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什,你别想那么多,现在还没有到那种最坏的情况,要是真的到了那一天,我们都会陪你一起解决,你不会孤立无援的,相信我。”
    或许是沈一笙的话给了崔什动力,她的语气很快就恢复了正常,笑了一声:“嗯,我会熬到那一天的。”
    反正迟早有一天会受到审判,再苦痛的熬也要熬到那一天。
    挂了电话之后,沈一笙还是有些担忧,眉宇间愁云笼罩。
    叶邢之安慰她:“最终还是要靠她自己去解决,不要担心了,要是真的有什么事情,我会尽量帮忙。”
    虽然和崔什并不熟悉,但既然是沈一笙的朋友,为了不见到自己都舍不得伤害一点的人难过,自然就要负责帮她处理好所有麻烦。
    不过崔什的事情确实没有那么好解决,不然崔什和崔淮安也不会瞒了这么多年都不敢告诉崔玖龙。
    因为他们都不敢确定,崔玖龙现在对崔什的亲情是否能够胜过他知道崔什不是他女儿,他遭到了背叛这个事实。
    而且光是崔什不是他的亲生女儿就罢了,最重要的还有崔什如今和崔淮安的关系,这也是个定时炸弹。
    崔什挂了电话之后,也没有兴趣看电影了,直接把整瓶红酒拿到了窗边,坐在地上,毫无形象的喝酒。
    她觉得这种时候买醉是可以驱散负面情绪的好办法,但是耐不住她酒量太好,一瓶红酒喝了大半,她的脑子仍然是清晰的。
    崔淮安回家的时候,打开门的瞬间就闻到了浓重的酒气,崔淮安的眉头皱起,很快就看到了坐在客厅落地窗旁边的崔什。
    崔淮安不喜欢太热闹的地方,原先是打算住到别墅区的,但是崔什觉得那些地方太过安静了,她不喜欢。
    崔淮安就应着她的喜好,选了这个主宅,就位于商区的顶层,能够看到脚下城市的华丽光景。
    “怎么喝了这么多酒?”崔淮安走过去,慢慢脱下身上的西装,解开领带,表情深沉。
    崔什没有回头,靠在沙腿上,幽幽说:“你回来啦。”
    “嗯。”崔淮安走到她身后,蹲下身子,把崔什的脸掰过来对着自己,“今晚不是去笙笙那里吃饭了?怎么回来还喝了这么多酒?”
    “对哦,今晚是去笙笙那里吃饭了,你怎么不去?”崔什说着,又吃吃笑起来。“不对,是我都回来了才告诉你的。”
    崔淮安眉头拧的更紧:“生什么事情了?”
    “淮安,我们在一起多久了?”
    从她故意引诱他,然后两人保持着这样见不得人的关系,已经多少年了?
    崔什仔细算了算,现都有些算不清楚了。
    他们刚在一起的时候,还是她高中毕业那年,刚刚过了成人礼的她,就已经迫不及待的向崔淮安献上了自己。
    是因为什么来着,崔什想起来,是因为那时候崔淮安在念博士,她听说崔淮安有个同学在追求他,而且两个人关系很亲近,很有可能会谈恋爱。
    崔什就选择了最为惨烈的方式,她要让崔淮安绝对不可能和别人在一起。
    崔什在母亲去世的时候就知道了自己不是崔家的孩子,只是母亲嘱咐了她,千万不要把这个秘密说出口,所以她一直保守着这个秘密。
    等到她长大一些,在考虑自己未来的时候,其实有想过告诉崔玖龙,只是她害怕。
    如果她离开了崔家,是不是就没有办法再见到崔淮安了?
    因为从很小就知道了自己的真实身份,在崔什心里,从来就没有真的拿崔淮安当成自己的哥哥,她从小就喜欢他,也心安理得的享受着,对外人冷漠的崔淮安,对她这个妹妹的宠爱。
    尽管崔淮安对她的好只是出于两人的兄妹关系,她也把这当做是一种馈赠。
    只要还能够生活在崔家,崔玖龙还对她那么疼爱,崔淮安也只对她才会露出有温度的笑容。
    崔什舍不得那样的生活。
    她享受过温暖之后,又要怎么样回到孑然一身的状态里面去?
    母亲去世了,那个从未谋面过的父亲更是早早就离开人世,她在这个世界上几乎没有什么亲人,要是离开了崔家,她连那最后一点的温暖都得不到了。
    崔什知道自己很自私,只为了自己考虑,可人在大多数时候都是自私的。
    等到十八岁那年,成功勾引到了崔淮安,并且让崔淮安知道了自己身份,并且以此要求他帮助自己之后,崔什也知道她和崔淮安的关系进入了一个很奇怪的境地。
    她知道应该有所改变,可并不容易。
    一晃这么多年,崔什仍然没能够对崔玖龙说出真相,还让崔淮安和她保持着这样不清不楚的关系。
    逐渐的,崔什都说不清,崔淮安为什么要答应帮她?是因为对她的同情和怜悯吗?还是因为这么多年,他们也算是有几分情意?
    她认为这种关系很畸形,她和崔淮安之间,好像从来都只有**,原本是有亲情的,但是被她给亲手摧毁了。
    崔什还记得那天,她过了十八岁生日,也刚刚高考结束,崔淮安原本要回来给她庆生的,但他当时在华尔街一家证券交易所工作,每天都被老板压榨,根本抽不出时间回来。
    崔什还为此和崔淮安吵了架,威胁崔淮安,要是在她去念大学之前都不回来补上这个生日,她以后就再也不要叫他哥哥了。
    崔淮安真的在崔什开学前几天从大洋彼岸飞回来,当他拎着简单的行李,风尘仆仆出现在家门口,崔什差点就哭了。
    她扑过去,往崔淮安身上蹭着鼻涕和泪水,丝毫不顾及形象。
    而崔淮安抱着崔什,他手掌之下的身体已经在快速长大了,少女的身姿依旧柔软,还散着清香,带来的触感让崔淮安不动声色的搂进了她一些。
    崔什小时候就长着令人惊艳的脸,长大以后更是出落的明艳漂亮,笑起来眼睛像是在勾人魂魄。
    崔什终于舍得放开之后,又转而搂住了崔淮安的手臂:“哥,你回来的可不凑巧,爸爸去外地谈生意了,昨天刚走,咱们家的佣人也请假了,这两天家里都只有我自己。”
    “那你都吃的什么?”
    “外卖啊!”
    崔淮安敲了敲她的脑袋:“你是故意让佣人回家休假的吧,就是想趁着爸爸不在胡乱吃东西是不是?”
    崔什被拆穿以后,索性也不装了:“对啊,我好不容易有吃外卖的机会,我知道有一家的小龙虾可好吃了,我昨晚自己一个人吃了一整盆!”
    “少吃那些东西,实在想吃就让佣人做。”
    “知道了……。”
    崔淮安为了这次请假回来,几乎接连加班了两个星期,每天的工作时间都在二十个小时,才让他的老板放了他回来。
    这时候的崔淮安已经在崔氏集团有了职位,但在外面历练终究是不一样的,他还要趁着念博士的最后一年,多学些东西。
    崔什因为崔淮安的回来很激动,开心的表情挂在脸上,谁都能看出来她有多么的喜悦。
    “虽然生日迟了一些,但生日礼物还是要给你补上。”崔淮安拿出准备好的礼物给她。
    崔什看着眼前的男人,他神色淡漠,脸庞棱角分明,有着成熟男人的魅力,即使看着有些疲惫,也仍旧英俊。
    她的心脏砰砰跳动几下,勾住了崔淮安的脖子:“其实你不用送我礼物,只要你回来就好了。”
    崔淮安嘴角轻轻勾了一下:“是吗?那我把礼物收回去了?”
    “不许!你都送出来了!不准再拿回去!”崔什迫不及待的拆开那个包裹在黑色盒子里的礼物。
    崔淮安这次回来的虽然匆忙,但是礼物并未挑选的粗心。
    他带回来的是崔什早半年就看中的一幅画,是个意大利画家的作品,半年前就放出风声要进拍卖行拍卖,崔什为此等了许久,却始终没有等到那个作品进到拍卖行的名册里。
    基本上那些知名有实力的拍卖行都会选定目标客户,每到拍卖会开始之前一段时间,就要将名册送到客户那里,这些客户基本都是在拍卖行成功拍下多个藏品的人群,有足够的消费能力和社会地位。
    崔什对藏品不感兴趣,但都投其所好,拍过几件东西送给崔玖龙讨他欢心。
    崔什看到自己一直想买但是没机会买的油画出现在崔淮安这里,十分惊喜。
    崔淮安将画送到崔什手里,看她笑的像个小孩儿,眼中的疲惫也逐渐散去,只剩下了不易察觉的温柔。
    “这个画不是还没有拍卖吗?怎么会到你这里来?”
    “要是我不提前找到藏画的人,还不知道差点就落入别人手里了,根本不会进拍卖行去。”
    因为崔什半年前就开始心心念念,所以崔淮安托人帮忙咨询了,才知道原来也有一位经济实力很强的买家看中了这幅画,准备出大价钱,在油画还未进到拍卖行名册里的时候,就将其买走了。
    要拿回来,崔淮安也费了一番功夫,甚至拜托了几位非常有名望的人士,才最终将画买回来,而且代价不小,比在拍卖行拍出的价格贵上不少。
    但这时候看到崔什脸上绽放的笑容,之前那些努力,也都变得更有价值。
    崔什笑起来又明媚又性感,那种性感是骨子里透出来的,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微微上翘的眼角和嘴角咧出的弧度,都恰到好处的诠释了这种勾人的味道。
    天真的,单纯的勾人,反倒让人更加无法抵抗。
    把油画挂到了卧室房间的墙壁上,崔什满意的看着油画风格和整个卧室设计相融合,转过身就又抱住了崔淮安:“哥,谢谢你。”
    只有崔淮安永远都知道她想要的是什么,永远都能够带给他快乐。
    但是……崔什紧紧抱着他的腰,忽然感到了自己的卑劣。
    崔淮安那么宠爱她,在他眼里,她就是他的宝贝妹妹,可是她呢,早就生出了别的异样情思。
    当她清楚了自己和崔家没有任何关系的时候,对崔淮安的感情,也在悄无声息的变化。
    她喜欢崔淮安。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但就是喜欢上了他,想要和他在一起,想要把出现在她身边的所有女人都赶走,让崔淮安身边的位置只剩下自己。
    所谓利用崔淮安帮助自己,为了在未来暴露身份的时候,能够有个助力,这些其实都是假话,就是她拿来为自己那些不堪心思助力的谎言而已。
    那时候的崔什就算害怕过被崔玖龙现真实的身份,但也并非只有勾引崔淮安那一个办法。
    她偏偏选择了最无法走回头路的一种。
    那天晚上,她用各种方法引诱着崔淮安喝酒,白的红的掺杂了各种香槟,还都是些高度数的烈酒,她的目的就是要灌醉崔淮安。
    所以等到她现崔淮安眼神已经失去清明的时候,就走到他身边,低喃:“淮安……”
    崔什吻上他薄薄的唇,青涩的挑逗,她以为崔淮安不会有所反应,她也不需要他有所反应,她只想拥有他,彻底的拥有他。
    可是下一秒,崔淮安就圈着她的腰,用力的像是要将她嵌进自己的身体。
    崔淮安变为了主动,他的吻粗暴猛烈,带着浓重的血腥味,漆黑的眼眸里更是笼罩着穿不透的雾气。
    崔什缺根本没有精力去想,崔淮安那一刻,到底是酒精作祟把她当做了别人,还是明知道是她,也仍然拒绝不了她呢?
    那一晚之后,所有的事情都生了变化,崔什早上醒来,崔淮安就站在窗户旁边抽烟,他宽阔完美的身姿像是尊雕塑。
    崔什不太敢看他,低着头说:“我不是你的妹妹,dna鉴定报告就在抽屉里。”
    崔淮安转过头来,他像是一夜未睡,眼里还弥漫细微的红血丝。
    又或者是烟抽的太多,声音沙哑的几乎听不见:“嗯,我看到了。”
    崔什穿上衣服下床,径直走到他面前:“要打要杀随便吧,反正都已经这样了。”
    崔淮安的目光从她脖子和锁骨上的红痕划过,眼神又暗了几分。
    “为什么要这么做?”崔淮安掐灭了烟,紧紧盯着她。
    崔什不敢说出心里的话,因为那句话说出来,崔淮安或许就会远离她了。
    “我害怕,如果有天爸爸知道我不是他的亲生女儿,哥,你知道我会有怎样的下场吧?”
    他们都清楚记得有一次,背叛了崔玖龙的那个司机,是被怎么教训的。
    崔淮安伸出手,放在崔什头上:“知道了,我会帮你的。”
    他们什么都没有说清楚,每个人的心思都不明确,崔什想,崔淮安应该是被自己威胁了。
    自己和他生了这样的关系,总是不能告诉外人的。
    然后他们就这么不清不楚的维持这样的关系,到了现在。
    看着眼前的崔淮安,他比几年前更加成熟有魅力,冷若冰霜也阻止不了对他趋之若鹜的人。
    崔什这些年为了赶走那些人,用了很多办法,现在也突然觉得有些疲惫了。
    “淮安,你说,人犯了错,是不是只要还没有造成最坏后果的时候,都可以纠正?”崔什很认真的问。
    崔淮安放在身侧的拳头逐渐握紧,他听到自己低沉的声音,竟然在颤抖:“你想做什么?”
    崔什想,每个人应该都有一次纠正错误的机会吧?
    当年的她太过自私,只考虑自己,从未想过自己勾引了崔淮安的做法放到现在会有怎样的后果,也没想过,崔淮安自己是怎么想的,更没有去考虑过如果有一天事情暴露了,自己要怎么弥补当年犯下的错,被她伤害的父亲,又会怎么想?
    崔玖龙这么多年,对她有多好,不仅她自己能够感受到,只要和崔家熟识的人都看得到。
    那是不容任何人质疑的事情,崔玖龙有多宠崔什这个女儿,随便找个圈子里的大佬来说,都能说出许多事迹来。
    因为沈一笙的那通电话,崔什忽然就看到了被自己遗忘已久的东西,她一直都知道自己的做法会在某一天伤害到父亲,但仍然那样做了。
    崔玖龙又做错了什么呢?他那时候虽然把崔什母亲当做情人,但也是崔什母亲自愿的,他给了崔什母亲那么多东西,对她百般好,在听说她怀孕之后,更是难得的露出笑容,开心的不得了。
    毕竟崔玖龙和崔淮安母亲只是联姻,并没有什么感情,还不如他喜欢崔什母亲的多,因此多了个喜欢的人生下的孩子,他确实是高兴的。
    可他在遭到背叛以后,却被隐瞒了这么多年。
    等他知道,连自己儿子都和崔什之间纠缠不清,大概就不是生气那么简单了。
    崔什觉得自己挺混蛋的,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把一个无辜的,对自己那么好的长辈伤害了。
    就算崔玖龙不是她的亲生父亲,这么多年,她也把他当做父亲看待了。
    崔什对崔淮安说:“你想过没有,如果哪一天,爸爸知道我们的关系了,还有多难过?”
    如果这个时候止损,是不是一切都还来得及呢?
    崔什不知道结果会如何,也没有办法判定,但是她知道,如果从现在开始,她再也不要和崔淮安有超过兄妹正常感情的关系了,恢复到各自应有的轨道上,那么未来,或许有两种结果。
    一种她不是崔家人的秘密暴露,被崔玖龙知道了真相,那么她很有可能被赶出崔家,甚至有更加悲惨的下场,又或者,崔玖龙惦记着这么多年的情份,原谅了崔什,继续把她当作自己的女儿看待,一切皆大欢喜。
    另一种,崔玖龙这辈子都没有现崔什隐藏着的秘密,生活仍然是最寻常的模样,但是崔玖龙会催促着她和崔淮安各自的婚事,让他们早些成家,说不定还会给他们安排相亲对象,然后过不了多久,崔淮安就找到了一个共度余生的人,虽然不知道可能是哪家的少爷,但是肯定是个很优秀的女人,不然怎么能配得上崔淮安?
    再过段时间,说不定就会有了小孩,她和崔淮安都忘记曾经生过的那些事情,把那些回忆都丢进了火坑,焚烧的只剩下灰烬。
    这两种结果不论是哪一种,至少站在崔玖龙的角度来说,都算得上是皆大欢喜,因为杀伤力最大的根源,已经就此磨灭了。
    她和崔淮安都知道,现在最可能让事情演变到不可收拾地步的就是她和崔淮安那些不能够见光的关系。
    只有结束这段关系,才能解决那些未知的麻烦。
    “之前那几年,我大概真的犯了错,淮安,以前那些事儿,咱们就都忘了吧,再这么下去爸爸真的就现我们的关系了,但是这个事儿真的不能被他现……对他伤害太大了。”
    崔什能说出这个话并不容易,要放弃崔淮安对她来说,才是最艰难的选择。可是她想,这样也算放过崔淮安了,她当年执意把他拉到了自己的深坑中去,没有顾及任何人。崔淮安有责怪过她吗?
    怪她当年的所作所为,怪她的自私自利。崔什说完以后,已经在等着看崔淮安露出轻松的表情了,他这么多年终于能摆脱她了,是不是也会感到高兴?
    空气随着她的话音落下而安静下来,崔淮安一惯的冷峻神色里,仿佛已经结出了冰霜,让崔什的心也跟着颤抖了一下。
    她不知道崔淮安是什么心思,便接着说:“我明天从这里搬出去吧,回我之前的地方去,东西什么的也就带些必要的就好,剩下的找佣人来丢掉就行,我也没什么太多需要的东西了。”
    崔什说着,就撑着沙准备站起身。她想,崔淮安的沉默应该就是默认了吧?既然这样,她也没有什么理由再留下了。“崔什。”崔淮安皱着眉,扯住崔什的手腕,让她停在了原地。“你为什么会突然想结束?过去这么多年,你都从来没有后悔过。”崔淮安黑色的眸子里仿佛翻涌着惊涛骇浪。
    崔什说:“是到时候了,我们再这样下去,真的会被爸爸现,趁着他现在还没现就先分开吧,以后怎么样就以后再说。”崔淮安表情平淡,看不出丝毫的波动,只是他锤在身侧的双手已经握成了拳头。“
    就算被现了,我也可以解决。”崔淮安的声音冷的像是在掉冰渣子。
    “反正你这么多年,也就是为了这个目的,我可以解决。”
    只要他解决了,她是不是就不会离开?崔什苦笑着摇摇头:“你不要为难了,没关系的,我小心一点的话,应该也不会被现。”
    崔淮安却并不打算就此放开她,他的声线里压抑着风暴:“这只是你找的一个借口是不是?”
    崔什没明白,呆呆的看着他:“你说什么?”
    崔淮安面色铁青,咬牙切齿的说:“你只是想摆脱我而已。”
    “……”崔什想问他,更想摆脱我的人难道不是你吗?
    但她只是耐心解释:“这是我认真思考后的结果,对你我来说都更有利,你应该明白。”
    然而崔淮安并不明白,他只是看着崔什那么冷静淡然的表情,认为她果然从来都不在乎。“好,既然你觉得该这么做,那就按照你说的做吧。”
    崔淮安死死拧着眉,眉宇间露出了深重的疲惫。
    崔什得到了她想要的结果,却一点都没有觉得开心。
    这种如释重负的感觉,比过去压着多少秘密都要令人难受。
    ……
    沈一笙第二天就得到崔什的消息,知道她从和崔淮安的家里搬出来了。
    “为什么?”沈一笙无法相信是崔什主动做出了这个决定。
    “爸爸既然已经开始怀疑我有男朋友了,那我和淮安的事情是瞒不住的,只有从现在断掉才可以。”
    “但淮安哥会帮你。”
    “傻瓜啊,不只是淮安哥帮不帮我的问题,重要的是,我不想伤害爸爸了,我的存在对他来说已经是个伤害,如果还这么一意孤行,太残忍了一点。”能够偷来那几年和崔淮安在一起的时光,她其实就满足了。崔什从来没有想过可以永远和崔淮安在一起,那只是个不现实的,美好远大的奢求而已,成不了真。
    “小什,很多事情没法说的绝对,但是我希望你不会有一天感到后悔。”
    沈一笙也只能做出这样的忠告,因为确实如她说的,生在崔什身上的这些事情,是没有办法按照普通的错与对去衡量的,因为很多命运从开始就奔着错误的方向去了。在这条路上前行,谁都无法控制未来的方向。
    崔什笑了一声:“你放心,我的人生也就短短二十多年,后悔的事情一抓一大把,也不差这一件了。”
    她的洒脱态度让沈一笙放了心,知道崔什不会轻易被这些事情打败。
    打电话给沈一笙的这会儿,崔什已经在搬家了。
    她原本以为自己没有太多东西,但是收拾起来才现,在这个地方也留下了许多的物品,想想也都全部是关于过去的回忆。
    只是她不能去想,因为以后就和她没有任何关系了。
    崔淮安大清早就离开了家,他不在,崔什搬家才更轻松一些,不然的话,她都怕自己没有那个力气坚持到离开这里。
    沈一笙想去帮忙,但被崔什拒绝。
    她说:“你也知道我现在状态不好,等我调整好了,咱们再见吧。”
    沈一笙知道崔什从小就是个很好强的人,所以并没有继续强求,随她去了。
    叶邢之看出沈一笙吃早餐时候的心不在焉,往她碗里放了一小块煎好的培根。
    “崔什的事儿没那么容易解决,你现在为她担心也无济于事。”
    沈一笙点头:“我知道。”
    叶邢之慢条斯理的喝水,把水杯放下之后说:“他们的事情想要解决,必须得自断肋骨。”
    “什么意思?”
    “所谓,釜底抽薪。”
    叶邢之将头撩到额头上,露出锋利的眉眼,他勾勾手指:“到我这儿来,我告诉你。”
    沈一笙小小的犹豫几秒,就起身转到了他旁边的椅子上坐下:“你有解决的办法?”
    “办法当然是有,但得看他们配不配合,以及他们自己的态度是什么样子的。”
    沈一笙满怀期待:“那你先说给我听听?”
    叶邢之嘴角扬着笑:“吻我一下,我就告诉你。”
    “……不说算了。”
    “你真的不想听?”
    好吧,沈一笙还是很想知道,叶邢之到底要怎么样去解决这个难题的。
    她凑上去,嘴唇盖在他的唇上,短暂停留之后分开,才问:“那你现在可以说了吧,我们要怎么解决?”
    叶邢之附耳同她说了可以解决的办法,沈一笙听完,震惊不已:“这样真的可以吗?”
    “试试不就知道了?”
    “万一没用……”
    “相信我,会有用的。”
    “那我抽空和小什聊聊。”
    叶邢之点点头:“嗯。”
    他现在倒是真的存了撮合崔什和崔淮安的心思,反正只要把他们俩撮合了,那崔淮安这个潜在的威胁就将不复存在。
    叶总心里的算盘已经打得啪啪作响。
    沈一笙心里惦记着这事儿,但因为临近婚礼了之后,有很多事情也需要过问她的意见,不能只交给工作人员去解决,她除了工作,也忙碌起婚礼的事情来。
    包括她婚礼当天的妆造型,要穿的婚纱,高跟鞋,这些都需要沈一笙来过目了。
    好歹是一次婚礼,怎么着也不能让她都不满意就办了。
    婚纱实际上早就按照她的尺寸做好了几套,但这时候还要根据沈一笙的需求来做调整。
    沈一笙在工作的时候就接连接到好几个电话,都是问她关于婚礼事项的,然后沈一笙要结婚的消息,也就这么不得已的暴露了。
    都怪杨思然耳朵太尖的缘故,即使沈一笙已经尽量压低了声音,而且避开了有关的词汇,仍然被杨思然抓到了关键信息。
    她嗓门又大,那么一问,整个办公室的人都听到了:“笙笙,你要结婚啦?”
    沈一笙:“……”
    办公室其他人:“!”震惊!
    沈一笙想找个借口敷衍的,但想来想去,迟早也瞒不住,只要他们不会知道新郎是谁,那都没有关系。
    “是的,我要结婚了。”
    “哇,你以前从来没有说过诶!你什么时候的婚礼啊,会邀请我们吗?”
    沈一笙想,我才不敢邀请你们,不然你们到时候肯定会被吓到……
    而且还会被吓得不轻。
    沈一笙就说:“时间还早呢其实。”
    “那你到时候确定了一定要和我们说啊?”杨思然听说沈一笙要结婚就特别激动,主要是因为她很喜欢参加婚礼,特别是喜欢抢捧花,她希望能沾沾新娘的喜气,说不准什么时候就脱单了呢?
    “好…。”沈一笙也只能暂时敷衍下去,至于以后再怎么解决这个问题,她也不知道了。
    恰好宾客也是最近沈一笙头疼的问题,叶邢之的请柬出去,已经邀请了不少名流显贵,叶家的人却并没有怎么请,都是同他交好或者有过合作关系不错的,但沈一笙这里能请的人就很少了。
    母亲那边有些亲戚,父亲这边,沈一笙打算请的也没有几个,自从上回大伯想卖股份的事生以后,沈一笙现在连跟那些吸血鬼亲戚打交道的心思都没有了,巴不得以后再也没有接触,在她的婚礼上,更加不想看到他们。
    她的好朋友也只有几个,剩下的同学平时都没有怎么往来,好像也没有邀请的必要,算来算去,这些人总共加起来也只能凑上两位数。
    沈一笙对婚礼没有什么太大的要求,唯一就是绝对不能够有那些故意煽情的片段,就从她过去参加过的婚礼来看,很多时候,往往是新郎新娘在台上被主持人说的那些话感动的一塌糊涂,哭成了泪人,但底下坐着的宾客大部分都只想着什么时候才能开饭。
    她也不看重婚礼这个形式,在她这里,婚礼无非就是能够留下一些纪念的画面,可以供多年之后回忆,并不那么重要。
    而且她和叶邢之这个婚礼,更多只是为了打消圈子里对他们关系的顾虑,出点就是带着利益的,沈一笙就更加的无所谓。
    但叶邢之却好像很重视,每天晚上都会和婚礼筹备组联系,询问最新的进展,要求他们做出汇报,就跟每天都在做工作总结一样。
    沈一笙也是有些心疼那家承办的公司了,不过能赚那么大一笔钱,做几个工作总结又算得了什么呢?
    而好久没有出现过的叶成,大概也是受到了这个婚礼要举办的刺激,又跑到叶邢之面前去找了次麻烦。
    他出现的时间点也是叶邢之在华信集团总部开会的时候,虽然没了总经理这个职位身份,但他还是股东之一,必要的股东会是要去参加的。
    叶成就坐在总经理那个位置上,简直是得意洋洋的看着叶邢之:“叶邢之,近来过的可好啊?听说你还要结婚了?莫非是把丢掉总经理当成是件丧事,想办个婚礼来冲冲喜?”
    叶成那张嘴也是够恶毒,说出来的话指戳人心。
    但叶邢之不为所动,他坐在董事局靠后的位置,身体后仰靠在椅背上,神态轻松:“丧事?哪里来的丧事?最近我喜事连连,每件事都是好事。”
    叶成见他不生气,又心生一计:“娶了我不要的女人,你也能当成喜事,叶邢之你可真惨。”
    “叶少,你记住了。”叶邢之见他把话头引到了沈一笙身上,周身气势便释放出来,有几分骇人,“是笙笙不愿意嫁给你,不是你不要她。”
    叶成还想说什么,被叶老爷子派给他的秘书拦住了:“叶少,您少说两句吧,回头让老爷子给知道,又该不高兴了。”
    叶成这才消停下来,他最近还在董事局的考验期里,确实不适合做的太过。
    罢了。叶成轻蔑的盯了眼叶邢之,就再让他得意段时间,等他真的坐上总经理这个位置,第一件事就是把叶邢之在集团里的所有势力都连根拔起,让他彻底滚出叶家!
    叶邢之连看都不想去看叶成,他只是在会议开始之后,简单阐述了手头的工作。
    然后提醒了一句:“咱们集团要是有人违规操作上市行为的话,最好谨慎一点,我听说,证监已经要开始新一轮的审查了。”
    在场的某些人,再也笑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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