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蒙叹息一声,单膝跪下:“主公请恕奴防备不周之罪!”
    “何意?”杨行密道。
    “奴不曾想,贼兵在下游还有大批船只接应……”
    原来,台蒙虽然得到杨行密的密函,说是有贼兵伪装成水匪,需要提防注意。
    而杨行密告诉他的,第一次劫铁的水匪的船只,一共是五艘,而且是伪装成了商船。
    他便想当然地觉得,可能要面对的敌人,也就是坐着三、五艘商船模样的水匪。
    看到扬郡方向有烽烟传来警讯,他便将战船在江面上排开,以便能将江面上的船只通通拦住,不让有漏网的。
    可他哪里想到,他才将手下的战船排成长蛇阵,就看到下游十来艘巨大的海船,鼓满了大帆,如利剑一般朝自己的船阵冲了过来。
    这些海船,最少的都有五百石,而台蒙手下只有几艘楼船才有这样的体量。
    可楼船虽然高大,可这以人力划桨为动力,而获得的速度和灵活性,却远远不如这满帆而行,动力十足的大海船。
    楼船上装备的排竿、狼牙锤,对慢节奏的接舷抢帮是大杀气,可对这一照面,就糊你一脸的火器作战中,根本发挥不出作用来。
    更不用说,那些海船仗着船体结实、撞角强悍,见着小一点的船,连火炮都剩了,直接压过去……
    水战,只持续了两只船队交错而过的,短短的几个瞬间,江上留下一片船板和挣扎的水兵后,那些海船,便突破了台蒙的长蛇阵,直接逆流而上。
    台蒙连忙派人打马往上游报警,同时派了小船去江面上救人。
    可没过多久,台蒙还没将江面上的惨状收拾干净,看到那些海船竟然从上游又逆流而下了。
    受过一次教训的水师哪里还赶去挡那些海船的路?急忙从江心跑开,往岸边躲。
    这时,台蒙看到那些海船后面跟着的小海船和扬郡水师的战船,才知道,自己遭遇的到底是什么样的水匪……
    “可恶!”杨行密听完台蒙的话,大怒着站了起来。
    他目露凶光,对徐温道:“你去写一封信,派人给钱镠送去!他要么将人还回来,要么,某领兵去接!”
    “诺!”徐温听言,躬身一礼,立即动笔写信,让人给钱镠送去。
    当钱镠在杭郡接到信,看完之后,两眼直发愣。很显然,这九成九是翁山的杨波军干的啊!
    跟自己有半根毛的关系?谁想,着杨行密竟然赖自己身上了!
    “杨使君定然是弄错了!”钱镠忍者怒气,对前来送信的使者道,“钱某不曾做过这等事情!”
    那信使连忙分说道:“某只是个送信的,实在是不知道信中的内容,若是使君有什么答复,某定然直言和杨使君分说!”
    钱镠听到这话,心里将李藐的八辈祖宗都骂上了,可自己说是李藐干的,杨行密相信吗?
    可就算杨行密相信,自己也不能去做这种降格的事啊!他硬气地将那信丢回给那信使:“某不曾干过,便不曾干过!杨使君铁场的人,某一个都不曾见过!”
    那信使连忙又是躬身捡起被钱镠甩回来的信,答应道:“奴听明白了,奴定然向杨使君转告!奴告辞!”
    那信使说完,边躬身一礼后,退了出去,钱镠也不为难他,让他直接出了杭郡。
    信使走了,钱镠将自己得力的属下顾全武和罗隐叫了过来,将杨行密来信索人的事,说了出来。
    说完,他朝顾全武和罗隐问道:“这李藐着实可恶!可偏偏某还无法辩解!”
    顾全武和罗隐听言,相视一望,都是面露苦笑。
    这李藐确实是一箭双雕啊!既打击了杨行密,又维护了自己的铁货的销量。
    到了最后,却还让两浙来承受杨行密的反扑。
    这计策果然够毒、够狠!
    “做好应战的准备吧!”罗隐无奈地说道。
    杨行密想要人,那是铁定交不出来的!人是被杨波军掳走的,钱镠到哪里找人去?
    再说,会高炉炼铁的人,若是当真落在钱镠手里,钱镠只怕也是不会交出去吧!
    解释?且不说钱镠愿不愿意去矮人一等,去低声下气地分说;更关键的是,也要杨行密肯相信才行!
    杨行密达不成目的,发兵南下,是铁定结局。
    要知道,原本杨行密不能全力南下的最大的原因,是因为杨行密在北方,有一大敌:朱温。
    可此刻,朱温正忙着跟朱瑾兄弟算账,哪有力气南下?
    唉,好不容易,杭郡城才恢复了些元气,怕是又要前功尽弃了。
    钱镠听到罗隐的建议,钵盂大的拳头,砸在案几上……
    可他一时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了。
    顾全武沉吟了一阵,倒是拱手道:“主公,可否让某去往翁山一趟?”
    “去翁山找李藐?让他放人?”钱镠不解地问道,“他不会给人的。”
    罗隐也疑惑地问道:“顾帅的意思,是找他买人?”
    买?这算什么办法?不过,也难怪罗隐有这提议,这段时间以来,就看到李藐不停地作着各种买卖,往日一起在董昌帐下共事时,也没觉得李藐有这么财迷啊……
    顾全武摇了摇头道:“某先去找他要人,他断然是不会给的。”
    “找他买,也怕是买不来,既然,他特意派兵将这些匠人、杂工都掳了个干净,自然就是不想让杨行密能再建那高炉。”
    “他如何肯为些许钱财,将那些匠人还给杨行密?”
    “那顾帅的意思是?”罗隐也不再猜测,直接问道。
    “让翁山出兵!”顾全武一字一句地说道。
    “翁山才几千人,怎么可能会出兵?”钱镠摇头道。
    其实,这也是王延兴和钱镠的默契。钱镠不在越郡大兴舟楫,而王延兴则不在翁山增兵。
    双方在越郡和翁山有多少家底,都很透明。所以钱镠才会断定翁山没兵可出。
    毕竟,杨行密一旦南下,就是以万为单位。
    而且还会有骑兵!
    “倒也未必!”顾全武嘿嘿一笑,将自己的想法说与钱镠和罗隐听。
    听完顾全武的判断,钱镠脸上也起了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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