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把别的孩子当宝宝,这不是办法啊。”我说。
    “说来也怪,那孩子来第一天就特别听话,爸爸妈妈地叫着可甜了,一点也不闹。或许,他可以……”取代宝宝。后面的话他不能说出口,目光落在我右边的位置。
    宝宝正听着呢。
    “你妻子带孩子回来第一天就老烧香念叨那些吗?”我问。
    “嗯!她说要诚心,神明就会保佑我们一家团聚,你看,都到走火入魔的地步了。”
    张大贵像只受伤的小动物,沉沉地低吟一声。
    我若有所思,走到方才大宝宝蹲的墙角,蹲下身子。
    密密麻麻地黑色蚂蚁沿着墙根爬着,我顺着它们爬的方向,一路跟进了屋子。
    “你要干什么?”看到我走到里屋门前,坐在香圈子里的丽丽突然站起身来,质问的声音尖锐如刀,还带着几份恐慌。
    我回头看眼那女人,抬手将里屋的门推开。
    张大贵见情况不对,也跟了进来。
    “你不可以进去!”我才推开门,丽丽就扑了过来,死死地拽着我的左胳膊,阻止我踏进房间。
    嗖-
    一直警惕放在挎包里的右手缩回来,手里的伸缩柄一甩,钢式的伏魔棒亮晃晃的,吓得原本还是死拽着我的丽丽呀地一声,匆忙松开手,频频后退。
    “关小姐,你这是做什么?”张大贵看我手持武器,也吓坏了,上前来,用身子护住吓得面色苍白浑身哆嗦的妻子。
    我没有说话,目光越过两个大人,瞄眼站在香圈里瞪着一双黑眼睛盯视我的大宝宝,好像他那样瞪着我,我就会死掉一样。
    嘿!
    我冷哼一声,踏进房间。
    蚂蚁群沿着墙根爬到床脚,然后爬上床脚,没着床头往床的另一边爬。
    床的另一边,躺着一只布娃娃,是手工缝制的那种,黑毛线做的头发,黑钮扣缝的眼睛以前红布钉的倒三角嘴巴,是个男娃娃,那些蚂蚁爬到布娃娃那儿便没了踪影。
    我绕过床的另一边,用伏魔棒将那布娃娃挑了起来。
    这才挑起来,外面响起了大宝宝痛苦的叫声,丽丽惊慌失措,看我挑起来的布娃娃又回头看看喊痛的大宝宝,不知道要顾哪一边好。
    “你,你别碰它,放下,放下!”丽丽畏惧我,不敢向前来,只能焦虑地嚷嚷。
    我将那布娃娃挑回客厅,看因为痛苦而躺在地上的大宝宝。
    “你老婆带回这孩子时是不是也带回了这东西?”我问张大贵。
    张大贵点点头:“说是宝宝的新玩具,还抱回了一大束红色的香。”
    “老公,别让她碰娃娃,老公……”
    丽丽摇摇张大贵的胳膊,求助。
    “丽丽,关小姐是来帮我们的。这个孩子不是我们的宝宝,不是。”张大贵握着妻子的手,眼里噙着泪。“丽丽,我找到我们的宝宝了。”
    丽丽迷惑地看看张大贵,又看看躺在地上痛苦叫喊的大宝宝,摇摇头。
    她离开张大贵,跑进香圈里,将痛苦的大宝宝抱进怀里。
    “不,这就是宝宝,你瞧瞧他,一样的眼睛一样鼻子一样的嘴巴一样的脸,他就是宝宝。”丽丽迷了心窍,瞪我。“不准伤害我的孩子,不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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