吊顶灯的开关啪地按下,敦脱了鞋乖乖地念着打扰了,慢慢站直身体,从他进入青春期会被家里门框撞到开始,老房子的层高总得特别注意。一居室放眼望到底衔接的是厨房,推拉门半敞,锅碗瓢盆堆得还算整齐。他再扫视着被自己一占就没地儿剩的会客空间,懒人沙发上横躺两叁件缀满蕾丝的各色胸罩内裤,护肤品化妆品的瓶瓶罐罐到处倒着,似乎还有半拆封的套子,橡胶独特的反光质感,在混乱一隅中闪着。
    挑挑拣拣,能找到视线较为安全的容身处,他选择看向美沙所在的厨房隔断处。她埋着头在翻箱倒柜,不多时向外丢了个铁皮罐子,是喷洒型的消肿药。
    “自己处理下。”她再丢出半包纱布,还在找着什么,“嘶——肯定是楼下那个流浪汉喝的烧酒瓶,半条腿进棺材的东西。”
    等到她坐在厨房水槽边上捧起腿,又是连珠炮似的咒骂起各个没姓名,只有代称的邻居,仿佛这样能减轻用镊子挑出玻璃渣的疼痛。但她刚一下手,便尖叫着把敦都给吓一跳,更别提那接连几次的高分贝,使得从隔壁传来重重的抗议敲墙声。
    美沙旁若无人地,疼了还是会忍不住喊疼得夸张,就这样边叫边给自己处理好伤口,生理性眼泪也落了几滴,随后又酝酿下了情绪,冲着厨房的小窗外,“敲什么敲,冤种,大半夜不睡觉。”
    她再回头,敦居然趴在矮桌上笑得发抖,捂着肚子道,“你好不讲道理。其实刚刚你被戳到的时候,我就想说,美沙小姐的声音,特别像那个,黄色的张着嘴的塑料鸡玩具,捏一下声音就超大。”
    中气十足吼完的美沙乘胜追击,瘸着腿跳到敦旁边,“我就是鸡啊,你有什么高见,觉得我不是?”
    这下敦彻底无话可话,捧腹大笑起来,人东倒西歪的,差点就碰上正陷进懒人沙发的美沙。堪堪要触碰到美沙的身体,被她毫不留情用那条尚且幸存的好腿一脚踹开,没好气地说了句离我远点。敦下意识地捉住产生威胁的进攻,他的手掌圈住美沙的脚踝还有余,见她还要往回缩,愈发抓得紧。
    瞬息之间战局发生扭转,掌心延迟传递来柔软细腻的触感,那是美沙的皮肤,和他摸过的大部分肢体,比如说队友、朋友间嬉笑打闹时的全然不同。精细的骨骼被富有弹性的滑腻感包裹,手指用力便像握住一团从冷冻柜里刚拿出来的杏仁豆腐,冰凉易碎。他就像个急于品尝清凉的热上头的人,蹭地满脸通红。
    “你……”他想让美沙别乱动,却发现是自己的手粘连在她皮肤表面。
    轮到美沙开始遏制不住狂笑,她浑身颤抖,笑到先前敲墙的邻居也模糊不清地喊着闭嘴婊子,她也不挣扎,就任由敦捏着那块皮肉,像多了个脚镣似的,继续笑着。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还是处男?”她失去身体控制地笑,低开的领口下,波动着都快跃出来的两团大奶。毕竟敦是处男,难分辨这是她天生还是做的,只觉得占满视野地在抖动,她再放浪无迹些就要把胸贴笑掉出来。
    她笑到快接不上气,连邻居敲锣打鼓的咒骂声也难维续。而敦只觉得感知沉入水底,声音传得极慢,他看到有具游动的雪白肉体在缓缓浮出水面,挑逗着他快来捉住。他比美沙高将近25公分,体重也是,大约多25kg,把美沙掐在手里拿捏并不是件难事。
    面对猛地突进过来的敦,被钳制的那条腿曲起,美沙身子继续下陷,方便自己仰头朝上看,那样对颈椎好。她的头发全散开了,像鱼缸里摇曳的水草,蜷曲在身侧。应该说是从少年正蜕变向成年男性的面容,努力自持冷峻,她起先憋着笑与他对视,不过叁秒又漏出笑声,正处在能锁紧她咽喉范围内的敦更觉被冒犯到,再凑近些。
    他不得不承认,美沙身上褪去规训好的风俗业模板,更有种野蛮的不可掌控,他永远不知道这个女人为什么笑,又为什么歇斯底里。关于这点,美沙倒是没想过,她提到过几任男朋友都因为自己想一出是一出,所以忍不了要和自己分手。她说男人就是狗改不了吃屎,知道我任性脾气差,还要集邮、试新口味、和我恋爱,不就是上赶着犯贱,当然此言一出被敦狠狠收拾,都是后话。
    “我可是认识文秋*杂志的主编哦,那家伙可喜欢去我们店里喝酒,处男先生你还是控制下自己比较好。”美沙笑够了,伸手轻拍他脸颊。
    正常性功能健全的男人被如此挑衅,大概是要迫切证明什么的,敦不例外,他自认嘴炮一流,“美沙小姐还真是不知轻重,这个情况还能开玩笑,是真的把我当乐于助人的老爷爷了吗。”
    “生气了?你真是小孩子脾气,大崎说的一点没错,哈哈哈哈哈。”
    她笑累了,浸在水中的双眼折射着亮光,敦楞了下还想说什么,被她夺去话语权,“这么爱做好人、这么喜欢说教,年纪轻轻的可不招女人喜欢哦。”
    言罢,她伸展起四肢,那条只能算勉强蔽体的裹身裙往回缩,大片裸露在外的肉色,令敦瞥一眼就顺势松了手上力气。
    *玩梗文春,懂的都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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