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染回来,家里伺候的人也稍稍安下心来。起码男主人在家里,他那睚眦必报的性格,白家的人都不放过,也绝不允许了个外人胆敢觊觎算计少奶奶!
    魏华音不欲追逐权势名利,可一个县令的弟弟就能欺到头上,若只她一个人,她可以不计后果去解决干净这个事。可她前世时受保护,是因为她自身的价值,待的群体受权势绝对保护。
    在这个封建权势压死百姓的异界里,她再也不是那个手握研究价值的研究人员。只是一个草民,在那些权贵眼中,命如草芥!
    士农工商,即便她挣再多的钱,只怕赚的越多,把自己养的越肥,越招人眼!
    破家县令,灭门刺史!
    “这么一直看着我做什么?”白玉染睁开眼,把她环进怀中。
    魏华音觉的那个问题问出来会很傻,摇摇头。
    “怎么了?嗯?”白玉染低头问她。
    魏华音钻进他怀里,小手环紧他。
    白玉染心里软,柔声问,“不想我去考功名?”
    魏华音摇头。
    “怕我考上功名,会有别的女人?”白玉染轻声问。
    魏华音抬起头,瞪着他,“你敢!”
    白玉染深深凝着她,“音宝儿”
    “你要是有别人就和离!而我,只有丧偶!没有和离!”魏华音凶怒的瞪着他。
    白玉染猛地吻住她。
    “这句话,该我告诉你!不管去到哪,不准有二心,更不需抛弃我!你要是敢,我就打断你的腿!”白玉染咬着她沉声威胁。
    魏华音微喘着看他,突然问,“那我嫁的人,是不是那个唐凤初?或者和他有关?”不告诉她这个,她也是会猜的!
    白玉染脸色一变,气息危险,压低着声音,“魏华音!是不是特别想死在床上?”
    “对不起!我错了!”魏华音立马认错道歉。
    “晚了!”白玉染阴声道。
    “等等!我还有图纸给你看!”魏华音声音消失在唇齿间。
    乳娘吃饱饭,就带着小奶包到园子里玩。玩到热了,到池塘边看鱼,喂鱼。
    魏华音再次醒来时,已经天过晌午。
    池塘里的锦鲤喂的多,都长得很是肥硕了,有几条大的特别大,去年和今年新生的小锦鲤也不少,多数顺着网眼游到园子里的水塘去,大的游不过去,就在小池塘这边抢食。
    一把面包屑扔进去,一群的锦鲤大大小小疯狂的哄抢。
    魏华音出来时,几个人正在亭子里逗的小奶包咯咯笑。
    白玉染端着饭摆到广厦下面,笑着喊她,“先过来吃饭!”
    魏华音脸色不红,暗自横他一眼,过去吃饭。
    家里伺候的人若无其事的该干啥干啥。
    等她们吃完饭,小奶包也该午睡了。
    魏华音接了小奶包过来,哄她睡觉,“我画了几张图纸,在书柜最上面的收纳筐里,你自己拿出来看看!”
    白玉染到书柜上伸手拿下来,这个收纳筐里面都是她平常没事儿画图的手稿,翻出来一看,神色微变,不仅缝纫机,弹花机,压水井,还有灭火水车。
    今生有他压着管着,她没有急着做出这些东西,前一世她一个人无所顾忌,被那个恶渣哄骗着做了许多这个世上并没有稀奇之物,这些东西就是第一步的那些。
    抬眼见她正神色温柔的哄着闺女睡觉,白玉染过来把娘俩都抱在怀里,“记住我跟你说的话!有些东西不许自作主张!不管生什么事,都相信有我!”
    魏华音点头,“嗯!”
    然后不耐的推开他,“才刚要睡,你这一逗,又得会儿不睡了!”
    “给我来哄!”白玉染把闺女接过来。
    结果小奶包睁着两个黑葡萄的大眼睛看着他半天,他唱了半天睡眠曲,哄了半天才哄睡着。
    交给乳娘和祝妈妈看着,夫妻两人拎着买回的土产送到老院。
    看他回来了,刚刚才下床开始慢慢锻炼的白方氏,立马丢了拐杖,急忙问道,“二郎!考的咋样?中了没有?”
    “考完就回来了,还不知道结果咋样!等个几天就有结果了!”白玉染回她,把土产放下。
    那边婆子通知了正拾掇猪圈的白承祖,也赶回来,问白玉染考的如何。
    白玉染把情况说了一遍,至于考的如何,他现在就看有没有人给他使绊子,驱使得动主考官。
    白承祖听他答题的情况很不错,又看他淡然自若的样子,那就是有可能中举。而他问了叶夫子和顾夫子,二郎的学问是越来越好,比张景轩都还有所长,心里抱着很大的期望。
    鼓励了他一番,“这几天先休养几天!等看结果如何!也不要把自己逼得太紧了!你天资聪颖,考中是早晚的事!”
    白玉染应声,坐了会,就和魏华音告辞。
    李红莲带着闺女在一旁看着,嘴上说着,“提前恭贺二弟和二弟妹了!”心里却怨咒着。
    魏华音淡笑瞥她一眼,“多谢大嫂了!若是相公能中,想必大嫂也会脸上有光的!”
    李红莲面上皮笑肉不笑,心里恨怒难忍。贱人!就算白二郎能高中,也该腻歪了你!你以为你能当上官夫人!?以为能一直被捧在手心里宠着!?
    白玉染拉着魏华音出来,“不用跟她多说话!”
    “那你回家,先把压水井做出来!还有灭火水车!”魏华音催促他。
    白玉染想先把杨渭成那个杂碎解决了,不过看她催促,笑着应声,回家找了工具拿了图纸,关进小作坊里捣鼓起来。
    又把她的图纸往前推一步,画出抽盐卤的结构图纸,而他这次赶考途中,也算是见过盐井,找这些资料也不算难。
    这样一来,就不算是凭空来的。
    有了压力抽水井,那灭火水车也完全说得过去。家里有浇花的洒水水壶,有喷洒药水的药水筒子。
    有这些做前提,后面的东西就合情合理了。
    “我出去打些东西,很快回来!若是回晚了,就不用等我了!”白玉染搬着一堆家伙什,拿着图纸出门。
    魏华音心里有些预感,“打什么?”
    “压水机,还有灭火水车里的东西,我和钟叔手艺都不行,平顺又没在家,我出去找人打!”白玉染笑着摸摸她的脸。
    魏华音点头,看看天色,才刚刚天亮,忍不住蹙了蹙眉头。
    白玉染在外忙了一天,当晚也没有回来。
    魏华音心里预感更加不好。
    直到次一天下晌,他才带着打好的东西回来,看她没有说睡好的样子,笑起来,“担心了?幸亏提前做了模具,用的东西也算简单好打,下面的工作就得自己上手了!我先把灭火水车打出来,你先看对不对!”
    “你是不是出去做什么了?”魏华音问他。
    “不要乱想!你夫君我可是个白里透红的人!”白玉染笑着捏她的脸。
    魏华音翻他一眼。这货分明是个白切黑!
    次一天轮休的翠姑和张景轩过来,说是找顾大夫看诊把脉,开写防孕吐的,现在孕吐的厉害。
    魏华音把做的花茶给她装了好几罐,都是清淡的,还有果子和鲜花纯露,也做了好几瓶给她,“你要是喝着好,喝完了给我捎信儿,我再给你做!”
    “音姑!你做的纯露越来越好喝!我自己做的,同样的东西,都和你做的不一样!我也懒得倒腾了!”翠姑抱着她胳膊,往她身上靠。
    “水和火候不一样吧!”魏华音说她。
    “是人不一样!”翠姑嘿嘿笑。
    魏华音笑了笑,看了眼那边说话的白玉染和张景轩,小声问她,“县城这俩两天没有生什么事儿吧?”
    翠姑一脸茫然,“没有啊!咋了?”
    魏华音摇摇头,笑起来,“你要不要歇着?先在家里学其他东西,铺子那边我雇俩人过去。”
    “我现在身子还不碍事!就是孕吐有点严重。顾大夫的药不是很管用吗?不妨事的!我身强体壮,可比你强多了!”翠姑笑道。
    “布庄那边要赶入冬前,把内院盖成两层,会有一段时间乱糟糟的,你怀着身孕爬高上低进进出出也不安全,正好在家休养,也多看些书,把算账学精了!”魏华音说她。
    翠姑想着白玉染考完回来了,有人看着了,之前也说布庄内院要改成两层。想了想,家里也都让她休息,答应下来,“那行吧!我先休假!”
    魏华音应声。
    县城没出什么事,魏华音就把布庄改建和建立火腿作坊安排下去。
    布庄改建交给魏铁根,火腿作坊需用也算简单,只要建成半地窖形式,魏华音问了张景轩这次的乡试情况,把事情交给了魏老大。
    总算有一个像样的事是交给他们家的,张氏撇着嘴,勉强算是满意,“我看多数还是瞧见景轩的学问好,有可能高中,这才巴结讨好呢!”
    魏大郎打着染坊东家大哥的名头,在临县混了那么几年,卖的布料又都是新颖颜色和花色,连同那些丝线,比照着染坊里的往外卖,倒是干的不错,也算见着钱了。咬牙拿着卖的钱,没有还染坊里欠的账,又借了一些,盘了间铺子,算是支起了个小生意。
    张氏觉的儿子也是开铺子了,女婿高中也是很快就有官做了,所以魏华音示好了!
    小贵娘听着她在那里跟交好的嘀咕的话,忍不住接上一句,“要是音姑不抬举你家,等张家那边高中,翠姑的娘家不中用,有事都撑不住腰!”不是为了让翠姑娘家强一些,免得被人看低,让她也腰杆子软下来,再被人踩了,就她这种的人,音姑才不会伸手抬举!
    张氏听的脸色沉,“小贵娘也太会贴金了吧!”
    小贵娘不以为意,“给翠姑找了好亲事,就算是为了闺女,也为了自家以后能过点,赚的钱多点,有点话语权,你们也该多拼搏一下!堂堂正正的去打拼家业!免得以后自家不如人,连话都说不上!”
    看她一副自己掌握大道理的样子,张氏心里气怒,嗤笑,“小贵娘还真是学了几个字,说话都不一样了呢!”
    小贵娘懒的再多说,过去喊婆婆回家吃饭。
    魏老大从听小贵爹说过几次,觉的他有见识,说的都在理,就跟小贵爹多走动起来。本来接了魏华音交代他带着人盖火腿作坊的活儿,只心里想着要把活儿干好,多省点钱,入冬之前赶工出来,给她整好。
    听小贵爹一说,张景轩要往上走,他们家要是还做小农民,以后就说不上话,地位越来越低,让翠姑在婆家吃亏,也明白过来。
    听张氏叨叨火腿作坊啥啥的,要多赚钱,多一份收益,一句也没理她,拿着施工的图纸,带着工匠研究,亲自上手干活儿。
    这时候,平顺传了信儿回来,白玉染中举,榜首解元。
    同时中举的还有张景轩和刘奕。
    两人名次稍靠后些,却也是榜上有名,实打实的举人了!
    这边从县城也传来消息,杨渭成在城外庵堂暴毙而亡。
    魏华音猛地看向白玉染。
    白玉染也疑惑,冷眼挑眉,“暴毙?怎么回事儿?”
    魏华音疑惑的皱眉。
    钟叔解释,“据说跟几个尼姑厮混时,得了马上风,其他的还不清楚!”
    “密切关注消息!让唐小忠盯紧了衙门那边!”白玉染吩咐。
    钟叔应声。
    白玉染又让夏来和冬来过去找唐小忠,“听他的安排!”他已经把事情都交给了唐小忠。
    两人应声,领了命,赶往县城去找唐小忠。
    魏华音拉着他,“会不会牵扯到你?”
    “你猜!”白玉染看着她笑。
    魏华音忍不住想上手打他。
    白玉染抓住她的手,认真道,“不是告诉你,相信我,不会有事!嗯?”
    报喜的邸报传到县衙,却被压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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