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也不是什么羞于启齿的事情,而且这件事阮笙也基本上都知道,江暮夏之所以喜欢吃板栗,是因为那条路是徐骁回家的必经之路。
    每次都能遇到。
    所以在后来徐骁跟她在一起之后,就以为她喜欢吃板栗,基本上每隔一周都会带给她,然后亲自剥给她吃。
    唔……
    如果摒弃掉徐骁那点不良心思和他们之间的身份之外,其实倒是不可多得的人间至纯至美的真爱。
    可惜。
    江暮夏那时候原本在拿手机给韩庭之发消息,可是在听到她说板栗的时候,到底还是扯了扯唇。
    “你说这个啊。”
    她微微鼓起腮帮,好像是全然不在意,“那都是过去喜欢的东西了,现在我已经不怎么喜欢了,你也知道,新鲜感过了之后就没什么意思了。”
    那句话说出来,阮笙偏偏听出了别的意思。
    “夏夏。”
    她迟疑了一下,视线落在了面前面色温淡的女人脸上,“既然你所有的事情都可以用新鲜感来衡量,那韩庭之……你什么时候新鲜感会过去?”
    江暮夏看了她一眼,眸色很淡。
    “我也不知道,”她笑了笑,虽然那笑意看起来十分冠冕堂皇,“有可能一辈子,也有可能明天就不爱了吧。”
    关于这些东西,她还真是没怎么想过。
    喜欢就去做。
    可能生活和家庭教育理念的不同,她从小到大对于自己喜欢的东西都会毫不犹豫地出手,不过新鲜感过后还真是没什么太大几率吃回头草。
    不过……
    她目前,是愿意跟他在一起的。
    而且这段时间以来,她为此牺牲了很多没必要的时间和精力,虽然不确定未来,但是现在,她是喜欢他的。
    不管是床上还是床下。
    阮笙每次看着她这样总想说让她改改自己的观念,可后来想了想,有些东西是根深蒂固在脑袋里的,无从改变。
    就像……
    渣男回头和渣女从良,其实在现实中都是不怎么存在的。
    说不上来她对感情不负责任,相反来说她对每段感情都很负责任,不管是物质还是其他方面,可不合适就是不合适。
    毕竟……
    过去跟徐骁的那两年对她来说太深刻了,除非有那么一个人可以取代徐骁成为她心头的朱砂痣。
    只不过要真的成了朱砂痣,那代价可太大了。
    现在这个世道人人都求自保,越来越多的人不想要付出真心,可却也忘记了真心这东西,本身就是要拿真心来换的。
    从来如此。
    不管这个世界如何变化,不管节奏多快,不管有钱人比穷人多了多少,能量守恒的等价交换,从来都不是道听途说。
    利益是相互的,感情也是。
    在临近下午的时候江暮夏和阮笙一起去了商场,原本是打算买一些自己平时可能用到的东西,却偏偏遇到了最不想看到的人。
    穿着普拉达的高定,一脸趾高气扬。
    女人身侧站着难得穿着正统西装的周时凛,因为军人世家出身,所以优越的外形比其他人还要瞩目许多。
    “江大小姐。”
    裴悦的语调明显带着锋利,视线本能地就朝着江暮夏手里的那条领带睨了过去,“这是给那个野男人买领带呢?”
    那句话说出来,阮笙直接皱了皱眉。
    “夏夏。”
    “唔……”江暮夏懒懒散散地将领带放了回去,嗓音都明显带了寡淡的冷漠,“我今天心情不怎么好,不喜欢吵架。”
    顿了顿,朝着身侧的阮笙看了过去,“你晚饭想吃什么?”
    阮笙怔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
    “火锅怎么样?”
    “唔……”江暮夏有些嫌弃地皱眉,但是还是拎着自己的包转身往外走,“要不川菜好了,我最近想吃点辣的。”
    本来就是店门口,地方不小。
    江暮夏跟阮笙走过去的时候刚好跟周时凛擦肩而过,连带着那有力的手掌直接就扣住了阮笙纤细的手腕。
    都没用什么力道。
    “东西。”
    阮笙脚步下意识顿了一下,“我没拿,”她抿了抿唇,眉心都微微皱了起来,“你可以去查监控。”
    说着,就甩开了他的手。
    不知道为什么,阮笙每次看到他的时候总是会有一种莫名的紧张感,有时候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呵。”
    本来都已经走出了店,结果身后男人的声音突然就冷嗤了一声,直接走过来轻而易举地将阮笙整个人都扛了起来。
    “人借用一下。”
    这句话,是对着江暮夏说的。
    “……”
    裴悦很明显也看到了江暮夏那微微怔住的眼眸,顿时就轻轻勾唇笑了一声,嘲讽道,“我听说江大小姐为了一个男人都和家里断绝关系了,”顿了顿,“还真是任性。”
    江暮夏站在原地,视线到底还是朝着她睨了过去。
    “跟你有关系吗?”
    “没有啊,”裴悦轻笑,“可江城所有人几乎都想攀附的单身小公主现在名草有主,你不勾引庭之哥哥,我还是挺高兴的。”
    她的眉眼温和,但是却带着几分得逞的意味。
    “是吗?”
    江暮夏本来不太喜欢拆穿不识趣的女人,可有人送到她面前求欺负,她觉得自己其实也没有必要客气,索性冷嗤道,“你好闺蜜知道你的那点心思吗?”
    话音刚落,裴悦的眉心瞬间就拧了起来。
    “你什么意思?”
    江暮夏懒散地摸了摸自己的耳坠,唇角都挑起了笑,“阮小姐再怎么说也是名门闺秀出身,礼貌和教养在哪里放着,”顿了顿,垂下了眼睑,“我瞧着裴景那厮也是偏偏君子,怎么有个这么不知礼数的妹妹,还真是让人匪夷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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