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互换。
    就相当于郁岁带了个安全定位。
    但裴湮则带了个全方位监视。
    郁岁点头说好。
    心里那点的不舒服也烟消云散了,注意力全在裴湮托起他脚踝,为她耐心系铃铛的模样。
    他解释,“镀灵气是为了防止铃铛掉落。”
    郁岁乖巧点头。
    【系统掐着嗓子为她配音:我懂我懂,师父这样做都是为了我的安危着想。】
    郁岁:“……”
    “你是准备在我这里安家了吗?”
    系统登时闭嘴。
    它已经决定好,不能再佛系下去,要调整计划了。
    铃铛系好后。
    郁岁要收回脚,但却被裴湮攥紧,灼热感源源不断袭来,她呐呐问:“师父?”
    裴湮食指摩挲着她脚踝滑腻的肌肤。
    她的腿很细,但却骨肉匀称,生的极好,直而白,脆弱的让人生出些许摧毁欲,又颇有几分怜爱。
    复杂而又矛盾。
    他抬起眼睫,眸色似是被湿润水雾浸染,蕴含朦胧雾气,宛若云遮雾绕,猜不透真容颜,却正是这半掩琵琶,又搅人心弦。
    “还记得答应为师什么吗?”
    郁岁茫然眨眼。
    毛线球在脑海中一闪而过。
    她就像是被迫洗澡的猫儿,炸了毛,条件反射的要跑,结果一滑,就掉进了寒潭,好巧不巧踩到了裴湮的大腿。
    冰凉的潭水包裹着她,但很快又有一股温暖热流自裴湮掌心传入她身体,暖洋洋的。
    他还举起了手自证清白,眸色无辜,“不是为师拽的。”
    郁岁:“……”
    她扶着裴湮的肩膀,正要站起身,脚底一滑,好像又踩到了什么。
    郁岁大惊失色,忙问,“踩坏了吗?”
    裴湮似是在回味,温吞说,“还能用。”
    郁岁沉默两秒,“我说的是腿。”
    裴湮:“为师说的也是。”
    “……”
    *
    日子平平淡淡的过着。
    郁岁偶尔会想起在奉鹤山的生活,也在观察裴湮会不会在不经意间流露出怀念或者不舍——
    但没有发现。
    她心中反而愈发沉重。
    要么是裴湮将情绪完全掩盖起来,要么是裴湮完全不在乎问天宗。
    他可以不在乎问天宗。
    毕竟宗门家大业大,更多是一种权势地位的象征,但他多少是要在意三位师兄的。
    “在想什么?”裴湮正在细心打磨镯子。
    自从上次丝线play后,他就开始热衷于做各种镯子,手链,脚链——
    认真的有几分变态。
    郁岁托腮盯着他手中的青绿色玉镯,晶莹剔透,他的手指修长莹白,竟不知道哪个更像是艺术品。
    她问:“师父想三位师兄吗?”
    裴湮吹去浮尘,“不想。”
    他语气清润,却也含着几分冷淡,似是处在师父的角色教育她,“大道无情,不要与红尘牵扯过多。”
    系统点头无声附和。
    说的对呀!
    郁岁蹙眉:“师父又不修无情道,为何不能牵扯过多?”
    裴湮:“嗯?”
    “无情道?”他语气浅淡,仿若还有几分不屑,“这算什么道?”
    郁岁能感受到系统的气急败坏,颇为幸灾乐祸:“一种断情绝爱的道。”
    裴湮:“是也不是。”
    他抬起郁岁的手,将打磨好的镯子套在她的皓腕,仔细观赏了会儿,又觉得这个颜色不够衬她,索性重新换了个玉种。
    “无情道向来苛刻,道心容不得半点动摇,稍错一步,便心魔缠身……”裴湮比对了几个玉种,衬得上她的灵气不太够,灵气够的颜色与质地都达不到他的要求。
    他微微叹息,准备等囚山秘境开启的时候,寻寻看有没有合适的。
    “正儿八经的魔是可以飞升的,但修士堕魔,便偏离大道,飞升无望。”
    郁岁脑袋里全是【哔哔哔——】的清脆骂声。
    系统气急败坏,骂人都不带喘气的。
    【系统:别听他的,都是胡说八道,有我在,什么妖魔鬼怪都近不了你的身!】
    郁岁颇觉好笑,又问裴湮,“那师父觉得,怎么样的人适合修无情道?”
    裴湮:“什么人都适合修。”
    “只看道心如何。”
    郁岁哦了声。
    水镜忽然开始闪烁。
    是陈邵九的魂灯要灭了。
    算算时间,也确实到陈邵九所说的,自己的死亡时间。
    “师父要和我一起去吗?”
    裴湮将矮桌的东西收拾安静,将刚编好的手链给郁岁带上:“为师在吃软饭。”
    郁岁:“……所以?”
    裴湮盯着她的手腕瞧了会儿,满意点头,“自然要为阁主打打下手,免得被阁主扫地出门。”
    郁岁倨傲扬起小下巴:“准了。”
    *
    每座城池都有自己的文化底蕴。与说不清道不明的语言,而雁城,则是如同死水一般,激不起任何浪花,踏入这里,只觉得一片死寂,仿佛一双无形的手扼住脖颈,压抑至极。
    郁岁踏入这里,便感受到那股窒息,一股无言的悲伤蔓延开。笼罩在这片黑暗土地。
    她蹙眉。
    情不自禁拉住裴湮的衣袖。
    裴湮垂头看了会儿,柔荑陷入月白色衣衫,指尖一点粉,透着可爱,他抬手握住了她,“别怕。”
    郁岁眉头紧蹙:“我没怕,只有点,不舒服。”
    很难形容这种感觉。
    好似浸泡在寒潭,但却没有抓住裴湮递给她的暖流,只觉得彻骨寒冷,濒临窒息。
    了之作为丧葬阁的编外人员,此时也跟着,他双手合十,低眉垂眼,慈悲而怜悯,“阿弥陀佛,阁主若是害怕,可以来贫僧的怀抱,贫僧是佛子转世,金光加身,可驱一切邪魔。”
    郁岁:“……多谢大师好意。”
    裴湮淡淡瞥了眼了之。
    了之无辜回望。
    “裴剑尊,贫僧与您有缘。”
    裴湮慢悠悠反问:“哦?”
    了之:“皆是苦命之人。”
    他举例说明,“贫僧也愿助人渡情劫。”
    裴湮撩起眼皮,终于有了几分波动,但也掩藏的极好:“不劳烦大师了。”
    了之可惜的叹了一口气。
    郁岁没听懂他们之间的哑迷。
    情劫一事早就被她抛之脑后,在天道的操纵下,已然淡忘。
    她问:“什么情劫?”
    了之浑身散发着爱的光芒:“天下所有苦情人的情劫。”
    郁岁发自肺腑的感叹:“大师博爱。”
    了之双手合十,微笑说:“阿弥陀佛。”
    裴湮握紧了郁岁的手。
    将其朝身边带了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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