,不会被这红粉色泡沫陶醉,更不会在樱花林下翩翩起舞。
    她噙着残虐的笑,纤手落在赫连九霄的腰间,陡的一个旋身,抽出了他腰间的软剑。冷笑着,挥舞着冷剑,直接砍向眼前的一个巨大的樱花树。
    一剑砍下,樱花树剧烈的摇晃,惹得花瓣更是如雨而下。
    “咚咚咚”剧烈的砍树声响彻在南宫月落和赫连九霄的耳边,却好似美丽的乐音般。
    砍砍砍……
    那一剑又一剑似砍在了赫连澈的心脏处,令他再度痛得额头冷汗如雨而下,痛得他有些窒息。
    赫连澈再度唇角噙着一丝苦涩的笑,他又错了,樱花树林,樱花飞舞,你抚琴来,我起舞。
    原先他便是这么设定,一旦赫连九霄弹琴,南宫月落起舞,那么两人就入了这梦幻的樱花阵,只可惜,南宫月落不是寻常的女子。
    寻常女子喜欢陶醉的樱花林,这女子竟直接用砍的,砍他的阵眼。
    不但破他阵眼,还在砍砍之中巧设阵,反噬他。
    这也就只有南宫月落会快速的做出这等反应和事情来。
    只一眼的出现,不过几个呼吸之间,就做了决定,那么快,快得让他来不及期待,直接给他一个狠狠地反击。
    只出手这么几个阵,他就知道,他会败得彻底,罢了罢了,他设计她,本就是该死。
    赫连九霄眼见自家小女人如此果敢的抽剑砍树,眼底划过一丝赞赏,但心底也暗惊,这该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子?经历过什么?
    老沉的令人可怕,如此美景,饶是他都有过一个念头,他冲动的想要飞身在樱花树下,吹笛,她为他起舞。
    南宫月落砍完最后一棵树,唇角噙着冷笑,软剑递给赫连九霄,但见这家伙眼底竟隐着一丝震惊和期许。
    那一眼,南宫月落就知道赫连九霄奢望她为他舞,南宫月落红唇微掀了掀。
    “赫连九霄,那种你吹笛来,我起舞。不可能发生在我们身上,你磨刀来,我砍人。还比较可能。”南宫月落冷冷道。
    “呃!”赫连九霄畅想的美梦被南宫月落的话再度打回到现实,心底暗自喟叹了一声。
    “好,本王磨刀,你杀人。”
    “嘿嘿,本小姐出阵之后,第一个想要杀的就是你家三哥。敢设计陷害本小姐,他就要做好准备。”南宫月落绝冷的声音道。
    赫连九霄淡淡地应了一声:“好,只要你愿意,就是让本王磨刀杀了本王的老子,本王也干。”
    “噗!赫连九霄,你说这话不怕被天打雷劈吗?这么不孝?”南宫月落翻了个白眼道。
    “和失去你相比,被天打雷劈算什么。孝顺这个东西和媳妇儿性命比起来,还是媳妇儿重要。”赫连九霄一脸妻奴样。
    作为妻子,听到丈夫说这样的话,维护她,她甚是欣慰。
    但是站在父母的角度上来看,作为子女说这样的话,她是不喜的。
    一个人,不能失了最起码的本心。
    “赫连九霄,我知你心里装着我,可我不希望有这么一天,你亲自磨刀对付你的亲人。”
    “赫连澈纵然有千不该万不该,他与你而言都是亲手足,所以,我和他之间的恩怨纠葛,你无需插手。两不帮衬就是你最大的情谊了。”南宫月落声线淡淡道。
    赫连九霄全身心维护的是自己媳妇儿,可看着自己媳妇儿眼底的冷漠和不喜,当下郑重的点头:“好,本王应你。你想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本王只看不帮衬。但,你若有需要喊一声,本王定全力挺你。”
    “嗯。”南宫月落淡淡的应了一声,她知道赫连九霄对她的情谊。
    南宫月落随即冷着脸道:“不过你也放心,我一定会留着赫连澈一口气。”
    “本小姐虽碍着一些人了,但是这人,在本小姐死亡催眠阵的时候,分明可以杀死本小姐的。只要他收阵,我就永无再醒来的可能。”
    “他却没有收阵!冲他稍许有一年仁慈,本小姐就留着他一口气,引出他背后指使的人。”南宫月落唇角噙着冷笑道。
    赫连九霄再度赞赏的点了点头,自家小女人身陷死亡催眠阵竟还能感知到老三的一念仁慈。
    “没错,老三在死亡催眠阵中,本可以杀了你。但他竟派出了人去寻本王。还有坚持支撑阵法。等来五哥的相助。”赫连九霄声线淡淡的陈述事实。
    “哦,这就有趣了,本小姐倒是想要知道,倘若让他背后指使他的人知道,本意让他杀了本小姐,可这赫连澈竟妇人之仁,在最后关头竟不舍得杀了本小姐。”
    “本小姐会让他知道,不杀了本小姐是他最大的失败。因为纵然本小姐不会杀了他,我也会倾尽全力,弄得他只剩一口气。”
    “一个想要当坏人的人,还尚且留有一丝不忍,那是他最大的失败。”南宫月落眼中有着残虐的笑。
    赫连九霄看着她眼中残虐的笑,便也心知,自家小女人向来是个睚眦必报的人,无需他出手,她破阵,出阵,以身为阵反噬这老三,已是最大的教训。
    等自家小女人破阵出阵时,便是自家老三只剩下一口气的时候,赫连九霄再度沉重的叹了口气。
    自家媳妇儿这么强,他若是太弱好似不行,只是他这寒毒。
    赫连九霄想到自身的寒毒,深幽如碧海般不见底的双眸深幽无边,带着一丝压抑的沉重。
    当还剩下最后两阵时,赫连澈的脸色已经苍白的可怕,他已痛得无法自制,整个人身体不断的颤抖,痉挛,好似随时就会死去。
    从未觉得他离死亡是这么心,莫名的,在他恍惚之间,眼前出现的竟是今天她坑他的那几个场景。
    这样鲜活,古灵精怪的女子,竟被老九遇到,老九何其幸运。
    倘若是他,遇到这么一个女子,不只又会是如何一番场景?
    从未期许爱情,从未品尝情之滋味,他便要死在自己的算计之中了吗?
    赫连澈深深地一个呼吸,但呼吸似也化作了冷刀子,流传他的器官,似会割破他的咽喉般,生痛生痛的,痛得他痛苦的闭上双眼,再不愿意动分毫。
    良久,这痛久久萦绕在他的器官里,心脏上,乃至于血液深处,灵魂深处,甚至于每一个神经末梢处。
    “这女子,反噬得如此铁血,让他毫无招架之地。”这滋味,很不爽,很不甘,可他却不得不服。
    “南宫月落……”赫连澈在痛苦的喃喃着南宫月落的名字,黯然痛苦的黑玉般的眸子眼底淌着羡慕,黯然的期许。
    为何他不能遇到这么一个女子,让他如此刻骨铭心。
    眼下的刻骨铭心,是痛苦的刻骨铭心。
    纵然知道越是坚持越是会反噬的厉害,这个女子就是这么一个睚眦必报的。
    他原以为会是老九出手,今天终于可以和老九有一番较量,看他和老九阵法造诣谁更高一筹。
    可他万万没想到,他再没有机会,因为这个女子今天这阵反噬他之后,让他无法施展阵法。
    若是尚且有一丝理智的,他应该及时收手,才不至于反噬的更厉害。
    但作为一个男人的尊严,让他不想收手。
    战,纵然战地只剩下一口气,亦或者是死,他也愿意用生命和她较量一次。
    赫连澈再度用力的一个深呼吸,只是一个呼吸,近乎痛苦的令人扭曲了脸,再度凝力,变动几块阵石。
    阵法再度变动,阵内的南宫月落但感觉到,所有的阵法变了,当下小脸面色一凝。
    眼前这个阵,赫连澈以身为阵,这是孤注一掷,以死相搏,简直不要命了。
    既然人不要命,那更怪不得她。
    再,周身的气流变幻,陡地阵法内好似有一张密制的网从天而将,将她网住,令她呼吸也有些窒息,呼入的气流也好似一把锋锐的刀子,咽喉好似被割破般。
    赫连九霄却全然没有这种感受,当看到自家小女人如此痛苦而扭曲的脸色,俊脸暗沉的可怕。但敢破釜沉舟,孤注一掷。
    想要来个玉石俱焚,简直可恶。
    赫连九霄未说,就要闪身出去,杀了赫连澈。
    然,南宫月落却一把拽住赫连九霄。
    “别去,我说过,自己的仇要自己报才爽。”南宫月落声音异常的冷酷而坚定。
    话落,未等赫连九霄反应过来,南宫月落素手一番,手中凭空多了一把手术刀。紧接着,残虐的对着自己的手臂狠刺入。
    当赫连九霄看到自家小女人竟残虐的自残时,眼底怒意翻涌。
    “落儿……”
    该死,他怎忘了自家小女人的果敢,残虐远胜于自己。她对自己更是残酷之极。
    未等赫连九霄出手,南宫月落残虐的再度拔出刀子,残虐的又是刺了数刀。
    阵法外的赫连澈轰然倒地。
    破釜沉舟,孤注一掷,置之死地而后生。
    没错,他最后一阵,便是以自身为阵,唯有自己残忍,才能够破阵。
    他败了,败地一败涂地。
    这个女人,对自己太过残忍,残忍的令人发指。
    竟不给他一丝喘息的机会。
    赫连澈好似飘零的树叶般,轰然倒地,眼底有着不甘心,以及隐着一丝期许。
    若有来生,让他遇到这么一个女子,可好?
    “落儿……”赫连九霄赶紧上前抱住南宫月落。
    南宫月落却好似没有痛感般,对着赫连九霄冷酷而残虐的一笑:“无需担心,不过是一些外伤罢了。”
    那声音轻描淡写的好似在诉说今天的天真真好般。
    赫连九霄冷沉着脸,暗自深呼吸,他真恨不得吊打自家小女人一顿。
    “媳妇儿,你又何苦,本王在,出去杀了他,挪动他设置的阵法石便可破阵,你又何苦对自己这么残忍?”赫连九霄但觉得说出的每一个字好似尖锐的刀子般,直扎入他的胸膛。
    看她满手臂的鲜血,手臂上的数刀,那残虐的手段令人发指。倘若赫连澈设置的是扎自己的心脏,自家小女人定会毫不犹豫的拿刀自己狠扎心脏一般。
    伤敌一千,自伤八百!
    这做法让他真的不苟同。
    南宫月落被强行的依偎在赫连九霄的怀中,面色显得苍白,她抬起另一手完好的手,从医疗空间里冷静地拿出止血喷雾,消毒液等。
    就那么冷静的处理自己的伤势,根本无需任何人。
    赫连九霄再度无奈的喟叹,自己媳妇儿这么能干,且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这种感觉令人抓狂。
    甚至令人没有脾气。
    “媳妇儿,你这样能耐,这么铁血,显得本王是个假的喋血王爷。”赫连九霄在看到自家小女人冷静地处理好自己的伤口时,一脸无奈道。
    “不如以后,娘子在前面驰骋沙场,本王在你后面给你呐喊助威可好?”
    “赫连九霄,你这是想要吃软饭的意思?”南宫月落挑眉道。
    “嗯,本王还没有吃过软饭,有这么能干的娘子,若是不吃吃软饭,太可惜了。”赫连九霄一脸戏谑道,但眼底则是隐着浓浓的心疼。
    唯有通过戏谑来缓解他对她的心疼以及无可奈何。
    “看不出来,你还有点吃软饭的潜质呀?”南宫月落陡然的用完好的手,挑起赫连九霄的下颚,“嗯,长得虽然有些差强人意,但胜在耐看,且给你这么一个机会吧。”
    两人就这么揶揄着……不急着出阵,景羽和枭王府暗卫们急急赶来,一脸恭敬道:“王爷,王妃,恭喜破阵。设阵之人,已被人带走。但似重度昏迷。”
    “嗯……”两人默契的轻应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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