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洛棠的房间,跟带孩子的男子的房间,中间隔了四五个房间,她凝神细听,是听不到孩子的哭声的。
    安稳的睡到三更时分,外面如黎洛棠所料的出现了打斗声。
    黎洛棠没有急着出去,而是挪到窗边,透过窗缝往外看。
    院子里人影绰绰,有十几个人。
    光线不明,而且来人都蒙着脸。
    “好大的口气。”有人嘲讽的道。
    “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有人接话。
    院中唯一没蒙面的男子,就是那个带着孩子住进店的男子,他说道:“孩子只有一个,你们三方都抢着要,我该交给谁?”
    “姓赵的,你这是想玩二桃杀三士?”
    “当我们傻啊!”
    “姓赵的,把孩子交给我,可以饶你一命。”
    “休想。”赵姓男子冷笑,“想要孩子,先把赵某人杀了。”
    “姓赵的,看来你是不想活了。”
    “先拿下姓赵的,得手后,再来决定孩子的归属,你们觉得如何?”
    “甚好。”
    “可。”
    另外三方达成协议,正要对赵姓男子出手,搅局的人来了。
    “赵爷莫慌,我们来了。”院子里又多几个人影。
    “没有来迟吧。”
    姓赵的男子笑道:“来得正好,多谢。”
    “动手!”不知是谁喊了一声,混战开始,三方联盟还没真正结成,就土崩瓦解了。
    黎洛棠拽过荷包,从里面掏出一把瓜子。
    她不打算出去趟浑水,就做个旁观者吧。
    瓜子奶香味十足,明天可以再买一些。
    赵姓男子的长剑架住了对手的两把鬼头刀,拼得势均力敌。
    刀光剑影,拳劲掌风。
    “咔嚓”院中一棵树被劈中,倒下了。
    “住手,都给我住手。”声音如雷鸣,震得在场诸人耳朵嗡嗡响。
    混战的人都停了手,定睛一看是个独眼大汉。
    “雷横,这事你也要插一脚吗?”
    “没错。”
    “你这是在找死。”
    “谁找死还不一定呢。”
    “雷横你算什么东西,在这里大言不惭。”
    “我们刀下见真章。”雷横亮出他的大金刀,寒光闪闪。
    “雷横,别人惧你,我们可不惧你。”
    “呵呵呵”雷横冷笑几声,“看来几位是打定主意要助纣为虐了。”
    “呸,我们这是替天行道。”
    “少说冠冕堂皇的话,你们抢孩子,为的是什么,大家都心知肚明。”
    嗑瓜子的黎洛棠想哭,能不能把话说清楚啊?她不心知肚明呀。
    然而没有人为她解惑,院外的人又打了起来。
    雷横是江湖成名已久的人物,以一抵三,横扫竖劈,气势惊人,势不可档。
    三招过后,一人倒下,咽喉被割破,当场毙命。
    两人面色苍白,手臂连带兵器都掉落在地上。
    一死两伤,雷横仅用三招震慑住全场。
    “谁要抢孩子,就出手,雷某来者不拒,全都接下了。”雷横豪气十足地道。
    “我来领教领教雷大侠的雷鸣刀。”一个提着把九环刀的黑衣男子跳了出来。
    两刀相碰,火星四射。
    黑衣男被震开得向后退了三步,脸色苍白。
    显然雷横的身手,要他预计的还要好,他低估了雷横。
    雷横一刀再次劈过去,快如闪电!
    黑衣男大惊失色,向后疾退。
    雷横沉腕落刀,刀尖在黑衣男劈中了他的大腿根,裤子破了。
    黑衣男惊出一身冷汗,刀若往左一点,他就要变成太监,往深一点,他这条腿就保不住了。
    “雷横!”黑衣男怒了,抡刀攻上,两条人影缠在了一起。
    寒光激荡,刀风四溢。
    大家站在一旁,静等两人分出胜负。
    一声闷哼,人影两分。
    黑衣男嘴角流血,踉跄后退,握刀的手一直在颤抖。
    “还有谁来领教?”雷横沉声问道。
    “姓雷的,行,这次我担幡门认栽,山水有相逢,你别太嚣张。”说话的人扶住黑衣男,“我们撤。”
    另外两方人马迟疑片刻后,也撤了。
    转眼间,一片狼藉的院子里,就剩下雷横、姓赵的男子,以及另外四人。
    他们也没逗留多久,飞身上了屋顶,不知去向了。
    黎洛棠提壶倒了杯茶,漱了口,上床睡觉。
    不是不好奇,只是没必要冒险。
    翌日清晨,黎洛棠离开了大庸往武陵去。
    武陵呀,常德,
    常德的米粉,在现代很有名,必须去尝一尝。
    “牛肉粉,充早餐,不知何时成习惯?七星辣椒盖满红,牛肉宽汤味道鲜。味道鲜,不虚传……”黎洛棠哼着不知从哪里听来的小调。
    从大庸到常德,骑马一天到不了,黎洛棠顺道去了一趟五雷山。
    五雷山,原名雷岳。
    因呈现了雷扫其殿,钟鼓自鸣,尘埃自净的奇迹,更名为五雷山。在现代的导游词里,此山环境优美,空气清新,自然景观独特。
    五雷山是著名的道教圣地,素有“楚南第一胜境”之称。
    与武当山齐名,“北武当,南五雷”,二者如兄弟联袂,名闻遐迩,被尊为“中国南武当”。
    只是五雷派没有武当派那么有名,五雷派的掌门人在江湖上的名声也一般,身手界于一流和二流之间。
    上了山,黎洛棠没有去玉皇殿,去了会仙桥。
    据说修行道人得道成仙之时要从山顶下,去梳妆台净身,途径此桥去舍身岩“舍身”成仙,故此桥又名:“渡仙桥”。
    虽是冬日,然上山的游人却不少,他们是上山拜仙的。
    黎洛棠没有跟走寻常的山道,她另辟蹊径,走到了陡峭的悬崖边。
    空气冷洌而清新,低下向下看,隐约可见清澈的小溪。
    雾气笼罩下的青山绿水,透着朦胧的美。
    “一山石头一山树诶,一山云彩一山雾诶,一山流泉挂飞爆罗一山的花香醉鸟语勒。”
    传来悠扬的山歌声,“一山山歌一山的舞哎,一山的锁呐一山鼓哎,一山木叶吹恋曲罗一山的竹篓背日出勒。”
    在歌声中,黎洛棠爬上了金顶。
    四面眺望,只见五道山岭,或起伏奔腾于南,或蜿蜒盘绕于东,或腾空昂然于北,雄奇多姿,俨如五条龙环绕金顶。
    “这就是五龙捧圣。”一个苍老的声音道。
    黎洛棠回头一看,正是那日在龙麟洞遇到的老者,“老先生好。”
    老者笑道:“小友,我们又见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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