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南宫浩被一阵凄厉的惨叫声惊醒。
    是阿寻的声音!
    他揉了揉眼睛,从屋檐下朝惨叫声的方向摸索而去。
    随后,他看见了令他终生难忘的一幕。
    一个瘸腿的中年男子,正拿着一根大木棍在狂扁阿寻。
    墙壁上到处都是阿寻的鲜血,它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住手!”阿寻气鼓鼓的从冲上去,只见阿寻已经被打得血肉模糊,血淋淋的肠子拖了一地。
    南宫浩“哇”的一声嚎啕大哭起来。
    “阿寻……呜呜~~阿寻……”他冲上去,伸出小小的拳头,对着瘸脚的男人又打又踢。
    “嘭~~~”瘸腿男人一手将他掀翻在地,随后凶神恶煞的道:“浩儿,你不是喜欢养狗吗?不巧,我生平最恨的就是狗!”
    “我今儿就让你看看,你的狗是怎么死的!”语落,他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
    “南宫浩,你若是敢将今晚看见的说出去,阿寻的下场,便是你的下场!听明白了吗?”
    这声音如同来自于地渊深处,刻进了一个六岁孩童的脑髓里。
    君凛风睁开眸子,将意识从南宫浩的梦境里抽离出来。
    床榻上的少年双眸紧闭,左右摇晃着头,嘴里痛不欲生的叫道:“……不要……阿寻……”
    君凛风手在他额间一抚,将他的梦阻断。
    睡梦中的南宫浩终于安静下来。
    君凛风起身,眸色越来越寒。
    这世间总有那么多变态,欺负弱小,连动物和小孩都不放过!真是丧心病狂!
    “此毒,能解吗?”君凛风问若冰。
    “能解!须得慢慢调理。然,他如今这般,并非解毒就可以的,心病还须心药医。”
    君凛风颔首。
    他一扬手,将寒衣和若冰收回随身空间。
    “吱~~”房门打开。
    在房外来回渡步的南宫雄走过来,目光往房里望去,迫不及待的问道:“我儿如何?”
    “南宫大人,令郎确实病得不轻。且借一步说话。”
    南宫雄闻言唤府卫和仆妇好生守着少爷,随后领君凛风往书房走去。
    另一边,宁芷馨和徐楚芝坐在南宫府大殿里品茗。
    朵儿已缩在她怀里睡去。
    徐楚芝抬手,吆喝仆妇上前:“来人,将朵儿抱下去歇息。”
    仆妇从宁芷馨怀里接过朵儿,退下。
    徐楚芝笑着道:“风夫人这么喜欢小孩,怎么不自己生几个呢?”
    宁芷馨从她的笑里品出了一丝深意,仿佛在说,莫不是生不出,才这么喜爱别人家的孩子罢?
    宁芷馨很不喜欢这个徐楚芝,这是女人的第六感。
    “我和相公刚成亲,打算多过两年二人世界,再要孩子。”宁芷馨回答得天衣无缝。
    徐楚芝皮笑肉不笑,两人默声喝茶。
    这时,宁芷馨主动开口道:“夫人放心,我家相公医术了得,假以时日,定能治好南宫少爷。”
    她脸上的自信不像是在吹牛,徐楚芝手中的茶杯微微抖了抖,但很快被她稳住,放回桌上。
    “能治好,那再好不过了!”楚芝手心蹙着汗,说实话,她也怕,怕这两位是真的神医。
    南宫浩的病,也不是什么难治的病。
    从前那么多江湖郎中撕榜,却没治好,并非因为南宫浩的病有多难治,也并非因为郎中们的医术不行。
    而是……她不想要南宫浩好起来。
    南宫浩的生母已经去世,两个亲姐姐俱已出嫁,如今这南宫家是她这个侧室当家做主。
    这么多的家产,嫡子自然分得比庶子多,她不甘心!
    徐楚芝似思头了某点,抬眸,盈盈笑道:“风夫人,若真治不好,我也必不会让你夫妇二人白走这一趟。”
    语落,她对身后婢女使了个眼色,婢女领命退下。
    片刻,婢女就回来了,她手里端着一个托盘。
    “风夫人,初次见面,小小心意,请笑纳。”语落,她目光一凝,意味深长的道:“这两样见面礼,你从中挑一样罢!”
    宁芷馨目光落在托盘上的两样东西上,一只香囊,一方丝帕。
    香囊和丝帕都不是贵重之物,宁芷馨迎上徐楚芝的目光,她话中有深意:“夫人才思敏捷,必能看出哪样手工更加精巧。”
    宁芷馨伸手拿起香囊来看,香囊上绣着一只乌鸦,另外有一点让人匪夷所思的是,香囊里装的不是花瓣,而是沙。
    “这沙可有什么特别之处?”
    “是咋们奉宁产的香沙,能镇定凝神,若置放在枕边,能令姑娘睡得前所未有的舒坦。”
    宁芷馨望见徐楚芝唇角绽放着一朵森冷的笑意。
    乌鸦,凶兆。
    沙,杀。
    睡得前所未有的舒坦?唯有死人睡得才是最舒坦的。
    宁芷馨垂眸,淡然自若的将香囊放回托盘里,随后拿起那方丝帕欣赏起来。
    丝帕上绣着一片黄色向日葵,一轮金日,和一个在池塘里泡澡的裸体女子。
    “绣工不错。”宁芷馨称赞,似笑非笑:“寓意也不错。”
    徐楚芝颔首,故作悠然的品着茶,问道:“姑娘可选好了?是中意香囊还是中意丝帕?”
    向日葵,黄。
    金日,金。
    没穿衣裳的女子,无衣,无医。
    也就是想要黄金,南宫浩必须无药可医。
    这个楚芝倒是心思玲珑,怕是以前那些郎中,就是这么被她买通的罢!
    真是恶毒的庶母!
    “我更喜欢丝帕。”宁芷馨勾唇浅笑,话锋一转:“不过,香囊和丝帕都是定情信物,两样我都不能收!若不然,我家相公会吃醋。”
    “……”楚芝闻言撇下脸来,她眼眸微转,一时琢磨不透,宁姑娘这是拒绝她呢,还是没瞧懂其中深意?
    她刚才说更喜欢丝帕,这算不算得上是求和的讯号?也就是说,此事还有回旋的余地?
    徐楚芝不敢确定风夫人的心思,她继续试探道:“看两位是从外地来的罢?近日来,奉宁县不是特别安全,两位可要小心才是。”
    “若有什么需要,尽管和我开口,只要有帮得上的地方,我必不会推脱。”
    这话,可以说是示好,也可以说是威胁。就看你怎么理解!
    “好,那先多谢了。”宁芷馨笑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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