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的人情世故很丰富,白事,喜事,过生日,3周岁,12周岁,老人的寿辰均要大办一场,邻居亲戚相聚在一起吃饭等。
    季晨把二嫂的话传达给严温玉,见她点头,想了想又说多给些钱,现在家里就剩朱婶一人了。
    今天的早饭很简单,米粥咸菜鸡蛋,粗略吃了几口便结束。
    要去县城,严温玉特意多带了点钱,上次季晨卖掉自行车,还了欠款之后,家里余钱充足一些。
    再加上她也有工作了,两个人的工资在下个月便会收到,他们花钱也不多,她仿佛看到了不久的将来她的存款变多了。
    不知觉便笑了起来。
    季晨看着大太阳底下的严温玉,拿着手里的小布包,不知道在想什么,露着甜甜的笑容。
    阳光下那张雪白的脸格外醒目,抹了口红的红唇娇滴滴地在嘴巴上鲜艳地绽放。
    他轻咳了下,然后转过头。
    严温玉从幻想中惊醒,便把手里的包挎在身上,几个孩子已经坐在了三轮车的后车蓬里。
    她拿着钥匙,说着你们先出去,我最后锁门。
    “戴帽子。”季晨说道,他还抱着乐乐,没办法先出去。
    严温玉嘴里咕哝了下,这才返回去把帽子拿在手里。
    季晨把乐乐递给她,这才转身骑三轮车,三轮车是脚蹬的,后座里面几个孩子很兴奋,在车蓬里手舞足蹈着。
    他把车子推到门口,就站在车边,严温玉出来后,很自然地接过她手里的乐乐。
    车蓬里没有挡风遮阳的设备,里面放着小凳子可以坐在上面。
    等她坐好后,季晨又把乐乐递给她,乐乐也戴着小小的帽子,被严温玉静静抱在怀里,一家几个人顺利从家门口出发。
    朱叔去世后,今天朱婶家里明显人多了起来,他们出发前,村里路过的村民时不时指指点点说着闲话。
    严温玉朝着后面看去,有的村民在门口说笑着,偶尔指指她们,她挥挥手,催促着季晨快点出发。
    上路后,季晨骑着三轮车,刚开始还不习惯,总觉得三轮车车胎不给力,下来查看一番,却没发现任何问题,他看着那三轮车无奈地摸了下自己的头发。
    严温玉看着村口处,直对着二级路,路面是泊油的,似乎刚修建没多久,但路面明显材料不够好,已经有些皲裂。
    远处就是昨天季晨去地里的地方,一大片田野映在面前。
    “抓好,要出发了。”季晨转了下身,见她走神了,出声提醒。
    他也顺着严温玉的目光望了下远处田野,昨晚黑漆漆的没看清楚那边的风景,似乎那边挨着不知道是黄河还是什么河流,很大,高高的大坝阻碍着崩腾的河流。
    村里去县城有30多公里,其实并没有多远,只是因为是脚蹬自行车,轮胎又不给力,导致距离远了一些。
    一路上走走停停,询问了好几个路人,再加上找医院的位置,也不知道走了多久。
    后面的孩子们起初还兴奋地大叫,后来慢慢地窝在严温玉身边,不停地问她还有多久到。
    严温玉看着背后季晨宽大的背,后背的短袖已经湿了,粘在了身上,严温玉把手头袋子里的毛巾拿出来,给孩子们擦了下脸。
    又从背后把毛巾直接搭在季晨脖子上。
    季晨冷不丁脖子上干干的,他摸了一下毛巾,擦了把脸上的汗。转身朝着严温玉笑了下,说着感谢的话。
    他的侧脸棱角分明,平时锐利的眼神此时笑意融融,脸上的汗渍有些没擦干净,高挺鼻子,仿佛希腊神话中的雕像,五官分明,浓厚的眉毛更是增添了军人的风范。
    严温玉有些脸红,这侧颜简直在她的审美之内。
    她看向远处,打消了自己的念头。
    等到达医院门口时,已经是中午,门口有很多小吃摊和来往的病人家属,手里拿着几个盒饭。
    季晨把三轮车推到路边树下阴影处,看着车上的几个人均被晒得脸红红的,乐乐还在睡觉。
    严温玉正要下车,听到季晨说着你们先在车上等一会,便走到路边卖冰棍的地儿。
    卖冰棍的大爷在用一个纸箱子备着,冰棍周围用棉花被裹着,季晨买了几根冰棍这才回来递给她们。
    严温玉擦了擦汗,把乐乐交给季晨。
    “我先去买点水果,你们在这慢慢吃,千万别乱跑,我就在附近。”他说着,拿出毛巾擦了一把汗,汗珠子顺着棱角分明的脸流到下巴,厚厚的嘴巴抿了一下,结实的手臂捋了一把头发,在眼光下眼神温柔。
    严温玉看着他,点点头。
    周围来往的病人家属时而看看他们,两个人均是白皮肤,跟周围晒黑了的皮肤大有不同,又长相格外引人注目。
    几个孩子都在车子昏昏欲睡,静静看着周围的小吃摊似是格外兴趣浓浓。
    “一会看完妈妈,我们再好好吃。”严温玉看她那咕噜转的小眼神说道。
    三个孩子各有特点,安安最懂事,静静则是贪吃,除了不爱吃正经饭,就爱吃零食,上次买的糖果几乎她吃的最多,欢欢则最会学上面两个姐姐,模仿能力很强。
    静静点头,她看着远处的季晨,抱着孩子不知道在跟摊主说什么,时而皱眉,时而笑笑。
    摊主是一位年轻的女人,腼腆笑笑,眼角看向别处,不敢直视季晨。
    他给人的第一感觉不是那么和蔼,是带点严肃的,眼神偶尔会很犀利,严温玉看他偶尔都会害怕,何况是陌生人。
    她正发着呆。
    季晨拿着一袋西瓜和苹果回来时,一手抱着乐乐,看严温玉一直盯着自己。
    直到自己走到跟前,她不知道在想什么,看自己的眼睛里似乎带着一丝专注。
    季晨又轻轻咳了下,看严温玉脸红回神。
    他转开眼睛假装没看见道:“好了,进去吧。”
    “我跟老板打招呼了,让她帮忙看着三轮车。”他随后又解释。
    刚才买水果时,一共是1块2毛钱,他特意多给了点钱,说着不用找了,给孩子买零食吃,顺便说了帮自己照看一下三轮车的事。
    老板很爽快,边要找他钱边说放心,尽管进去,我们在这自行车不会丢。
    最后推脱半天,老板这才收下钱。
    医院不大,是两层楼房,外观用粉色漆刷着,颜色脏了很多,看起来是格外破旧。
    打听过后才知道住院部在二楼。
    他们走得格外慢,楼梯里有一些人在抽烟闲聊,穿着病号服的,有家属。
    季晨按照护士的指引下,向215病房走去,到了病房门口,发现这间病房跟周围格外不同。
    很安静的一间病房,旁边的病房门口大开,时而有家属进出,而这间病房没有人,门也紧闭。
    门上有一个方形透明玻璃,隔着玻璃朝内看过去,三张病床分别躺着三位病人,输着液,没有陪伴家属。
    严温玉看到病床边没有家属陪同,对原主的姐姐感到很愧疚。
    她扭了下门把手推开门。
    安安从她手里挣脱,一下子就跑到中间病房,喊了声妈妈,静静紧随其后跟着。
    病床上的严如玉脸色红润,脸颊消瘦,本来不大的脸显得更加娇小,头发齐齐的披在枕头上,能看出被剪短没多久,穿着病号服,只是脚上盖着毯子,身上并没有盖着。
    病房里有点热,屋顶风扇转动着,依旧没有驱散热气。
    严温玉走到姐姐身边,摸了下她的额头,没有发烧。
    季晨把水果放在一旁小桌子上,打开抽屉看了下,抽屉里有几卷卫生纸,床底下放着洗脸盆和毛巾。
    毛巾还是湿的,很干净,搭在洗脸盆边上。
    有人在照顾严如玉。
    他把乐乐放在床上,把脖子边上的汗擦了擦,乐乐睡的很熟,三个孩子则是围在严温玉旁边看着病床上的人。
    正要出病房,打听医生的情况时,门框上的玻璃被敲了几下。
    一位穿着白大褂的男士走进来,他戴着眼镜,个子不高,略有174左右,瘦瘦小小的,手里拿着带夹子的笔记本。
    第27章 第二十七章
    “你们是严如玉家属?”医生手里拿着笔记本边写边问,又抬头看了看他们这一行人。
    没等到回答,约莫是已经知道答案,又接着说,“来的有点晚啊,病人都住院多久了,就来过一次,这快半个月了没人过来看看,连住院费都不交。”
    说完就走到病床前,蹲下来看着这三个孩子,最后盯着欢欢问:“宝贝,这是谁啊?”
    “不知道。”欢欢摇头。
    医生点头,又问安安和静静同样的问题,得到相同的答案。这才推了下眼镜站起来。
    季晨站在一边看着他道:“医生,您是负责严如玉的主治医生吗?”
    “不是主治医生,只是临床医生。”他说着抬头看向季晨,刚才略有生气的表情此时已有些松懈。
    季晨点头,抱歉地道:“是我们来迟了,这几天一直有事耽误了,住院费怎么交,我这就去。”
    严温玉听罢,拿出手边的包包就要翻找纸币。
    “给您添麻烦了。”她说道,从包里找出整钱递给季晨。
    “不用,住院费我已经交了。”医生转身给严如玉记录着身体情况,时而调整下输液管。
    “那我们给您钱。”严温玉道。
    “不,不用,这事本来就是我们的责任,照顾病人是应该的。”医生记录完,看向门口。
    严温玉和季晨对视一眼,没明白医生是什么意思,这才顺着医生的目光看去。
    门口站着一位年纪稍长的女人,约有50多岁,盘着头发,脸上皱纹不多,和蔼笑着。
    “这位是我请来照顾病人的,你们以后多来看看病人就行。”那位医生解释。
    季晨先点头,这才问:“给您添麻烦了,照顾病人的钱我们给您。”
    又是刚才重复的话,医生皱了下眉:“你们不知道实际情况?”
    见他俩均露出疑惑的表情,又解释:“我家的司机是肇事者,撞了你姐姐,我正好在医院上班,就负责调到这里,专门照顾你姐姐,以后的费用我们来承担。”
    “还有就是,孩子们都太小了,以后没事可以一周来看望病人,说说话,对她的意识有帮助。”
    医生合上手里的笔记本,开始解释这件事的前因后果。
    严温玉和季晨安静地听着他说,没有打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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