挨腾折这么久,精神头还这么好,温凉把苏绵放回副驾,“怎么不想我?睡!”
    小气叭啦,独占狂,就不该告诉他,自己来个说走就走,她侧身窝坐瞪他!
    他示意她看他大腿裤面一大滩湿渍,湿渍上方还有尚未完全褪下的帐篷隆起。
    她刚才这么湿?淌了这么多水?当然,他弄她那么久,她抿抿嘴,气氛徒然暧昧、尴尬起来。
    不管弦月、山景多浪漫,都遮掩不住他们的关系事实,缓过神、静下心来,这层尴尬仿佛反衬修辞手法。弯月躲进云层,冒出来时,两角勾得像个意味深长的笑。
    她驼鸟地闭上眼,酝酿睡意。
    他给她系好安全带,启动车子下山;迷糊中,她感觉他们进了加油站?她眯了一会,他们还在路上驰骋,她咕囔:“上山时没这么远,温凉你会不会走错了?”
    “嗯,走错了。”
    “笨蛋温凉,导航啊。”她咕囔着又睡着了,高潮疲累后劲上来,她睡得极香,直到他拍拍她的脸,示意她看车门外。
    车窗外,大亮晨光中,熟悉的一中校门!
    她怔懵缓缓转头看他——他通宵开了两叁个小时夜车?胡碴都跑出来了。
    “啊!”她欢呼,“温凉!”
    他拒绝和她拥抱,还给了她一个冷白眼,她扯掉安全带,强压过去亲他脸颊,说胡碴很性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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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心医院宿舍区。想给王蕴惊喜,苏绵没给王蕴发微信,站在楼下双手拥成小喇叭状喊:“王蕴!王蕴!”
    温凉倚着车门看着这个傻女生,唇角往上提,眉峰微挑了挑,想着什么坏事。
    东角六楼窗户钻出一个头发凌乱的脑袋,一声带着哭颤激动惊呼,响彻云霄:“苏绵绵!”
    楼下应和:“王蕴!”
    王蕴扎着凌乱马尾疯跑下来,紧紧拥抱苏绵。并不擅感情表达,苏绵傻笑,“酷不?”
    王蕴捏了捏苏绵的脸颊,“苏绵绵,你长胖了!”
    温凉皱眉。
    “不、不是长胖,只是脸润了些”,王蕴急忙更正,“更漂亮了!你怎么白里透红的?吃桃花了?省城整天塞车,尾汽暴表,能比我们这养人?”
    “阿姨做的饭好吃,我晚上吃两大碗饭,一大碗汤,比温度吃得多。”苏绵嘻嘻笑。
    “阿姨?”王蕴看向温凉,压低声音紧张问:“你爸的那位吗?她对你好不好?温度他儿子?娘俩欺负你没?”
    “是家政阿姨。温度是德牧,又酷又深沉温柔,长长叹气时超帅,”苏绵解释,从包包里掏出叁个小礼盒,“这两个给你,这个小的给郑扬,男用香水,你带给他吧。”
    她没准备礼物给林润,男女是有纯友谊,但也要顾及瓜田李下;她带给王蕴的是两瓶沐浴精油、一个漂亮的蕾丝裸色胸衣,高一时她瞄过王蕴的体检表,知道大概码数。
    温凉带她们到星级酒店吃自助早餐,自己坐另一桌,看她们唧喳,趁机打个盹。
    她们没喊郑扬过来,两人唧喳了些八卦、学校趣事,谁跟谁告白了、分手了,王蕴眨了眨眼睛,鬼祟问:“苏绵绵,你是不是恋爱了?”
    苏绵挺想说【是】,然后和王蕴分享心暖暖胀胀的感觉、看到对方信息提示时的欣悦,接吻时的心跳。她,摇头。
    “才不信!”王蕴觉得苏绵比从前开朗了,这绝对不是那个讨厌长发父亲的功劳,只能是爱情的魔力,“我和郑扬搞得全世界都知道,你不能没义气瞒我,将来,我们互当伴娘,如果可能,两家人同个小区买房,每年结伴旅游,多好啊,苏绵绵!”
    苏绵悠悠点头。
    从爱情憧憬,话题又跳到学校、专业选择,自然而然打开手机相册,刷出难题、错题留照讨论了起来,苏绵细致地跟王蕴讲附中解题思路的不同、老师选题形角度。
    见王蕴喜欢吃自助餐只限一份的猫山王榴莲小千层,苏绵加点了两份,让服务员打包两个大千层,“今晚当夜宵挖着吃。”
    温凉也不打断她们,续了早餐结束后的自助午餐、下午茶,直到晚餐后才送王蕴回家。
    苏绵觉得,有高高光洁聪明额头的王蕴,像常规、干净、纯粹版的她,这一次,是她说:“王蕴,冲!附中他们并不就很厉害,照我们的节奏,我们不差她们。”
    “嗯!冲!”王蕴抱着礼盒点头,“苏绵绵,一起冲!”
    王蕴回家跟郑扬、林润说,林润问完一切细节后,把王蕴骂成狗头,“再见她不知什么时候,你居然不喊我们一起?你良心被那只温度吃了!”林润气得咆哮,郑扬把香水转送给林润,林润紧紧握着小瓶子,硌得手疼。
    ……
    温凉和苏绵吃过宵夜,避过塞车高峰才启程回省城,提前一个出口下高速,他带她去他两个工厂,看拂晓中,节日庆祝红旗飘飘静谧又充满朝气的厂区,在车里接长长的晨吻。
    他说他还入股音响设计工作室和独资了一个琴行,这俩账本没在书房里,老了在店里揍架子鼓和弹贝斯,她笑得花枝招展的,老架子鼓手?老贝斯手?只要够酷,岁月就碾不上脚步。
    “老了还留着长发玩架子鼓吗?温凉。”她轻轻问,眸湖又如梦如幻。
    “你喜欢?”他看她,抚弄她发尾、小耳垂,“那就一直留着,到白发苍苍。”
    到家已是下午,她:“我得做卷子去了,五套卷子呢。”
    节假日酒吧、会所生意太好,他得过去巡视,股东催着他开枱打牌,他:“别熬太晚,明早来接你上学,小区门口等我。”
    俨然热恋难舍难分?她点头。
    他又拉下遮阳布,扣过她后脑勺久久激吻,翌日一早,校门口分别也是这样,湿湿的唇瓣分开,还有银唾丝荡漾,荡得两人心头悸颤,“去吧,一会给你信息。”
    他看着她走向校门,回头朝他挥手,晨曦披在她身上,将她被晨风不时吹起的齐颌发尾、挥摇的纤细手指染成几近透明浅金黄,他辨认出她嘴型开开合合:BYE  BYE,温凉;然后,笑着抿了抿嘴,这是她娇羞时小习惯小动作。
    知道她看不见,他嘴形也夸张开合:BYEBYE,苏绵!
    转身,笑容收敛,这两天气氛太好,她没问在他酒吧听到的那个八卦,也没放下;章钰在前面等她,“笑得这么开心?那是你的?”
    她点头打招呼,没答。
    章钰有些不快,“我给你发微息,你没回?”
    “这两天忙,没看微信。”她掏出手机,先看到林润的信息:【真为我着想,就试着了解我、喜欢我。其它不必为我!遇到另一个让我动心的女生,我会全心爱她,在此之前——你是我除了尊重之外、没有任何边界的好友】
    后面附张一个守林人、守护一颗小树的图片。
    章钰递给她一个精美小透明瓶,里面躺着五彩缤纷的心形巧克力,分离是感情催促剂,假期两天没见,脑子里都是苏绵精致小脸,他想告白了。
    她没接那个小瓶,双手揣在运动裤兜里,“谢谢。章钰。”
    李宵菡、郑蕊蕊一直往这边看,章钰收起小瓶,留下一句:“午歇时等我,”快速跟上前面几个男生。
    “这么快露出尾巴,勾搭上男生了?”李宵菡后面突然冒出的小个子赵培说。
    李宵菡喜欢章钰,苏绵不想惹事,双手抽出裤兜摊开,示意她没接受任何。
    “所以,你对他没兴趣?”郑蕊蕊扫了眼小径口,突然说。
    苏绵点头,不耐烦地:“可以这么说吧。”
    “你对什么感兴趣?排名超过章钰?你这可真够伤人的。”郑蕊蕊夸张地遮着鼻子笑。
    “他不是才第二?要超就超第一。”苏绵冷冷看她。
    李宵菡接话:“每年省状元都出自附中,你这乡下佬就别奢想了。”虽说去年取消状元宣传,学校里私下还是传得沸沸扬扬。
    “也许到明年为止了呢?感谢乡下母校栽培,我也该为其争光。”苏绵昂头挺胸从她们身边过去。
    “我去,”赵培盯着她挺直傲骄的背影,“她是不是不知道什么叫强龙不压地头蛇?不知道锋芒不能太露、不知道收敛?”
    郑蕊蕊笑着看向小径口,章钰一脸黑沉转身。
    ……
    温凉提前给苏绵发语音信息:“绵绵,爸爸今天去工厂,可能会过夜。”
    中午,苏绵没回复信息,直到下午,开会中的温凉接到校导主任电话,他手脚发抖开车往市区赶,每一个红灯前,他都看着他未接电话记录里,那个孤零零的只有3秒的被他错过、来自苏绵的未接来电……
    离清晨不过几个小时,再次见到苏绵,却是在R大附属医院重症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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