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夏笑笑:“还能怎么过来?吃海菜过来的呗,我啊,现在一闻到海味就恶心,简直是人间地狱。”
    虹欣家。
    估计着家属的心情,虹欣没有下地窖。
    陆沅笙观察着地窖的布局,这里并没有放一些菜之类的东西,而是在角落里堆了一些奇怪的黑色石头。
    拿起一个,陆沅笙看了看,然后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一股硫酸的味道。
    地窖里只有一个低瓦数的白炽灯泡,光线很暗。
    小王低着头一边写报告一边检查尸体,过了二十多分钟,他终于抬起头来:“陆队,情况和当地警方提供的初步尸检报告一样。死者被杀时没有过多的挣扎,表现平静,死后又被焚烧过,尸体百分之九十的面积被烧毁,不过,在剩余的百分之十里,并没有死者的皮肤组织。”
    陆沅笙接过小王手里的报告单看了看。
    “而且……”小王摇了摇头,不可思议的说,“而且死者居然没有骨头!”
    陆沅笙放下报告走上前伸手拉了一下虹欣娘的胳膊,软绵绵的,的确没有骨头。
    “可惜现在的条件不能做深入的化验,初步来看,死者应该是剥皮抽骨之后又被毁尸灭迹,太残忍了。”小王愤慨的皱眉。
    陆沅笙扫视一下面前被烧的焦黑的尸体,问:“致命伤是什么?”
    小王恍然,赶紧继续查尸体,然而,就在他看向尸体时候,突然他头顶上砸下来一块土块来。
    紧跟着,这些顶层的土块竟然都在剥落开裂。
    桃源陵的村民不知道要注意保护案发现场,所以在发现虹欣娘尸体的时候很多人都接手并挪动过,尸体上有关于凶手的线索极大可能被破坏污染,如果这个时候尸体再被损坏,对他们接下来开展工作很不利。
    “陆队长?小王医生?”虹欣的声音从上头传了下来,“你们赶紧上来吧,这个地窖很久没用过了,为了安放我妈的遗体临时打开的,土块被风一吹很容易脱落下来。”
    小王抬头看了看头顶,的确,这些土块很干燥,和地面的潮湿很不相称,可能是因为这里开了空调加速抽走水分的缘故。
    土块不停的下落,大大小小的,在狭小的空间里扬起一阵尘雾。
    陆沅笙只好和小王把尸体用它身下的被单抬着放在了床板下。
    出了地窖,两个人的身上满是泥土。
    虹欣盖上地窖的盖子,对陆沅笙和小王说:“你们赶紧到屋子里洗洗吧。”说着,她热情的领着两个人往屋子里走。
    陆沅笙边清理袖子上的土渣,边往灵堂里走,绕过灵堂,就走到客厅里去了,陆沅笙看到西墙上摆放着一些木架子,架子上面就有在地窖里发现的黑色石头,这些石头有些是原石和地窖里的石头没什么区别,但有的很精致,不仅仅做了形状的处理,还编上了各色的绳子,像是工艺品。
    虹欣走过来,见陆沅笙打量这些石头,解释道:“这些石头就是我们家最值钱也是最不值钱的东西,这些是工艺品,我妈妈就是做这些工艺品卖给游客赚钱供我上学,旺季的时候,这些石头供不应求,我妈一天到晚的忙,手都磨破了。我从小就没了爸爸,是妈妈一手把我拉扯大,为了我她什么都愿意做,她的手粗糙的好像这些石头。但是她不怕苦也不怕累,只要我好她就好!唉,我以为我大学毕业之后就能让她享福了,可我还没……她就……”虹欣哽咽了起来。
    小王也轻叹了一声:“节哀。”
    虹欣看了看陆沅笙,陆沅笙正拿着毛巾擦脸颊上的土,但是有一块鬓角的灰没擦到。
    走过去,虹欣指了指自己的鬓角,笑道:“这里。”
    可能是因为地板上沾了水的缘故,虹欣走过来的时候没注意,一脚滑倒撞向了陆沅笙身侧的架子。
    “啊。”
    陆沅笙眼疾手快一把揽住了虹欣的腰,架子倒在了地上,虹欣则吓的脸都白了紧贴着陆沅笙的胸膛。
    “没事吧?”陆沅笙问。
    虹欣的脸红着,摇摇头,轻轻推开他:“没事,谢谢。”
    陆沅笙把毛巾放在桌子上,对虹欣说:“很抱歉,可能下葬的事要延迟一些。”
    虹欣点头:“好,没问题。”
    听到虹欣的话,陆沅笙有些意外,之前还坚持要第二天下葬的虹欣居然那么爽快就答应了。
    似乎也觉得这样回答有些让人意外,虹欣解释道:“如果能尽快抓到凶手,我相信我妈会原谅我这么做的。”
    陆沅笙点点头:“谢谢理解。”
    虹欣娇羞的笑了:“也谢谢你刚才救了我。”
    小王看了看虹欣,又看了看陆沅笙,似乎明白了什么。
    离开虹欣家,小王偷偷的笑着,回头看了一眼,虹欣一直目送他们离开,就更忍不住了。
    侧目看向陆沅笙,正要对上他那双冷淡的眼睛,小王赶紧把笑容收起来。
    “有事?”陆沅笙淡淡的问。
    小王摇摇头,然后又点点头。
    最后,他低声说:“陆队,我看……虹欣好像喜欢上你了。陆队长还真是有魅力啊。”
    带着羡慕的表情,小王无奈,他都二十八了,连恋爱都没谈过。
    陆沅笙没说话,而是加快了步伐。
    小王怔了一下,忍不住拍了下自己的嘴巴,多嘴了,真是。
    趴在栏杆上,江灵夙往楼下看。
    陆沅笙的脚步有些匆忙,上了楼梯之后一直走到江灵夙的身边才发现她的存在。
    抬头看向江灵夙那副笑脸,陆沅笙停住脚步往后仰了仰。
    “你心虚什么?”江灵夙眯着眼睛打量陆沅笙,他衣服上有水痕,头发上却有土渣,鞋子上也有,关键是,他身上有一股香气,似乎是雪花膏,那种在小店里就能买到的日用品,虽然现在很少有人用了,但是在乡村的小商铺里还是能买得到,她就见张世龙的妻子吴莲花用过,味道很香,也很容易挥发沾染到接触过的东西,物品或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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