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午的时间,光是裁剪就用了半个下午,另外半个下午,贡献给了谭青。
    池未晚设计的这件婚纱上需要刺绣的地方不多,但每一处都可以称得上点睛之笔。
    谭青也拿出了自己的看家本领,直到暮色降临,还在飞针走线。
    至于安好,带着姜念一起,用布条,做出了好几个奇怪的东西。
    池未晚看得一脸雾水,偏偏安好还强调这些都是有大用处的,到最后惹得她越来越好奇了。
    眼看着台上亮起了灯光,安好放下手里做了一半的盘云扣,走到准备揉眼睛的谭青面前,“好了,今天就到这里吧,刺绣最熬眼睛,回去后我给你拿一瓶滴眼液。现在,去吃晚饭!”
    谭青面对着这个时候的安好,只有乖乖听话的份。
    所以就在别的队伍还在忙碌着的时候,她们又已经收拾好东西悠悠吃饭去了。
    坐在椅子上拖着伤腿还在忙着缝制手里布料的高璐看着远处走远的背影,默默咬紧了牙。
    不无恶毒地想着:“连比赛都是这么漫不经心的态度,三天后,我看着你们哭着离开这个台子。”
    安好带着姜念吃过晚饭,多绕了几圈才回到小院,差不多也把肚子里的晚饭消化完了,稍微洗漱一番后,安好就拿出了早上的那套茶具,放在了客厅茶几上,又顺手烧了水,这才看向自己徒弟,“念念准备好了吗?”
    姜念看着自己面前的一整套茶具,点了点小脑袋。
    水还没开,安好准备给小徒弟讲讲课。
    “念念,我们今天早上喝了红茶,因为红茶性情温和,它能让我们经过一夜睡眠后流动缓慢的血液加快流动起来,逼出我们体内的寒气。但是晚上呢,因为我们白天吃了很多东西,总有些东西不是很好消化,所以我们要选能促进我们消化的茶类,首选就是性情温纯的普洱。嗯,你闻闻这个普洱的味道,喜欢吗?”
    安好拿茶匙舀了一点普洱凑到自家徒弟鼻端。
    姜念抽抽鼻子嗅了嗅,皱着小眉毛摇摇头。
    安好不由笑了笑,“这个普洱的味道很多人都不喜欢,这样,我们可以选一个跟它性情相近的,这个呢,是白茶,名字叫白毫银针,性情平和,可是促进我们的睡眠,念念可以闻闻,这个味道喜不喜欢?”
    姜念自己拿着茶匙舀起来,轻轻嗅了嗅。
    随即点了点头。
    “那好,今天我们就泡这个银针!”
    安好起身,把烧开的水壶拿回来,小家伙人小,安好特意又换了一个小一点的水壶。
    姜念拿着水壶,笑脸罕见地严肃起来。
    一丝不苟地烫壶,温杯,点茶冲汤,安好在旁边也不提点,默默看小徒弟第一次自由挥。
    须臾,一杯黄绿色的茶汤端到自己面前,安好接过来闻了闻,低头浅饮了一口。
    抬头就对上了姜念一脸期待的眼神,点点头,“还不错!”
    小家伙顿时笑得见牙不见眼。
    池未晚在旁边看得眼热,“念念,你晚姨和青姨的呢?”
    姜念连忙把另外两杯递了过去。
    池未晚低头迫不及待地喝了一口,随后朝姜念竖了竖大拇指,“小家伙,有前途!”
    谭青也抿了一口,笑着看向姜念,“不错,第一次能泡出这个味道,念念你很厉害了!”
    小家伙第一次被这么多人认同,虽然已经努力想要把脸崩起来了,但还是掩饰不了雀跃的情绪,别扭的小模样引得众人哈哈大笑。
    比赛在第二天准时再次开始。
    谭青用了一个上午的时间把所有的刺绣全部完成,经过安好的检查后,拿着眼药水跑去一边稍事休息了。
    池未晚开始缝制。
    只不过她现自己要缝制的布料上,多了几个很有意思的小东西。
    问安好,安好只叫她尽管缝,自己到时候自有用处。
    下午的时间,就在安好一边给布料上加小东西,一边指导着池未晚的过程中度过了。
    两天下来,所有的比赛成员多多少少都有些疲倦。
    高璐也没心思在心里贬低旁边安好她们的队伍了,她们的婚纱只完成了一半,所以商量后就决定晚饭后继续开工。
    所以当安好她们吃过晚饭回去休息后,高璐她们又重新回到台上,继续上午的工作。
    干到中途,高璐看周围的队伍都走了,眼珠转了转。
    她站起身,对看过来妍初和瓜瓜挥挥手,“你们先忙着,我坐得屁股有些僵,站起来走走。”
    妍初和瓜瓜点点头,继续低头忙碌。
    高璐慢悠悠地往台子中间走了走,目光不经意间移到了旁边的台子上。
    她抬头看了看周围,早在白天的时候,她就现了这个比赛台子上并没有摄像头。
    所有,就在刚刚,她想到了一个主意。
    紧紧攥着手里偷偷藏起来的剪刀,高璐走到旁边安好她们的台子上,视线掠过架子上挂着的布料,眼中厉色一闪而过。
    转眼又是一个白天。
    今天整个台子上的紧张气氛再一次加剧。
    最后一天了!
    安好把昨天已经快到收尾阶段的绿色婚纱拿出来,摊在桌子上后去架子上取白纱。
    她们的衣服虽说用主料是绿萝纱,但并非全部都用这一个颜色,昨天还用了一些比绿色更深一些的青莲色,今天要用的白纱,主要用在扣子和袖口的位置。
    走到放在白纱的位置,安好伸手一够,表情就是一顿。
    伸回手,手里攥着的,赫然是被剪成了布条的白纱。
    池未晚见安好一时没回来,回头看过去,目光落在安好脸上就是一沉。
    “怎么回事?”
    “白纱被剪碎了!”
    安好挥了挥手里的布条,“估计这一整匹都没能幸免。”
    “那怎么办?”池未晚忍不住一慌,随后表情一顿,咬了咬牙,“一定是高璐那个女人干的,不行,我要去举报她!”说着就要往评委的方向走。
    安好把它一把拽了回来。
    分析道:“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把衣服做好,否则延误了时间我们就只有被淘汰的份了,那人剪碎白纱,想必也是出于这个目的。”
    “那这还能补吗?”
    谭青走过来,从安好手里把白纱拿过来,“我看看!”
    高璐隔着架子,听着后方传来的声音,低垂着头,脸上勾起一抹笑来。
    池未晚紧张地围着谭青团团转。
    “怎么样,行不行?”
    谭青看了好一会,颓然放下,“不行,这是逆着纹路剪的,我补不了,就算能补出来,也恢复不了原本的模样了!”
    池未晚想哭。
    努力那么久,要前功尽弃了吗?
    安好放下手里的打火机,让姜念跑去还给那位唯一带了打火机的梁校长,摸了摸针被烧到的地方已经不热了,这才走到谭青身边,“把白纱拿过来,我试试看!”
    说着又把手里刚刚弄好的针递给池未晚,“晚晚,帮我穿一根金色的线!”
    池未晚把针接过来就愣了下,“安安,你给我一个鱼钩干嘛,钓鱼去吗?”
    “少贫!”安好正研究着手上白纱段剪开的部分,闻言回头,“对了,不要单股,要双股!”
    池未晚被安好平静的模样瞬间治愈了,颠颠地去找能用的线。
    谭青看着安好手里的白纱,又看看安好,“安安你会补?”
    安好摇头:“不会!”
    “那你这是?”
    “不过我可以给它加点东西上去,其实要不是这白纱断开了,我还想不到这一茬!”
    说起来也是巧,安好本来是觉得光用白纱还是显得单调了一些,一时又想不到该怎么添点东西。
    刚才还在想着要不要在白纱覆盖的布料面把纹路绣上,虽然有些朦胧,但是效果应该还不错。
    但是这么做哪有直接在白纱上绣上纹路更好些,两者一比较,安好果断舍弃了前面的想法。
    真是,临到瞌睡就送来了枕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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