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发作了?”冷少情皱了皱眉,将玉笛在掌心轻轻地点了几点,陡然眼睛一亮说道:“对了!你不是说百里倾云医术卓绝,硬是用剖腹之法救了夜妖娆吗?那你为何不让她替夫人看一看?或许……”
    见冷少情居然又想起了百里倾云,宇文潇眼神一变,冷笑一声说道:“她?还是算了!我宁可娘亲忍受怪病的折磨。”
    冷少情一怔:“这是为什么?”
    “别忘了,她是谁的女儿,她嫁进安逸王府又是为了什么!我怎知她会与我一心,还是与皇上一心?”宇文潇冷冷地说着,眸中又浮现出了那种平日里掩饰得极好的恨意,“因此,我不敢冒险让娘亲暴露在危险之中!须知在金鼎国,想要娘亲性命的人实在太多,根本防不胜防!”
    冷少情微微抿了抿唇,片刻之后一挑唇角:“随你,或许你的顾虑不是多余,不过我还是觉得百里倾云……与皇上并非同一类人。还有啊,世人皆传言五公主柔弱温顺,走路不敢大步,说话不敢大声,见了生人更是一个字都不敢说,怎么我看她本人与传言并不相符呢?”
    “你问我?我问谁?”敢情宇文潇也早就发现这一点了,不过却是兴致缺缺,“不过她与传言相不相符与我无关,你也知道我娶她为妃是迫不得已。”
    冷少情不语,片刻之后突然含义不明地笑了笑。看着他的笑容,宇文潇情知那是因为谁,因此再次觉得心里极为不舒服起来。
    送走了冷少情,宇文潇独自一人坐在凉亭中呆了片刻,似乎想要沉静一下烦乱的心情。然而就在此时,他突然浑身一震,那种熟悉的感觉铺天盖地一般涌来!
    先是觉得浑身上下冷飕飕的,接着奇痒无比,然后就是噬骨的疼痛,浑身上下仿佛有无数只蚂蚁在啃噬,痛得人几欲疯狂……
    痛苦的折磨令宇文潇猛地抓紧了心口的衣服,几声压抑不住的呻吟也自咬紧的唇边溢了出来。不过一瞬间,宇文潇原本红唇的双唇已经变得一片青紫,宛如中了剧毒一般!
    急促地喘息了几口,宇文潇迅速自怀中掏出一个小小的锦盒打开,倒出一颗血红色的药丸放入口中咽了下去,接着闭起双眼调整着气息。
    许久之后,那股令人疯狂的剧痛才慢慢退了下去,宇文潇疲惫地吁出一口气睁开眼,眸中的光芒却瞬间冷厉如刀!
    百里曦照,终有一日,我要将你碎尸万段,让你为自己做过的一切付出代价!
    右手渐渐握紧,原本坚硬无比的锦盒居然在宇文潇的掌中化成了细细的粉末,自他的指缝间缓缓渗出,瞬间飘散在了夏日的风中。而那个锦盒,赫然便是百里曦照所赐的、装有“极乐丸”的小盒子。
    “王爷!王爷您在吗?”
    刚刚把气息调匀,耳边便传来几声呼喊,听出那是春碧的声音,宇文潇含义颇深地笑了笑,面上神情已经变得与往常一般轻佻随意,扬声叫道:“美人儿,本王在这里!”
    听到回应,春碧转身来到了凉亭边,行礼之后娇滴滴地说道:“王爷,您怎么还在这里?您吩咐奴婢做的冰镇酸梅汤已经做好了,若是再不回去饮用,味道便淡了。”
    “好好好,还是美人儿懂得体贴本王!”宇文潇哈哈大笑着站起身,不顾唇上尚未完全褪去的青紫,一把搂住了春碧的纤纤细腰,拥着她往回走,“本王身边,就是缺少这么一个贴心的人陪着,这千等万盼的,总算把你给盼来了。来来来,让王爷亲一个……”
    “多谢王爷!”春碧笑得越发甜蜜,“奴婢今后一定好好服侍王爷,报答王爷的知遇之恩!”
    “乖,本王就是喜欢你这乖巧劲儿!”宇文潇眉开眼笑地说着,一只大手早已不老实地沿着春碧腰间的曲线游走着,“哟,瞧瞧这小腰儿细的,真正的不盈一握,摸着那叫一个舒服……”
    “咯咯……好痒啊!王爷您坏!奴婢不来了……”
    “敢说本王坏?看本王怎么惩罚你……”
    “呀!痒死了……咯咯……王爷饶命啊!奴婢不敢了……好痒啊……”
    二人一路打打闹闹,很快回到了飒然居。不过令宇文潇没有想到的是,百里倾云和月无泪居然就站在飒然居的门口,看样子是在等他。
    不打算放开搂在春碧腰间的手,宇文潇无所谓地笑了笑说道:“公主怎会在此?这次又是碰巧路过?”
    看到宇文潇和春碧在自己面前搂搂抱抱,百里倾云纵然不想在乎,眸子却还是忍不住一黯,接着才尽力平静地说道:“不,妾身是专门在此等候王爷的。”
    “等候本王?有事?”
    “王爷请看。”百里倾云从袖中掏出了一块晶莹圆润的玉佩,递到了宇文潇面前,“这玉佩是妾身在离开花园的时候捡到的,上面刻有一个‘情’字,想必是安阳王之物。本来妾身想即刻送还,但又怕打扰王爷与安阳王谈正事,因此便在此等候王爷,烦请王爷将此物还给安阳王。”
    冷少情的玉佩?想必是去往花园的途中不小心掉落的。想起冷少情对百里倾云的赞誉,宇文潇蓦地有些烦躁,一把抓过玉佩说道:“本王知道了,王妃请回。”
    百里倾云暗中苦笑,神情平静地屈膝行了一礼:“是,妾身这就走。不过王爷,妾身瞧你唇色青紫,脸色发黑,似乎中了什么厉害的剧……”
    “啊!公主,奴婢想起来了!”后面的“毒”字尚未出口,原本只顾盯着春碧生气的月无泪便猛吃了一惊,几乎是本能地拖着百里倾云便走,“咱们纤羽阁的厨房里还炖着汤呢!快走快走!迟了就炖糊了!”
    “哎!无泪你……”百里倾云一个趔趄,已经被月无泪拽着走远了。
    是以百里倾云并未来得及看见,宇文潇脸上的笑意早已褪得干干净净,一抹冲天的恨意更是如燎原之火一般燃烧开来!幸亏春碧一直看着百里倾云,否则她一定会从宇文潇那转瞬即逝的眼神中看到他那极为强烈的恨意。
    以最快的速度压下眸中的恨意,宇文潇故作扫兴地摇了摇头说道:“晦气晦气!本来要开开心心地品尝美人儿做的酸梅汤去去火的,却被这丑八怪给扫了兴。罢了罢了,美人儿,你先下去吧,那酸梅汤就赏给你喝了,本王先回房消消气再说!”
    似乎看得出宇文潇心情不爽,春碧不敢多说,道了声谢之后便退了下去。宇文潇迈步进房,砰的一拳砸在了桌面上,口中挤出了两个字:“可恶!”
    守在门口的初寒醉跟了进来,小心地说道:“王爷息怒,属下瞧五公主并非有心……”
    “你还敢替她说话?”宇文潇骤然低吼,语气中怒气虽强烈,却不至于被别人听了去,“难道你还听不出她话中之意?她故意这样说,就是为了让本王记住死穴还捏在他们父女的手中,本王决不可慢待了她这丑陋的王妃!否则便要受尽剧毒的折磨而死!”
    “可是……”初寒醉皱了皱眉,小心翼翼地说着,“五公主未必知道皇上一直用极乐丸牵制着安逸王府吧?”
    “她是皇上的女儿,她不知道谁知道?”宇文潇冷笑,双拳紧握,“她故意摆出那副迷惑不解的嘴脸,无非就是想不动声色地提醒本王别再与其它女子周旋,从而忘了她这正牌王妃!哼!可笑!难道她这样说,本王就会怕了她了吗?”
    初寒醉直觉到宇文潇所言并不是事实,却又无法推翻他的结论,只得小心地说道:“那……王爷是否要改变一下对王妃的态度?否则万一皇上真的扣押极乐丸,那……”
    “本王会被她吓住?”宇文潇冷冷地笑着,眸子里的光芒冷得令人不寒而栗,“她不许本王找其它女子,本王偏要找一堆美女来给她看看!本来她救了妖娆,本王对她还存有几分感激,如今……哼!到底是百里曦照的女儿,豺狼之心,恶性不改!既然如此,本王何必再念她救命之恩?”
    “可是……”初寒醉迟疑着,“王爷,公主若真的想要对你不利,又为何主动救了妖娆的命?这……”
    “很简单,她无非就是想获得本王的好感和信任,以进一步刺探本王和安逸王府的秘密而已。”宇文潇冷笑,说得十分理所应当,“你莫忘了,小小一个夜妖娆算得了什么?就算留下她的命,也威胁不到皇上的江山。而百里倾云又可以借此接近本王,何乐不为?”
    初寒醉无言,他不知道宇文潇的猜测是否正确,但却始终不觉得百里倾云真的是那么心机深沉的女子,总是对她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他不敢说,否则宇文潇会连他也不再信任。
    一路回到纤羽阁,砰的一声关好房门,月无泪又气又急地跺脚说道:“公主!您……您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呢?您这不是添乱吗?本来王爷就对您不喜,您还当面提及那件事……”
    着实不明白自己到底哪里犯了忌讳,百里倾云不解地问道:“无泪,你在说些什么?我怎的添乱了?王爷嘴唇青紫、脸色发黑你也看到了,分明就是中了剧毒……”
    “废话!这还用说吗?”月无泪显然是真的着急了,况且平日她与百里倾云就情同姐妹,因此此刻也就顾不得主仆尊卑,张口就斥责了一句,“公主,王爷若不是中了剧毒,咱们这些年何必忙得人仰马翻,您更是险些连命都赔进去呢?”
    百里倾云一怔:什么?月无泪的意思是说,五公主之所以一命呜呼,导致自己的灵魂穿越到她的身上,原来是为了宇文潇?可是这与他中不中剧毒又有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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