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鹤是个武痴,人人都道他一定重男轻女,结婚这么多年,只生了这么一个女儿,定然会同陈兰离婚。
    可谁知道麦鹤知道是个女儿以后,都快高兴疯了。
    “女儿好,女儿好,像她妈妈,长得漂漂亮亮的,多好。”
    面对来打趣他的,他也总是咧着嘴,笑得眼睛都看不见。
    而陈兰终年冷艳的脸上,也因为麦西西的到来,而多了几分笑意。
    一家人的日子,终于步入正轨。
    原本按照陈兰的意愿,麦西西是该朝着淑女的路上发展的。
    她这辈子没有完成的读书的心愿,都要在女儿身上完成。
    可就在她摩拳擦掌,想要好好培养女儿的时候,发现一岁多的麦西西动不动就生病,体质很差。
    大概跟她的体质差也有脱不开的关系。
    迫于无奈之下,长到两三岁,刚会走路的麦西西,便已经跟着麦鹤习武,蹲马步,跑步,出操,几年下来,她的身体还真的渐渐变好了。
    陈兰虽然很不喜欢女儿整天“打打杀杀”的,就像不喜欢麦鹤一样。
    可毕竟女儿的健康也很重要。
    所以在这种矛盾和煎熬之中,她出轨了。
    “说起来也真是可笑,这个世界上,竟然真的有人会以‘孩子没有学钢琴而学了跆拳道’这么可笑的理由来出轨。”
    麦西西说到这里的时候,突然抑制不住地大笑起来。
    可笑着笑着,眼泪就又落下来。
    这样痛苦又不堪的事情,像是腐烂的淤泥,早就在她心底发酵,现在重新挖掘出来,让她恶心得阵阵想吐。
    “西西,如果不想说,就不要说了,你知道的,这些事情,对我来说,并不重要,我只在乎你,坐在我面前的你。”
    沈智珵帮她擦去眼泪,心疼之余,语气坚定。
    麦西西却摇摇头,平复了一下心情,接着说道:“不,我要说,我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要是再不说,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程兰出轨的对象,是她的初恋。
    在发现她出轨之前,谁也不知道她竟然还有一个初恋。
    小时候,麦西西看了电视上的谈情说爱,总缠着她说跟爸爸是怎么认识的,怎么相爱的。
    每次程兰都会找借口,甚至有时候会因为这个吼她。
    她小时候还很不解,后来才知道,在程兰的心里,只有那个初恋,才称得上爱情。
    这个初恋,是她上学时候的同学,两个人彼此喜欢,可男方家庭很穷,外婆坚决不同意。
    那时候程兰下面还有几个弟弟妹妹,都还在上学,靠外婆一个人,根本抚养不去。
    程兰的身体也不大好,根本做不了重活。
    所以外婆说,想要娶程兰,必须要出钱养她的弟弟妹妹,直至成年。
    先不说这个条件是多么的毁人三观,就说这个初恋家里,也是兄弟姐妹好几个人,青黄不接的时候,连吃饭都成问题,怎么可能还出得起别人的学费生活费?
    所以在外婆的强势干预下,两个人含泪分手。
    程兰嫁给了家底丰厚的麦鹤,而几年之后,初恋也娶妻生子。
    两个人一开始并无联系,可就在麦西西十岁的时候,大家的生活条件都渐渐好了起来,就有好事儿的,组织了同学会。
    当时程兰并不想参加,还是麦鹤鼓动她不要整天待在家里,多出去走走,见见老朋友也是好的。
    她这才同意。
    而一举动,也是麦鹤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
    对,就是在这场同学聚会上,程兰重新邂逅了初恋。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我到现在都还记得那个女人给我念这首诗时候的神态,我也真是替秦观喊冤,这么美好的诗句,竟然被用来形容出轨。”
    麦西西语气讽刺。
    小时候她有多幸福,后来她就有多恨那个不负责任的女人。
    连叫她一声妈妈,都觉得是对自己这么多年苦难的背叛。
    “那次的同学会,直接毁了我家,但是这种摧毁不是火山爆发式的,而是循序渐进,在不知不觉之间,便让所有的幸福都土崩瓦解。”
    所以麦西西不喜欢参加同学会,连校庆都一并反感。
    再加上上次跟沈智珵在校庆上闹成那样,校庆、同学会,都成了她的禁忌。
    但是当时谁也不知道后续的事情,程兰那次同学会,跟初恋重新取得联系。
    一开始两个人都是克制的,毕竟都有了家庭,联系得很少。
    可人性都是这样的,得不到的,就是最好的,蚊子血和白月光,对很多人都适用。
    更何况,他们本来就是被强行拆散,于是从写信开始,然后到电话联系。
    终于,麦西西十五岁那年的生日宴上,武馆的大门被一帮人一脚踹开。
    “程兰是谁?给老娘滚出来。”
    为首的是一个结实的村妇,手里还牵着两个孩子,大步跨进来,张口就骂。
    竟然还有人会来武馆找茬,众人一时都惊呆,连麦西西都忘记吹蜡烛,呆呆地看着面前的人。
    “您是?”
    麦鹤喝了些酒,醉眼迷离地迎了上去,还给对方行了一礼。
    那妇人却嘲讽地大笑一声:“想必你就是程兰那个贱人的丈夫了,你这种人,还能开武馆?连自己老婆在外面偷人你都能忍,身上还有半点血性吗?”
    一句话,让众人炸开了锅。
    那时候麦西西还不知道“偷人”是什么意思,但是看众人的脸色,知道那一定不是一个好词。
    麦鹤的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酒醒了几分:“你这是什么意思?什么都不说,上来就骂人,是觉得我麦家好欺负?”
    “好,你既然想让我说清楚,那我就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个清楚,你老婆,跟我老公,两个人搞婚外恋,你管还是不管?”
    这样的话,无异于是一个深海炸弹,将所有人都炸得目瞪口呆。
    而妇人很显然很满意这个效果,冷笑了一声,接着道:“我也不想闹得这么难看,但是我忍了不是一天两天了,实在是忍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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