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小乔有直觉,如果再不阻止宋昱倾说下去,那接下来这个人的嘴巴里又会蹦出来什么荤段子了,所以这个时候她必须得阻止他才行。
    所以凌小乔赶紧就转了话题,虽然宋昱倾一脸什么都明了的表情,却没有再去拆穿凌小乔的小心思。
    他们往后聊天的时候,不知道怎么就说起了最近崔淮安相亲的事情。
    当然,这个话题只有可能是在场唯一不知情崔什和崔淮安具体关系的人。
    宋少爷提起来的时候也并不知道这里的气氛会一下子变得尴尬起来,他说:“最近圈子里都说崔少爷相了亲,要和苏家小姐结婚了,这消息是真的?”
    至于这消息是怎么传到像宋昱倾这样的人耳朵里的,肯定不是崔淮安主动传出来,那就有可能是苏家或者崔父。
    到底是哪一方现在还不知道,但现在宋昱倾没有什么顾忌,像是在开玩笑一样的提了起来。
    只不过他说完以后,除他之外的所有人表情都变得有些不对劲。
    首先是凌小乔脸色一变,赶紧伸手捂住了宋昱倾的嘴巴:“你好好说什么不行,咱能换个话题成吗?”
    宋昱倾还故意舔了下凌小乔的掌心,莫名其妙的问:“为什么?”
    他打眼一扫,现其他人的脸色也不那么对劲之后,也终于察觉到了奇怪。
    沈一笙下意识的就朝崔淮安和崔什那里看,叶邢之倒是稍微淡定一些,但实现也落在了他们那里。
    而崔什好像很淡定,但其实已经掩饰般的拿起了旁边的一杯酒在喝,崔淮安一如既往的神色冰冷,可是紧锁的眉头看得出他对宋昱倾说出来的这个消息是有所不满的。
    这个不满并非是针对宋昱倾,只是单纯的针对消息本身而已。
    宋昱倾摘下了凌小乔的手,眯着眼道:“所以,我这是说错话了?”
    凌小乔说:“反正你就换个话题,别再提这个就行。”
    宋昱倾耸耸肩:“成吧,既然这样那我就不提了。”
    崔什就笑出声:“为什么不能提?不用太敏感,我哥跟苏小姐相亲是事实,说不定也是真的很快就要结婚了,这没什么大不了的,对吧,哥哥?”
    崔淮安答非所问:“消息不是我放出去的,我得问问是谁在传播。”
    他并不喜欢自己的私事被人关注是一点,不想要他和苏家小姐一个普通的相亲变了味也是一点,在崔淮安这里,他和苏羽眉的相亲不过就是那一次见面而已,原本应该就只会在咖啡厅见那么一面给崔父交了差就算完事,后来才因为崔什的到来和其他莫名其妙的原因,再去吃饭,然后送苏羽眉回家。
    但这些事情做完,到今天为止,他都没有再和苏羽眉联系过,对方也并未再找上门来,如果找了,崔淮安也会表达明白他的态度,并没有任何和苏羽眉交往下去的打算,这个相亲的事情,不该被放大了其意义大肆传播。
    沈一笙看他们两个人之间涌动的剑拔弩张的气氛,赶紧说:“有可能是苏家故意传出去的,想跟你们家牵扯上关系,所以就要让更多人知道你们相亲的事情。”
    崔什悠悠一笑:“嗯,但也有可能是我爸,他应该很希望哥哥和苏小姐有什么后续展吧,借此提醒一下哥哥。”
    那晚崔父问过崔什之后,就没有再去单独问崔淮安的反应了,因为他对待儿子和女儿的态度是不一样的,再加上就算他问了崔淮安,崔淮安也不见得一定就会告诉他相亲的结果怎么样,所以就采用了这种迂回的方式。
    要是崔淮安对这消息没有太过激的反应,那就证明崔淮安也是默认这样关系的,他也就可以放心看着崔淮安进一步和苏小姐展下去。
    崔淮安冷着脸没有说话,崔什继续道:“哥哥,爸爸现在真的很着急,那晚你相亲之后,还问过我,你对苏小姐满不满意。”
    崔淮安眉头一挑,脸色微变:“你怎么回答的?”
    崔什低着头没去看他:“我当然是实话实说——苏小姐人很不错,你看起来也很……喜欢苏小姐。”
    “我很喜欢苏小姐。”崔淮安更用力的捏紧了手里的杯子,“这就是你看出来的结果?”
    崔什像是鼓足了勇气抬头对他笑:“我必须这么认为,你也必须这么做。”
    崔淮安嘴里无声念叨着“必须”两个字,最终也没有笑一下。
    他们之间的气氛,就是傻子都能看出不对劲了,凌小乔在宋昱倾现更多东西之前,强势的拉着他暂时离开这里。
    到了客厅里,在宋昱倾问之前,凌小乔就先制人:“崔什和崔淮安不是亲生的兄妹。”
    刚才那两个人说话的时候根本没有掩饰彼此之间的波涛汹涌,宋昱倾这么聪明的人是肯定能察觉到他们两人关系的不对劲,再瞒着,也只会让宋昱倾想到一些更奇葩的地方去,所以凌小乔只能先做解释。
    宋昱倾稍稍惊了惊,然后舔舔唇笑了:“我还以为,他们俩那么厉害呢。”
    “……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有那种龌龊心思。”
    宋昱倾失笑:“我可什么都没说。”
    “你就是那么想的。”
    “好好好,我不那么想了,那按照你刚才说的,他们家里人不知道?”
    “嗯,要是知道也不会逼着崔淮安去相亲了,崔淮安到现在都没有结婚,三十多的男人,家里自然会着急的,但是崔什又不能说出她的真实身份。我不知道你对崔玖龙了解有多少,但那个男人如果知道自己遭到了曾经心爱人的背叛,大概会疯吧……”
    即便过了这么多年了,崔什的母亲也早就尸骨无存,但崔玖龙就算是生气也是应该的,毕竟替别人养了那么多年的女儿,还倾注了那么多心血,到头来这个女儿还想要拐跑他唯一的儿子,崔玖龙要是在知道真相那天不火,才是奇了怪。
    饶是宋昱倾这些年见了不少豪门狗血剧情,也忍不住出一声感叹:“真是……狗血。”
    “但是现在崔什已经后悔了,可是她和崔淮安之间又没那么容易分开,反正这个关系太复杂了,一时半会儿解决不了。”
    宋昱倾摸着下巴沉思:“确实挺难解决的。”
    “现在我把事情告诉你了,你知道应该要隐瞒这个秘密的吧?绝对不能告诉别人,他们在外人面前都很克制。”
    宋昱倾点点头。他以前也见过不少次崔淮安和崔什在同一个场合出席,但确实也没有现他们之间的关系,今天能察觉到不对劲,也是因为这两个人并没有掩饰。
    或许也是因为有这么多他们的朋友在的原因,才将所有的暗流暴露了。
    凌小乔得到了宋昱倾的保证以后才带着他回去,这时候崔什和崔淮安已经结束了方才的谈话,各自沉着脸,不知道在想什么。
    旁边的沈一笙很苦恼,但也知道这问题根本没有办法解决,只能幽幽叹气,说不出话来。
    “好啦,还有这么多吃的呢,继续吃吧。”崔什率先放松了眉头,笑着像是没事人一样。
    而崔淮安只是偶尔才会吃一点崔什递给他的东西,他正拿着手机吩咐下属去查查看最近流传的消息是谁放出来的消息。
    他确实很在意这个。
    过了一会儿,崔淮安的手机响了,却并不是来汇报调查结果的下属,而是个看起来极为陌生的号码。
    崔淮安想都没想就把那个电话给挂断了,正巧崔什像是在主动求和一样的递给他一串牛肉,崔淮安便接过,神色复杂的看她一眼。
    电话消停没有几秒钟又响起来,崔淮安有几分不耐烦的接起来,听到对面声音之后,眼神不经意般从崔什脸上浅浅滑过。
    他表情微变,道:“苏小姐。”
    这三个字一出来,所有人的耳朵都竖了起来。
    沈一笙偷摸戳戳叶邢之的手臂,觉得大事不好,但叶邢之倒是很淡定的反握住她的手,提醒她不用担心。
    宋昱倾却是一副看好戏的表情,那样子分明就是在期待着有什么热闹生。
    凌小乔威胁似的瞪了他一眼,开始紧张崔什会有什么反应。
    崔什嘛,至少面上还是很冷静的,半点波动都没有。
    只不过当她拿起一串鸡心之后,就暴露了她的不平静。
    因为她从来不吃内脏的食物,这下就证明她在分心。
    苏羽眉听到崔淮安的声音很开心,她这几天都出于一个女性的矜持,所以没有主动联系崔淮安,本来是想等着崔淮安先主动联系她的,但是她这才现崔淮安比她还能沉得住气,不仅没有一个电话,连短信都没有一条。
    所以苏羽眉实在是憋不住了,准备先打个电话给崔淮安,打听打听他的情况,至少要维持着两个人的基础联系,最好再多见几次面。
    苏羽眉对自己的长相和各方面条件都是很满意的,因为她从小到大,无论在国内国外都从来不缺追求者,因此很有自信,只要崔淮安多和她接触几次,迟早会对她有兴趣。
    “淮安,今天是周末,你忙吗?”苏羽眉用了最为温柔的语气,以为崔淮安会吃这套。
    崔淮安回答:“还好,没有很忙。”
    这话让崔什胃酸都要翻出来了,吃着东西更是味同嚼蜡,没滋没味。
    苏羽眉甜甜道:“今天很凉爽,也不是很热,你要不要出来一起吃饭?我们还可以到处走走,看看你有没有什么喜欢想去的地方,我陪你啊?”
    崔淮安道:“我在外面。”
    “啊,已经和人有约了吗?”
    “嗯。”
    “那真是不巧啊,哎没关系,我应该早一些约你的,但是我前几天都在忙一个合作方案,实在抽不出时间,这两天才稍微空闲了一点,立马就想到找你了。”
    崔什就在旁边,所以很清晰的听到了电话那头苏羽眉的声音。
    当然,她不知道,是我们崔总不经意的将听筒声音放到了最大。
    崔淮安没有回答,苏羽眉又自顾自说:“那就下次吧,明天周日,你有时间吗?我看有个西城有个展览还不错,有挺多国外艺术品来展出,听说你大学时候也参加过学校的类似社团,应该也对这些感兴趣?”
    感兴趣吗?当然不了。
    崔什听到这话的时候还有几分得意,因为她知道崔淮安大学时候参加社团到底是为了什么。
    就像他当初在崔什十八岁生日赶回来送她的生日礼物一样,都是因为崔什喜欢这些东西,他才会去了解,甚至当成了自己的兴趣在进行认知。
    虽然崔淮安向来都不是个有艺术天赋的人,他喜欢的都是那些明明白白的数字,在他眼里,或许股票的波动才是种艺术。
    但因为崔什喜欢,所以他也愿意去涉猎,后来对部分艺术领域的钻研程度,不低于某些专家,为的都是每年能够送给崔什一切她能喜欢的礼物。
    崔淮安本来不想答应的,但余光瞥见崔什看不出情绪的脸,他抿抿唇,答应了:“好,那明天见吧。”
    崔什嚼着嘴巴里的东西就像是要把牙齿都嚼烂了一样。
    苏羽眉听到崔淮安答应了明天见面,便柔柔的笑着说:“嗯,那我明天再联系你,淮安你今天好好玩。”
    真的是体贴善解人意又温柔似水。
    崔什自个儿要把自己的牙都酸倒了,却什么话都没说,就跟没有听见崔淮安打了这通电话一样,但实际上,苏羽眉的声音不断钻进她的耳朵里,想到这两个人明天又要约会了,她就恨不得冲上去制止。
    崔什现在也不知道事情怎么就演变到了这种程度,她有些郁闷,但也找不到什么解决的办法,好像只能够眼睁睁看着一切脱离她最初的预判,朝着她最不想看到的方向奔去。
    这顿烧烤吃到下午才结束,但实际上到后来,大家都吃的不是那么愉快,所以当沈一笙提议各自回家的时候,大家都迫不及待的答应下来。
    这时候也没人有心思再吃饭了,哦不对,宋少爷还是有的。
    但凌小乔都没了那个兴趣,他总不能再说自己心情还挺不错的,也跟着说:“那就这样把,这些东西就放着,我找人来收拾。”
    崔什没有让崔淮安送她,自己走了,崔淮安随后开车离开,两人离开的毫不拖泥带水。
    沈一笙站在崔淮安家门口,摇头:“这也不知道要互相折磨多久。”
    凌小乔跟着叹气:“可不是吗?这现在要怎么办?”
    可惜,谁又知道到底要怎么办呢,没人能够给出一个确切的答案。
    和叶邢之回家之后,他们晚上又去医院看了看老爷子,但这一回,叶成也是早就听到风声,在叶邢之到了没几分钟,就神色匆忙的赶到医院。
    他看着叶邢之,满脸都是防备的神色。
    叶邢之却是理都不想理他,根本没心思和他计较,这样让叶成更加气闷,又什么都不能做,只能紧迫盯人,不再给叶邢之单独和老爷子见面的机会。
    沈一笙看着叶成来了,唇边带着笑故意说:“上回来见爷爷的时候,爷爷状况还不错,是吧邢之?”
    旁边铁青着脸不一语的叶成立马竖起了耳朵。
    叶邢之不着痕迹的勾勾嘴角:“嗯,还不错。”
    他们两人都意有所指,又不说明白,让某人更是着急的不行。
    叶成差点就要沉不住气来质问叶邢之,上回来医院到底和老爷子聊了些什么,但话到了嘴边,他又想起了袁珊平的嘱咐,硬生生把那些疑问的话憋了回去,这种想问不能问,想知道真相又无法知道的感觉,让叶成憋的都快要吐血了,脸色更是差的可怕。
    偏偏沈一笙今天也是铁了心要刺激刺激他,笑靥如花,美的让人移不开眼,嘴上说的却是让叶成抓心挠肝的话:“你和爷爷聊了那么久,他状态也都挺好的,真不错,希望今天爷爷的状态也还不错。”
    叶邢之知道沈一笙想做什么,所以很是配合:“嗯,希望吧,上回他确实看着恢复了很多。”
    他们两个人不提谈了什么,但还是不断的提醒着叶成,那天叶邢之和老爷子见面的事情。
    叶成都快要崩溃了,这种必须得耐心装作什么事儿都没有生过的感觉实在太不好受,他心里怒火四涌,又什么都做不了。
    沈一笙看着已经差不多了,也就不继续刺激叶成,刺激的太过也不好,反而可能让叶成破罐子破摔。
    他们现在就是要叶成和袁珊平都处于惶惶终日的状态,这种心理上的折磨才是最令人痛苦的。
    叶成怕自己的继承人地位会被叶邢之抢了,袁珊平同样担心,但他们都不敢去直接问老爷子,就只能暗中调查和猜测,在得出一个确切的结果之前,都会无比的痛苦。
    叶邢之很乐意见到这样的场面,这样的折磨,还只是个开始而已。
    沈一笙和叶邢之实际上并没有等到老爷子清醒过来就已经离开了,他们走了之后,叶成也随后离开医院,又跟自己那帮狐朋狗友约了见面,去喝酒泄愤。
    他在夜店里坐着,怀里左拥右抱都是美人儿,娇柔的哄他高兴,不停捧着他。
    “成少,您今天怎么不高兴呀?莫非是生意上遇到什么麻烦了?不过依您这么大的本事,肯定能解决的,千万别生气了。”
    “对啊成少,您看您长得也帅,又掌管着那么大一个集团,实在是太厉害了,我认识的那么多人里面,最崇拜的就是您了!”
    叶成被怀里的女人哄得心花怒放,喂她们喝着酒,笑说:“还是你们俩是我的贴心小棉袄,每次我不高兴了,找你们来保准能被你们俩逗开心。”
    其中一个女人娇笑:“成少,我们哪里是逗您开心啊?我们可是说的心里话呢,认识您啊,我才知道原来这个世界上还有像你这样完美的人,实在是找不到一点点毛病!”
    叶成被三言两语都开心了,就开始招呼着其他人喝酒,也像是忘了刚才还在生气的人是自己。
    但在场的有些人还是不识相,又提起了叶成最不想听到的名字。
    “那个什么叶邢之,婚礼是取消了吧?听说是因为叶家老爷子还在住院所以才推迟了婚礼?成少,您那个大哥可真是心机很深啊,这么做又讨好了老爷子,又让他得了那么多好名声。”
    叶成笑的狰狞:“那又怎么样,他以为他那么做就能够让老爷子对他刮目相看了?不可能!”
    “也是哈,听说他现在都已经不是你家集团的高层了,成少继承人的位置,又坐的稳了一些。”
    “但是那个叶邢之,跟汪先生关系很好,汪先生还说了以后家业要给他继承,这实在是……天上掉下来的大馅饼啊!”
    “是啊,是不知道那位汪先生,可是登过富豪榜榜首的,现在也是因为低调了,才从榜单上退了下来,不然的话,以他的资产……”
    汪先生的经济实力很强厚,他们这些人都觉得叶邢之攀上了汪先生,以后就算不能继承叶家,也可以过的很潇洒。
    叶成抿了唇,刚消下去的怒气又翻腾了起来。
    他怀里的两个女人意识到他又要生气了,赶紧说:“成少,您才不要听他们瞎说,那个叶邢之,就算攀上那个汪先生,也不过是个外人而已!”
    “对啊对啊,哪像您,是叶家正儿八经的继承人,肯定跑不掉的,回头他要是跟那个汪先生关系闹掰了的话,那不就不能再继承汪先生的财产了?”
    “就是,汪先生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不想和叶邢之合作了呢?也许以后找到了更适合的继承人,就不要他了!成少您才不用担心这些呢,叶家才是您的!”
    叶成心里的怒火逐渐消了下去,他这个人,就是要被人捧着才行,谁要是说的话不合他心意,就会惹了他生气,但只要找准他的性格弱点,很轻易的就可以拿捏他……
    叶成听了她们的话后,倒是真的开始认真思考这个问题,要是叶邢之和汪先生闹掰了,就没有办法再继承汪家的财产了,这样的话,以后叶邢之还是没有办法比过他,他只要好好把握住叶家的继承人身份,等以后继承了叶家,整个家族都在他手里了,可以调用的权势那么大,叶邢之还不是随便被他教训?
    叶成越想越觉得有可能,便暗自打起了些别的主意……
    周日,叶邢之早上接到个电话,他有位朋友要从a市回来。
    那位朋友也是京城人,但是因为家里生意的版图扩展,去了a市当总经理,花了一年多时间把那边的事情做好以后,就决定要回京城总部来了,而他回来的消息,也是率先通知了叶邢之。
    叶邢之身边真心的朋友并不多,在研究院的孟泽堂算是一个,但他更是长年都在研究所里,和叶邢之见面的时间并不多,那位朋友则是另外一个算得上叶邢之朋友的人。
    迟时早上八点下了飞机,就给叶邢之打了电话过去,那会儿沈一笙还在睡觉,叶邢之去客厅接的电话。
    “今儿周末,你不会还在公司工作吧?”迟时往取行李的地方走,手里只拎着个电脑包,刚才在飞机上他都还工作。
    周围路过的人都不由的朝迟时看过去,这人身姿挺拔,一件白衬衣和西裤,都是昂贵的东西,材质就能看出来不同,手腕上的表更是闪着低调的光华,让人看的眼热。
    而迟时更是长着一张堪称妖孽的脸,下巴削尖,肤色很白,鼻梁挺直,那双眼睛泛着幽蓝,像是海洋的颜色。
    他是个正儿八经的中意混血儿,母亲是意大利的模特,当年还上过vogue杂志,是个极为风情浪漫的意大利女郎,迟时继承了母亲的美貌,随便穿一件衣服都像是在走t台一样。
    早就习惯了周围人的眼光,迟时目不斜视的走到了取行李的地方,他朝后抬了抬下巴,他的助理就赶紧一个箭步冲了上来,将他的行李拎到了手里。
    叶邢之说:“没有,在家。”
    “哦好,那先这样。”迟时说,“我就先跟你说一声,回头再跟你约吧。”
    “行。”
    迟时说完就挂了电话,他这时候本来也没有打算去和叶邢之见面,他最近一年都在a市,忙的可谓是天昏地暗,基本京城生了什么事情都不知道,这次回来还要重新融入这里的圈子,所以现在手头还有许多急需做的事情。
    助理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是个看起来年纪不大的小姑娘,戴着个眼镜,没有化妆,但看得出皮肤很好,白洁光滑的像是刚剥壳的鸡蛋。
    “先回去休息会儿,十二点到我家去,带上该带的资料。”迟时吩咐。
    助理姑娘忙点头,然后看着迟时离开,才转身走了。
    迟时不知道,助理姑娘等他一走,就把眼镜摘了,把长披在肩头,涂上口红,那张脸忽然变得生动起来,她给自己的雇主打了电话:“迟先生,我已经陪着您儿子从a市回来了,这个助理可以不用继续当了吧?”
    那边说:“我们原本的合约是签了整整一年,但是现在还没有到时间,你先继续呆在他身边吧,怎么说也要按照合约的规定满一年才说。”
    “哎,行吧,收钱办事,那离一年还有段日子,我先继续当着,到时候您别忘了把尾款打给我。”
    “嗯,知道。”
    助理姑娘把手机揣到包里准备去打车,出了机场在外面等了一会儿。
    有个在这边混的小偷盯上了她包里的手机,偷摸在她旁边绕了两圈,趁着她没有注意,把手伸到了包里——接着就是一声尖叫,小偷的手被反向扭着,差点就要被扭断掉。
    助理姑娘笑嘻嘻的抓着小偷,语气温柔:“偷谁不好,要偷你姑奶奶我?”
    小偷已经吓得说不出话来了。
    助理姑娘看着已经有机场警察过来,就把人交给了他们:“人赃并获。”
    机场警察忍不住笑了:“这家伙过段时间就在这里混,本来我们也盯着他了,没想到你这么厉害。”
    助理姑娘没说什么,等小偷的事情处理完之后,才赶回了家,洗了个澡,就又快到了迟时预定好的时间。
    她着急忙慌的出了门,毕竟她知道她的迟先生有多么难搞,要是她今天迟到了,还不知道要念叨她多久,毕竟或许是名字的原因,迟时最不喜欢手底下做的事情就是迟到……
    好在十二点整的时候敲响了迟时的门,迟时没有开门,只是给她了短信:“进来。”
    短信里附上了门锁的密码。
    助理姑娘进到里面,不由感叹这些资本家的阔绰,这房子虽然不是别墅,但价格可一点都不比别墅低,户型面积都是绝佳,里面装修更是精致到了极点。
    浴室的门打开,迟时抬脚走出来,他身上只裹着浴袍,这具身体的魅力无限强大,但可惜助理姑娘只是看了一眼,就翻着白眼转开视线,然后毕恭毕敬道:“迟先生,资料都带来了。”
    迟时走过她身边,瞥她一眼:“你就不能把你的眼镜换一个?也太丑了,还有你的衣服,这都是上个季度的款式了,还穿?”
    助理姑娘说:“迟先生,我没您这么有钱,买不起当季的。”
    迟时便走去沙上拿了钱包,接着大手一挥,递出一张卡:“去买,作为我的助理,不能丢了人。”
    助理姑娘只能接过来,然后又听到迟时说:“你适合穿什么牌子我都给你,你先去买好了再来找我。”
    她在心里腹诽,迟先生,您这样对这些东西这么在意,真的非常gay了。
    但其实她也是误会了迟时,迟时也是因为被他的模特母亲从小在耳边荼毒,在不知不觉中养成了对这些东西非常在意的习惯。
    “等等,庄辛辛。”迟时又补上一句,“记得换副眼镜,真的太丑了。”
    庄辛辛:“……”
    庄辛辛又坐车去最近的商场把东西买了回来,她在迟时身边呆了快一年的助理,但以前迟时从来都没有提过她不会打扮这个问题,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抽了,今天突然非要让她换身装扮。
    庄辛辛回来的时候,没有戴眼镜,也重新化了妆,穿上价格昂贵的裙子,反正是迟时出的钱,她一点都不心疼。
    迟时上下打量她,良久才满意的点头:“这样还行。”
    庄辛辛抿唇尬笑:“迟先生,那现在可以出门工作了吧?”
    迟时点点头:“走吧。”
    到了晚上,迟时今天的事情差不多就挂一段落了,之后的许多事儿都往后排了,他才空闲下来。
    从他们开会的地方出来,迟时又打量了庄辛辛几眼:“你说你这一年,不会是故意在我面前扮丑吧,难不成你是不怕我爱上你?”
    庄辛辛很想立马走人,她耐着性子说:“迟先生您想太多了。”
    迟时说:“不过这个就不用担心了。”
    庄辛辛一时嘴快,没有过脑子就说:“反正您也不喜欢女人。”
    迟时眯了眯眼,突然现庄辛辛好像误会了什么。这一年因为太忙了,根本没有时间去有自己的私生活,只有几次找了些喜欢他的女人泄,但都没有刻意的去告诉庄辛辛。
    迟时想着该怎么解除这个误会,就听到庄辛辛说:“迟先生,我可以走了吧?等会儿也没有什么事情要做了。”
    别人都是巴不得多留在他身边,甭管因为什么原因,都是想要来巴结他的,庄辛辛倒好,就差把不喜欢他这几个字写在脸上了。
    可惜这个助理,迟时用的还挺顺手,也没有想过要把她辞掉。
    虽然就算他想要把庄辛辛辞掉,他的父亲也会想办法把庄辛辛弄回来的。
    迟时这才勉强道:“行吧,让你回去。”
    庄辛辛毫不犹豫的立马转身就走,她从严格意义上来说,不是迟时的助理,应该还兼有保镖这一层身份,但是迟时并不知道她是被迟父请来保护他的。
    按照约定的一年时间还有一小段,庄辛辛也打算捱到时间,赚完这笔钱就走了,以后呢,迟先生还是做他高高在上的迟先生,庄辛辛依旧是个专门替有钱人服务的保镖。
    庄辛辛是个很有职业道德的保镖,所以知道不能够跟雇主有任何多余的牵扯,虽然一开始她来当这个保镖的时候,迟父还嘱咐过她这个问题,但是一年过去了,庄辛辛觉得自己做的还不错,并没有任何越界的行为,仍然是个兢兢业业的保镖,非常完美。
    大慈悲的让庄辛辛可以回家休息后,迟时便不请自来的去了叶邢之住的地方,他以前去过一两次,所以熟门熟路的找到地方,又因为他以前就留下过访客记录,门口保安往电脑里一查就查出来了,再加上看他开了一辆价值不菲的豪车,也不觉得是个坏人,没有多盘问就让迟时进了小区。
    保安还觉得,这位先生长得真像是那种电视上的明星,还是时下流行的小鲜肉那种。
    要是迟时知道保安的内心想法,一定会很生气,毕竟虽然模样很妖孽,迟先生向来认为自己很爷们儿,前两年还一个人跑到国外某个热带雨林去野外生存,真的在那边呆了一个星期,让不少野外生存的专家都颇感惊讶。
    迟时不紧不慢的到了叶邢之家门口,按了门铃,等有人来开门之后,第一句话是:“叶邢之,我去a市都一年了,你把沈一笙拐上床没有?”
    开门的叶邢之:“……”
    就在他后面站着的沈一笙:“……”
    叶邢之皱了下眉:“你乱说什么。”
    迟时不觉有他,继续说:“不过你们俩都要结婚了,拐上床应该是肯定的了……啊……沈一笙,你好。”
    迟先生忽然有些怪自己嘴巴太快了,他有点想要转头离开这里。
    叶邢之表情不悦:“你在乱说什么。”
    迟时说:“我开玩笑的,开玩笑的。”
    沈一笙意味深长道:“开玩笑的啊?那你们平时开玩笑的尺度可真大。”
    她生气了,叶邢之看得出来。
    迟时耸耸肩:“是我说错了话,我的本意不是这个。”
    但他这个时候再解释,沈一笙也不会听他的,所以说什么都不太管用。
    迟先生刚回来就惹了麻烦,他觉得一定是今天日子不好,回头再让庄辛辛去挑个日子,干脆去庙里拜拜……
    沈一笙没有搭理他,而是看向叶邢之:“走吧,叶总,我们去卧室好好聊聊这个问题。”
    叶邢之充满警告性的看了眼迟时,才跟了上去,和沈一笙一起进了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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