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颜心里已经预感翎儿这么早过来找自己,要说的不会是一件小事,但却没想到竟然会跟是这样。
    脸上的惊异之色一闪而过,旋即问道:“方家人知道了?”
    谢安澜看了一眼坐在一旁的顾珏翎,接着道:“昨天晚上将近子时的时候,方大人亲自将人给接走了。”
    昨天晚上有一位年轻的公子在顾珏翎的酒肆里喝醉了,身旁也没有其他人陪同,他本人又醉得厉害,问什么都说不出。顾珏翎只好让人将他扶去了酒肆后院的空房里歇着,而这位年轻公子正是昨天晚上欢颜看完了花灯,准备回王府时,进到酒肆里听里面的伙计提起的那个。
    当时,那伙计告诉欢颜,有一位客人喝醉了,东家正招呼人将他抬去了后院。当时欢颜也就没有多留,她怎么也没想到当时的那个人竟然就是大理寺卿方大人的小女儿。
    顾珏翎自然也没有想到,若他想到了,就不会将她留在后院了。
    当时他只以为是哪家的公子哥一个人出来喝酒,心中还暗自纳闷,这位公子明明没有喝多少酒,怎么救醉成这样?
    就是怕会出现这种情况,所以顾珏翎提前吩咐过店里的伙计,但凡是一个人来喝酒的,都要格外注意,不要上太多酒,若是客人觉得不够还要喝,就劝一劝。
    所以在这一点上,他这酒肆里的伙计很有分寸。负责给这位公子上酒的伙计也很无辜,自己端进去的酒明明只有一壶而已,还是那种玲珑小巧的酒壶,根本装不了多少酒,怎么就能醉成这个样子,这位公子的酒量未免也太差了些吧?
    但是不管怎么样,人是醉倒了,也被挪去了后院的空房中。又是喂醒酒汤,又是冷水擦脸的,折腾了好半天,却还是没醒。
    这么一番折腾,醒是没有醒,但是却被掌柜的现了一些端倪。
    “东家,这位公子……”
    顾珏翎都还记得他当时又惊又疑的语气,听得他心中不由一紧。
    “这位公子怎么了?”
    “他怕不是……女扮男装的吧?”
    顾珏翎当时也是一惊,立刻朝躺在床上的那人看去。经过方才的一番折腾,她头上束的锦带已经松动,有几缕青丝垂散,再往下看,只见此人肌肤雪白,一对眉毛却是又浓又粗,显得有些不自然,顾珏翎仔细打量了一下,这才现,此人的眉毛之所以会这么粗,是因为用了黛,分明是画出来的。
    一个男人为什么要用黛故意给自己画一对又粗又浓的眉毛?若从这一点来看,还只是有嫌疑的话,那再往下看,现此人没有喉结,就算是证据确凿,彻底证实了掌柜的方才的话。
    顾珏翎大惊之下,不由觉得头疼,若此人果真是年轻男子醉倒在他们这酒肆里倒还没什么,可若是一个女子,这可有些说不清了。
    只是眼下却不知道该怎么办,这女子醉成这个样子,躺在那里呼呼大睡,怎么叫都叫不醒,更别说问她什么话了。
    估计是哪家的小姐,想趁着上元节出来玩一玩,结果没成想却在他们这酒肆之中喝醉了。
    顾珏翎跟铺子里掌柜还有几个伙计都是大眼瞪小眼,束手无策。
    总不能直接就将这么一个喝醉了酒的女子给扔出去吧?报官更是不行了,好歹也得顾及人家姑娘的名声。
    左右为难之下,顾珏翎只好决定先等着这女子醒来,等她醒来之后,赶紧将她给送回家,为此还专门派了一个伙计在她身边守着,只有她一有动静,就立刻开口唤她。
    而顾珏翎则跟掌柜他们继续去前面忙活。因为今天是上元节,所以一直到了很晚,还是有很多客人都没有离开。顾珏翎惦记着那个还在后院的喝醉酒的女子,也就一直留到了很晚。
    眼见着要到子时了,酒肆里的客人也都离开得差不多了,见那女子还没醒,顾珏翎觉得不能再等下去了,想着要不要直接取来一桶凉水浇上去,这样一来,她总能醒过来了吧?
    可这样对一个女子真的好吗?
    就在顾珏翎犹豫不决的时候,突然有人闯了进来,他不认识这人,这人却认识他,一看见了他就沉下了一张脸,顾珏翎当时看得很是莫名其妙,自己分明不认识这个人,为什么他看向自己的眼神,却好像自己跟他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
    然后他就径直走向躺在床上的那位女扮男装的姑娘,先是沉默了片刻,继而低声唤了一句,“悠然。”
    顾珏翎当时还没有意识到什么,一直到那人转过身来,沉着声音对他道明了自己的身份。
    谢安澜接着对欢颜道:“然后那方大人就跟翎儿说,今日之事,让翎儿必须得给他一个说法。”
    欢颜点了点头,这才看向自己的弟弟,问道:“那方大人就跟你说了这些,然后走了?”
    “是。”顾珏翎有些迟疑,“但我觉得方大人要我给他一个说法,只怕是……还跟之前提过的事情有关。”
    这种事情自己能怎么给说法?万一那方大人还是坚持要自己娶他的女儿……
    而且以他先后两次分别找到了自己的父亲和姐夫来说这桩婚事来看,只怕自己猜得很有可能是对的。
    欢颜心中却忽然闪过一种猜测,略有些惊讶地看向谢安澜,“这该不会是他们父女两个提前商量好的吧?”
    年前这大理寺卿先是找了自己父亲说这件婚事不成,随后又找了谢安澜,难道这也是他们的一招?
    可……这到底是为什么啊?为什么他们要紧盯着翎儿不放?
    谢安澜也是皱眉沉思,以他来看,应该是不至于。就算再怎么样,那方大人也不至于想出这样的法子来,让自己的女儿去冒险。毕竟这一个女子醉倒了之后,谁都不敢保证会生什么,况且,那还是以他最宝贝的小女儿,就更不太可能了。
    “不管是不是他们计划好的,我想这方大人要翎儿给他一个交代,恐怕十有**是跟之前提过的婚事有关。”
    欢颜听了之后,淡定地喝了一口茶,“就算再怎么样?他们也不能强迫旁人娶妻。让翎儿给他们一个交代?我们还没让他们给一个交代呢,是他女儿自己跑到翎儿的酒肆里,一个人喝得烂醉。是翎儿好心才将她扶到后院的房间里休息,让她安置下来,他们倒是先开口要说法了。且不管怎么说,他们这个话也说不过去。我看倒不如趁这个机会把话给说开,看看他们究竟为什么一定要盯着翎儿不放。”
    “我是担心要万一这件事闹起来,怕是也会连累到定安王府。”
    顾珏翎昨天一整晚没睡,想着那方大人临走之前让自己给他一个交代的话。其他的他倒是不担心,只要自己不点头,谁也别想强迫自己娶妻,但是他担心的是万一那方大人存心要将这件事闹大,连累到姐姐和姐夫,让人说定安王府仗势欺人该怎么好。
    所以一大早的,他就过来找了欢颜,将这件事告诉她,也好叫她提前有个准备。
    听闻顾珏翎这话,谢安澜笑了笑,“这个你倒不必担心,连累不到定安王府什么。再说了,那方家也不敢将这件事闹大,方悠然可是他们方家最小也最得宠的女儿,就算为着她的名声着想,他们方家也绝不会把事情闹大。”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顾珏翎喃喃道。
    他也实在是不明白,那大理寺卿方大人究竟为何三番两次想要让自己娶他的小女儿,京城里的年轻公子那么多,为什么非盯着自己?自昨天晚上,他见了那方家小姐之后,也很确定,自己是第一次见到她,也没什么前缘,他这满脑子都是困惑不解。
    至于昨天晚上,方家小姐为什么会跑到自己的酒肆里喝酒,还喝了个烂醉,他也是想不明白,难道真的是方家给自己下的一个套?
    顾珏翎离开之后,欢颜跟谢安澜一起回到房间,坐在那里不由苦思冥想,到底是为什么呢?难道这方家的小女儿就这么急着要嫁出去?
    蓦地,欢颜猛地抬起头来看向谢安澜,“你说,那方家小姐会不会是怀了身孕,这才急着想要找一个男人……?”这种事情她不是没有听说过。
    只是还不等谢安澜开口说话,她自己就先摇了摇头,“不会的。若果真有这么着急,他们也不会只吊在翎儿这一棵树上了,一旦翎儿不同意,他们肯定就去找其他人了,肚子不等人,他们哪里还有时间跟这儿耗?那是为什么呢?”
    谢安澜在欢颜的身边坐下,含笑搂住她的肩膀,“你方才不是说了吗?趁这个机会把话摊开了来说,到时候直接问他们方家就是了,何必又在这里猜来猜去?”
    “我好奇嘛。”
    到了这天傍晚,方家果真派了人上门来请欢颜和谢安澜过去方家,说是有要事相商。
    欢颜和谢安澜是早有预料的,当即也就套了马车往方府去了。结果到了之后,才知道,原来他们把顾立明跟如今的顾夫人刘月容也一起叫了去。翎儿也已经在那里站着了。
    看这架势,方家是真的要讨一个说法了。
    “见过奕世子,世子妃。”
    就算要讨说法,这地位尊卑在这里,那大理寺卿方大人也得带着自己的夫人上前来给欢颜和谢安澜两个人行礼。
    “免礼吧。这时间也不早了,有什么话就尽快说吧,是为了昨天晚上的事情吧?”
    谢安澜开门见山,直接点名,倒是叫那方大人愣了一下。
    “正是。”
    原来奕世子和世子妃都已经知道了。方大人不由看了一眼顾珏翎,这小子想得倒还挺周到。
    顾立明和顾夫人两个却是一头雾水,他们莫名其妙就被方家的人给请了过来,本来以为还是为了方家小姐和翎儿的婚事,可现在一听,好像不是那么回事儿啊。
    昨天晚上?昨天晚上生了什么?
    顾立明以询问的眼神看向自己儿子,但顾珏翎却并未看他,心中不由着急起来,这方家连奕世子和欢颜都请了过来,显然不是小事儿啊。
    “既然奕世子和世子妃都已经知道了,那我和夫人也就不拐弯抹角了,昨天晚上我小女儿悠然醉倒在顾公子的酒肆里,她一个姑娘家,这无异于是毁了清誉,无论怎么说,你们也得给个说法。我知道,以顾公子的人品肯定没有对我女儿做出无礼之事,但是人言可畏……”
    “方大人……”欢颜开口打断这方大人的话。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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