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口依旧对蜀锦爱不释手,久久都不愿意放下,“这等工艺可只有天朝才能做出啊,自然是没问题的,早知道你们有如此好质量的面料,老夫昨日就来找你们。”
    “多谢山口先生,这是我们夫妻的一点心意。”
    慕云尊从袖中拿出了一张银票,“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请先生收下。”
    一瞧见那银票上的数目,山口很是吃惊,“慕老板,这……”
    “我知道扶桑有天朝开的银号,可以通用,这一两千银子是我们的心意,先生喜欢喝茶,我会让仆人设法带一些上等的龙井前来,希望先生不要嫌弃才是。”
    山口没想到,
    “哈哈,慕老板太客气了,好,你们放心,这次展销会的事包在老夫身上,来,请喝茶!”
    “先生请!”
    从山口先生家里出来,已然是三更天。
    两人坐马车回到司南住的府邸,刚刚下马车,司南和东方月缓缓而来,“你们夫妻这是去哪了?”
    两人已经两日没有见到他们两个了,说是去租地方修工坊,见两人担忧的目光,慕云尊忙道“我们去找了山口先生,谈定了展销会的事。”
    “什么,山口先生同意了?”
    慕云尊扯了扯嘴角,“自然是同意,试问这整个扶桑,哪里还有蜀锦,还有香云纱和薄云纱这样的面料?”
    “慕老板说的是,扶桑确实没有这些优质面料,不然我怎么会邀请你们来呢,既然山口先生同意了,那你们好好准备,恭祝你们在展销会上能生意兴隆。”
    司南说完此话,看了看苏轻言,“苏姑娘,我们有一个事儿想请教你,不知你是否可以解惑?”
    “事,什么事?”
    苏轻言没想到他们还会有不懂的事儿,她除了做布,其他的也不是很明白?
    东方月上前咳嗽一声,“是这样的落染,我们计划租一个很大的仓库改良做工坊,可那仓库的地方只能容许一百台织机,你知道的,一个工坊最少是一百五,一百太少会损耗我们很多银子,你有没有法子能多容另外五十台织机?”
    慕云尊扯了扯嘴角,“既然地方不够就少放些,你们弄的太紧促可是不行的。”
    “慕老板真会开玩笑,这可是银子,若能多一些织机干活,那效率也高,苏姑娘,你有没好法子?”
    苏轻言想了想,“你们带我去仓库看看。”
    慕云尊听闻有些吃惊,“轻言,你有法子?”
    “云尊,让我去看看,或许我有法子。”
    她在工坊待的时间很多,也了解里面的构造,很快,她被请到了一个诺大的仓库,这里已经被司南租下来了,到处空荡荡的一片,看起来很是萧条。
    “就是这里,落染,我的师父们他们量过了地盘,只能放一百织机,多了可就拥挤,可剩下的五十台没有地方放,总不能重新租一个地方?”
    这事儿可把他们愁死了,苏轻言顿了顿道,“你们是如何衡算的?”
    “一行摆十台,这里只能有十行。”
    “十行。”
    她在脑中快速算了一算,嘴角勾起一抹好看的笑,慕云尊见她有主意了,“夫人,如何?”
    “你们这么多人为何不想想,换一种方式呢?”
    司南蹙眉,“换一种,如何换算?”
    “你们算的也没错,十行一百台织机,如此可以留下很多空间放布和生丝,可你们没想过,若是竖着放呢?”
    “竖起?”
    东方月突然一喜,“我们怎么没想到?”
    “你们看,这里的位置竖起就刚好可以放下,也不拥挤,若是横着放就只能十台,竖起就能十五,这很简单。”
    众人恍然,司南拍了拍脑门,“真是忙糊涂了,这么多人都被眼前给骗了,苏姑娘,我服你了!”
    “不必客气,其实你们只是在工坊待的时间太短,若是长一些就能看出奥妙之处。”
    “落染,谢谢你!”
    东方月没想到他们解决不了的事儿,她轻而易举就解决了,对她的喜欢更深了一些,暮云尊牵住苏轻言的手宣誓主权,“好了,既然解决了就回去了。”
    “等等!”
    司南上前叫住了他们,“浪里飞来扶桑了,你们小心点。”
    “我们已经见过面了,等此事结束,我们就会回江南。”
    慕云尊拉着苏轻言离开后,司南叹气,“真是麻烦不断,浪里飞到底想干什么,难道带她出来是错的?”
    东方月深深凝视他们离去的背影,“我从未见过慕云尊如此无奈,他可不是个轻易退缩的人,如今身在异乡他必须要保护妻子的安全。”
    “你没听过吗,强龙不压地头蛇,慕云尊只能带她离开。”
    “司南,你也喜欢白落染,是吗?”
    司南身子一怔却并未回答他的话,而是走到了外面,外面月明星稀,异乡的月亮总觉得欠缺一些什么。
    是了,欠缺了温情。
    曾经他觉得没人可以可以牵绊他,他来去如风自由自在,可在破庙那一晚见过她后,他就觉得自己似乎丢了魂,他努力让自己清醒一些,可他……
    “喜欢如何,不喜又如何?”
    五日后,扶桑一年一度的布艺展销会如期举行,展销会坐落于王城以北,占地极光。
    来参加展览的都是扶桑本土的商人比较多,苏轻言和慕云尊在山口先生的帮助下,谋到了一个不错的位置。
    位置在最前面,当蜀锦和薄云纱香云纱出现后,很多人的视线都朝着这边瞧来。
    “那是什么?”
    苏轻言发现有些商人竟然会说汉话,凑近看后竟然是中原人的面孔。
    “公子,姑娘,你们这是什么面料?”
    一个中原面孔的男子一来就看中了蜀锦,拿在手中来回抚摸,似乎在抚摸一件珍品。
    “这位公子,你是中原人?”
    “我是京城来的商人,你们这是江南丝绸?”
    那公子大约二十几岁,看起来非常的精明,他身着扶桑人的衣衫,眉宇如画。
    “没错公子,我们是江南来的,这是蜀锦,这是香云纱和薄云纱。”
    苏轻言话一落,那公子似乎认出了他们,“难道你们是慕云尊和白落染?”
    慕云尊脸色一沉,没想到在这扶桑还能碰到认识他们的人,点了点头,“再下慕云尊,不知公子是……”
    “慕老板幸会,再下叫宋久,是京城的丝绸商人。”
    “宋公子有礼了。”
    “没想到在扶桑还能见到江南的丝绸,慕老板这是打算来扶桑卖布,扩展市场?”
    “没错,我和夫人商议来扶桑走一遭,让东方丝绸遍地开花!”
    宋久见他如此说,眼中划过一抹赞赏,“再下也有这想法,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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