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宗沧江鲤子最大的特点是身体修长,养殖的鲤子短粗,阿舒的野生的沧江鲤子的腹鳍是带有金色,腹部金黄,全身的鱼鳞清亮,光泽度极佳,而养殖的鱼塘小,人工喂养的食料在水中,天长日久就形成了污染,所以鱼鳞发乌,发暗,肚囊子是白色,没有对比无所谓,可是只要把两种鱼放一起,高下立见。
    胖子气哼哼地骂道:“王八犊子!什么狗屁正宗,骗老子!”说完,他指着两条小点的鲤子说道:“这两条我要了。”
    阿舒满脸带笑,这是第一单生意,对他来说太重要了,拎起一条鱼,掂了掂说道:“五斤八两。”然后把鱼放到大黑塑料袋里。
    胖子一瞪眼:“什么什么?你耍我呢?秤呢?”
    阿舒摇摇头:“我没有秤啊,五斤八两,算您五斤半。”
    胖子不依:“我还头一回遇到卖鱼的不带秤,你知不知道市场管委会,就你这么卖鱼,分分钟给你抓起来!”
    阿舒笑道:“大哥,市场门口有公平秤,五斤半只多不少,少一两,用钱添,你现在就过去称。”
    胖子就不信邪,叫跟班的在这里盯着,他拎着鱼就过去了,几分钟后胖子回来,脸上带着不可置信的神情:“还真是邪门了,再来一条。”
    两条鱼一共十一斤,阿舒给打折,十斤,收了一百。
    其实,买鱼的时候,没法称量那么准确,因为鱼本身就是水生的,称量前后,吐出几两的水,很正常,阿舒因为是无本的买卖,才给打折,换任何一家,没有他这么卖鱼的。
    到了中午,十斤以下的鱼都卖光了,还有三条特大的鱼,这东西不好卖了,一般家庭一顿吃不了,若是剖开后冷冻,还怕不新鲜,所以太大的鱼更不好出手。
    时间不早了,阿舒去买吃的,当他回来的时候,发现有三个男人把湘云围在正中,一个恶男伸出大手狠狠地打了湘云三个耳光,边打边骂:“乡巴佬,老子吃你的鱼是看得起你,叫你不长眼!”湘云的眼中射出一道寒光,但是她终究还是忍了。
    阿舒的火往上撞,他冲过去,到了近前把快餐放到车上,这时那三个人开始抓鱼,他们想得好,一人一条,可是他们错了,得罪阿舒是没有好下场的,有道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但那不是阿舒的风格,阿舒报仇绝对要当场报仇,他挥起大巴掌,对着领头的恶男的肥脸,狠狠就是一巴掌,啪!声音清脆悦耳,恶男就感觉脑袋一阵眩晕,随后就栽倒在地,把刚吃过的午餐吐了一大堆,一巴掌就让他脑震荡。
    阿舒的手没有闲着,他飞起一脚,踹趴下一个,第三人躲得快没打着,这小子蛮横惯了,噌的一下,拿出一尺多长的枪刺,嘴里叫嚣着:“老子捅死你。”按照往常,只要自己掏出凶器,一般老百姓就蔫了,赶紧走人,可是眼前这个紫发青年,根本都没有屌他,只见他不退反进,不不走向持枪刺的小子。
    那枪刺的小子害怕了,脚步不断地往后撤,丝毫没有要捅人的意思。
    地上那二位,爬了半天没有站起来,恶男砸吧嘴,用手在嘴里抠了抠,两颗带血的牙齿出现在他的手掌中,此刻他才鬼叫道:“该死的,你打掉了我的牙,老子绝不饶你!”说着掏出手机打电话:“喂,俊哥,对,我是旺财,我在市场呢,想给您送几条鱼,沧江鲤子,被一个小子给打了…对…就一个,对,我们仨都被打了。”
    电话里传来一声怒骂:“废物,三个人让一个人给打了,你们是吃屎长大的?”
    现场的人越聚越多,湘云提醒阿舒:“快走,他们找人来了我们就走不了了。”
    阿舒冷哼一声:“来一个我就打一个,来一个连我打他一个连!”阿舒此刻不忿这口气,他就是想和混混们斗狠,也想借此发泄心中的愤懑!是啊,失去记忆,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流落他乡,那是一种什么滋味,今天还有人敢欺负他?找死!
    湘云有些焦急道:“林朝阳,好汉不吃眼前亏,快走吧,晚了怕来不及。”
    望着湘云那近乎哀求的眼神,阿舒点头,还有三条鱼,他拎出来一条鱼对着观众问道:“正宗沧江鲤子,不卖十二了,十块钱一斤,有没有买的?”
    这边因为鱼打架,还有谁敢买鱼?一百多观众默不作声,阿舒摇摇头,他把鱼放回到大盆里,然后示意湘云上车,倒骑驴慢悠悠驶离农贸市场。
    那三个被打的小子,竟然没敢追,眼睁睁瞅着阿舒离开,很多人都是欺软怕硬。
    阿舒并没有离开,这鱼若是带回家,折腾二十公里山路,就是不死也发昏,说什么也要把鱼处理了,他骑着倒骑驴,到一个大饭店,聚仙阁全鱼馆,这个饭店应该是镇里比较大的饭店了,二层楼,大院套,门前停着足有十几辆车,阿舒把车停下,到里边招呼管事的,巧了,今天店里来了一批省城的客人,特别忙。
    管事的特别郁闷,今天来了一大批省城老干部局的人,这些客人非常挑剔,点的菜全是山区特色:什么田鸡必须要野生的,不要养殖的牛蛙,小公鸡炖红蘑,要新鲜的红蘑不要晒干的,更可气的是要嘎牙子,上哪去生嘎牙子?那玩意可遇不可求,还特意说要半斤以上的,总之,老干部局的那个领队点菜的特点就是:原生米、原生菜、原生鱼,管事的气得不行,但是他得罪不起,人家是省城干部!
    正这时,阿舒来了:“大哥,我有有沧江黄毛鲤子,纯野生的,便宜算您……”
    阿舒没说完,管事的一摆手:“走走走!没看我正忙呢?”
    阿舒舍下脸皮,说了好几句,那个管事的急眼了:“我说你这个人怎么事?我不买,你怎么还强卖啊?赶紧走。”正说着,老干部领队吼了一嗓子:“我说经理,你们的嘎牙子呢?我可说好,不要养殖的!”
    饭店管事心中大骂:不要养殖的嘎牙子,你让我去哪里生去?他也不顶嘴,一改对阿舒的黑脸,换上了满是媚态的笑脸:“大哥,这个嘎牙子全是养殖的,而且最大的也就三两,您看……”
    领队瞪眼道:“你家的菜谱怎么写的?我给我念念…原生态大米,原生态青菜,纯野生的沧江鱼…我告诉你,有一种菜品骗我,不给钱!”
    经理的心里把领队家的女人骂了一个遍,但是连上陪着笑:“大哥,我实在是没有,您就担待一下……”
    阿舒眼前一亮,他大声说道:“我有野生的嘎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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