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立言沉默了一会儿:“有些救不了,但有些,还能救。”
    “那要怎样的人,才算还有得救?”顾言汐追问。
    傅立言说:“只要那个人还有勇气去爱,那就还有救。”
    顾言汐没接话了。
    可惜,她已经不会爱了,她的爱曾经被人当成垃圾一样丢弃过,她不想再体验这种感觉。
    顾言汐淡淡的叹息:“看来我没救了。”
    傅立言说:“倒也未必,我不知道你之前经历过什么,但你经历的那次,未必是爱,你得先知道什么是真正的爱。”
    顾言汐目光低垂,表情失落:“愿意为某人付出一切,愿意为某人忍受委屈,愿意为某人放弃梦想,这还不够爱吗?”
    傅立言笑了一声:“这当然不是爱,这只是善良而已。”
    顾言汐心口一震,好像眼前的一块黑布,突然被人扯开,终于看到了之前看不见的真相。
    傅立言靠在椅背上,语气仿佛一名长者:“爱上一个人,是一种热血沸腾的体验,那种激情,能让你感觉整个世界都颠倒了,你会强烈的想要拥有对方,想接近他,想抱住他,想成为他身体的一部分,想融进他的骨血里,充满了各种疯狂和不理智,什么付出、委屈、梦想,这些事根本不会去考虑。你在那个人面前,只会考虑一件事,那就是怎样才能睡了他。”
    顾言汐目瞪口呆:“是……是这样吗?”
    傅立言非常认真的点点头:“我只是把话说的比较糙而已,大体是这个意思。你现在不能理解,那是因为你还没遇上你的真爱,你之前所经历的感情,要么是被自己的善良给蒙蔽了双眼,要么是把过家家的行为给当真了。”
    确实如此,她对何慕之可从未有过上述的冲动。
    她欣赏何慕之,也喜欢何慕之,可是两人相处的时候,一直保持着合理的分寸,最大的尺度也就是搂搂抱抱,仅此而已了。
    她还以为,他只是比一般的男生更加地含蓄内向而已,但后来才知道,他在顾雪青面前可没这样的定力。
    说到底,她只是被何慕之以恋情的名义给利用了。
    毕竟那时候,何慕之能依靠的人只有她,他当然要死死的拽着她——向她表白然后当她男朋友,就是把她留在身边的最好方式。
    他知道她足够天真,浑身都是弱点,他随意找个位置就能下口吸血,他只需要说几句甜蜜的情话,她就会当真,简直是上等的猎物。
    顾言汐心头的死结瞬间解开了:“谢谢你,傅医生。”
    她充满感激的一笑。
    “欸,我好像没做什么吧?”傅立言颇为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后脑勺。
    “你让我想通了一件我一直想不通的事。”
    为了一个自己从未真心爱过的人,去伤心去难过,根本是在浪费生命。
    原来,她对何慕之的感情,只是误会一场,那不是爱。
    她只是太容易轻信何慕之罢了。
    何慕之一装可怜,她就心软,他要钱,她就给钱,他遇上麻烦,她就挺身为他抵挡。
    何慕之说几句动情的话,她就脑子发热,以为自己真的被人疼爱着。
    殊不知,她离爱情远着呢,她只是掉进坏人圈套而已。
    傅立言半开玩笑的说:“要是墨少也能像你一样,顺利解开心结,那就好了。”
    顾言汐眨眨眼睛:“此话怎讲?”
    傅立言察觉到自己差点说漏嘴,慌忙打住话尾:“已经很晚了,我要先回去了……”
    顾言汐在这时哦了一声:“我知道了,你说的是那件事对吧,他跟我说过。”
    傅立言震惊得下巴都要掉地上:“墨少跟你说过?这么隐私的事,他也愿意跟你分享?”
    顾言汐笑了:“这有什么,他在我面前话挺多的。”
    傅立言无奈:“那你还明知故问,那件事就是他最大的心结。”
    所谓的肢体洁癖,说白了是一种偏执症,这跟墨震晟的成长经历有关。
    墨震晟非常排斥身体上的亲密行为,不仅如此,他还拒绝与人有心灵上的交流。
    因此,他一直没有交过女朋友。
    后来,他被竞争对手陷害,给下了药,然后跟某个外围女发生了关系。
    再后来,那女人怀孕了,这事传到了墨老太太的耳朵里,可她却坚决瞒着墨震晟,并且把那女人送到条件恶劣的乡下养胎,从此不管不顾。
    突然有一天,墨老太太抱了三只小肉团子回家,交到他手里,告诉他,那是他的亲生骨肉,不过很可惜,孩子的母亲难产死了。
    从那以后,墨震晟心里便有一种挥之不去的内疚感。
    他一直觉得,要是他提前知道那个女人怀孕的事,把她接回家里养胎,那么,那女人未必会死。
    他至少能倾尽自己的能力,为她寻找最好的医疗条件。
    傅立言把这些琐事抖搂出来后,只见顾言汐的脸色异常惨白。
    傅立言这才渐渐察觉出不对:“慢着,你……你其实根本不知道这些事!你刚才在套话而已!”
    他终于反应过来了。
    傅立言有种闯了弥天大祸的感觉,他把墨震晟最不堪的黑历史给说了出来,岂不是破坏了他的形象?
    完了完了完了,顾言汐心里肯定把他当成了一个很脏的男人,这还谈什么交往,她以后怕是连看他一眼都觉得扎心。
    顾言汐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些什么。
    傅立言紧张起来,她肯定憋了满肚子的唾弃,要痛骂墨震晟一顿。
    顾言汐目光深邃说:“墨老太太,说谎了吧。”
    傅立言一愣:“你指的是哪句话?”
    顾言汐认真的分析着:“你想想,那女人死后,墨老太太第一时间就把孩子接了回来,这说明,她很重视墨家的后代,那么,她就不可能让那个女人在乡下自生自灭。”
    真正的不闻不问,顾言汐可是切实地在顾家人身上体验过。
    墨老太太显然不是这种情况。
    她对那个女人的动静了如指掌,说明她很关心那个女人,既然那么地关心,那就不可能真的把她安排在条件恶劣的环境里待产。
    孕妇过得不好,孩子也会跟着发育不良,最后甚至可能死胎,这绝不是墨老太太想要的结局。
    傅立言说:“那老太太为什么要在这件事上撒谎,这没必要吧?”
    “那女人,真的难产死了吗?”顾言汐幽幽的说。
    傅立言一时哑口无言,这件事,墨震晟从未求证过。
    顾言汐目光深邃:“这就是墨老太太的目的吧,为了让墨震晟死心,不去找那个女人,所以宣称女人难产死了。”
    傅立言猛地站起来:“你是想说,孩子们的母亲,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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