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了十分钟的时间,吴方打了几个电话,包括公安处长何元、乘警支队张志伟支队长、安冉政委、市局梅姨团伙专案组的段鹏组长以及商川、巴仔。
    另外,他给刑侦大队的教导员冯凯打了一个电话,让他后天派人顶替江虹的班。
    吴方刚刚打完电话,秀姑和她婆婆轻轻敲了敲门,端着菜进来了。跑了两趟,一下子上齐了,包括米饭。
    “秀姑。”江虹暗示:“你给我们介绍一下这些菜的典故。”
    “妈,你先下去吃饭,我马上来。”秀姑心领神会,跟婆婆说。
    “好!”老太太下楼了。
    “秀姑。”吴方表示歉意:“不好意思,麻烦你啦!”
    “没啥!你们来了我很高兴,我这不怕人多,就怕没人。领导,你们意思我很明白,我告诉你,我不会带你们去抓人的。我这一家老少都在这里住着,这些人贩子不好惹,他们还有一帮狐朋狗友,我怕他们,你知道吗?”
    “知道。”吴方点头:“你是提供线索的人,警方有责任保护你,不会泄露你的任何信息,请你相信我们。我们刚才研究过了,不会让你过度参与,只想打听几个问题。另外,希望你能提供生活方便,行吗?”
    “什么问题?”
    “元奎那个远房亲戚是他的什么人?住在村里什么位置?”
    “是他一个表哥,住在那口水井对面,三层小楼。”
    “他表哥是村干部吗?为人怎样?”
    “就一老实农民,半天打不出一个屁,年纪比元奎大十岁,快奔五了。不过他的表嫂是个能干女人,蛮厉害的,很会发家致富,所以才会早早盖上三层小楼。”
    “他家做的什么生意?”
    “以前跑过一段时间长途运输,专门买了一辆大货,夫妻两个在外面开。后来又不开了,车也卖了,说是东奔西走太辛苦了,不如回家搞种养殖。然后就在后山开了一片茶园,茶叶都是元奎包销,非常赚钱。他家还办了一个野鸭场,你们吃的红烧野鸭,鸭子就是他家养的。”
    “后山茶园都是他家的吗?”
    “那可不是。后山一大片呢!除了我家没有,其他村民都有。”
    “你家没有?这…不可能吧?”吴方盯着秀姑。
    “好吧!实话实说,原来是有一块,今年我转让了,专心开这个农家乐。”
    “元奎贩卖人口这么多年,他的表哥表嫂知不知道?”
    “我不知道。不过元奎前天晚上有意过来吃饭,找我帮忙,说给一个私生子找一个人家,他叮嘱我别跟任何人说,包括他的表哥一家。这么看来,他的表哥表嫂应该不知道吧!其实,元奎主要是搞茶叶收购批发,他做人贩子的买卖我就知道两次,一次是八年前,一次就是前天。我还有点纳闷,他做茶叶生意那么多年,赚了很多的钱,怎么还跟人干违法的事?有点不合常理。”
    “秀姑,我们警方查过他们这些年的银行流水,没有你们想的那么土豪。他们声势造的挺响,好像富甲一方,家大业大,实际一直都是小本经营,没赚到什么钱,去年开始始终处于亏损状态,债台高筑。”
    “怎么可能?他们生意做的蛮好。”
    “你也知道,茶叶收购生意不是天天都能做的。每年摘新茶的时候,他们会囤一批新货,后面行情起伏不定,如果价格下跌就赔本了,所以有赔有赚。另外,做茶叶生意的人非常多,市场竞争非常激烈,淘汰率非常高。我告诉你,银行数据是不会骗人的,这个问题到此为止。第二件事,我们想借你的宝地一用。”
    “什么意思?”
    “我们需要留下秘密监控元奎这个表哥表嫂,我们就在你这吃饭睡觉,行吗?”
    “这个……”秀姑犹豫一下:“吃饭没有问题,我很欢迎。就是没有地方睡觉,我这个农家乐没有客房。再说你们是四个人,有男有女,不方便啊!”
    “我们这是秘密行动,不能抛头露面。我们明天还有两个同志过来,共六个人,所以,我想借用这间‘高山流水’,还有隔壁那间‘平湖秋月’用于工作生活。我们不能随便出去,需要你帮我们买些生活用品,比如芦席、毛毯、洗漱用品等等。”
    “芦席?你们打地铺吗?”
    “是的。”
    “我老公和公公在医院里,一时还回不来,这事我要跟我婆婆商量一下。”
    “可以。”
    “那…你们先吃饭吧!”秀姑心事重重走了。
    “吴支,我们可以依法强行征用这农家乐。”四人开始端碗吃饭,夏冰冰很强势。
    “冰冰,不到万不得已不能这样。要多做群众的工作,做细一点,做实一点。只要我们思想工作到位,没有群众不会支持警方工作,你明白吗?”
    “哦!明白。”
    “师傅,你的电话结果咋样?”江虹边吃边问。
    “很好,上下都很支持。何处、张支、政委同意我们执行这个计划,可以随时给予支援。市局段鹏组长获知我们有了重大进展,非常高兴,他说会向上级请示,派出一支特警小队潜伏在香井村外面,里应外合,策应我们行动。”
    “这下好了!”夏冰冰放下了筷子,摩拳擦掌:“我们又可以大干一场了。”
    “哎哟!忘了。”吴方赶紧满上一杯饮料,端了起来:“冰冰,我们两个祝福黑子邝霞早结连理,早生贵子,哈哈哈哈!”
    “是啊!师兄,霞姐,你们两个终于算走到一起了,真不容易!因为工作时间不能饮酒,我和吴支果汁代酒,敬你们俩一杯。记得早点去领证啊!不要再出什么幺蛾子了,师兄,你听见吗?”
    “我听见了。”
    “谢谢吴头!谢谢冰冰。”邝霞满脸通红,四人各自干了一杯果汁。
    “我今天很高兴。”吴方放下杯子感慨一番:“一是黑子和邝霞终于牵手了,你们郎才女貌,同在一趟高铁列车工作,共同学习,互相帮助,堪称绝配。二是我们乘胜追击,昨天车上抓了柏海,今天在香井村又发现了元奎。打拐行动虽然面临很多困难,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但是我们一直在向前走,坚韧不拔,勇往直前。”
    “吴头,如果秀姑同意我们征用她的两个雅间,你会怎么分啊?”邝霞问道。
    “你和冰冰住隔壁的‘平湖秋月’,我和黑子、商川、巴仔住在这里。记住,门要锁紧,如果有人上来我们不能说话,不能发出任何动静,绝对不能让人发现。这个农家乐在村口,进村就只有这条路,我们住在二楼,白天我们可以通过窗口居高临下观察。天黑以后我们轮班藏在车里,监控元奎表哥的家。”
    “嘘!来了!”江虹听见了脚步声。
    “吴支,江虹同志。”秀姑笑眯眯的推门进来,身后跟着她的婆婆:“我婆婆同意了,她说为了帮助你们抓住坏蛋,我们暂时停用楼上雅间,不让别人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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