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亦思说完领着冯惠往回走,刚出村委会,冯惠就问:“你们刚才在说打赌?你跟小娟她妈在打什么赌?”
    “小孩子别问太多。”
    冯惠撇撇嘴,“你们大人怎么都喜欢说这句话。”
    严亦思望向冯惠,“哟?还有谁和你说过这句话?”
    她话音刚落,村支书从村委会里面急急忙忙跑出来,朝她招手呼唤,让她停下来。
    严亦思停下脚步向后看,村支书拿着一个信封快步走过来。
    他喘了几口气,才把信封递给严亦思,“你看我这记性,真是越来越不好了,今天上午你家耀齐寄了一封信过来,我本来想忙完手上的事就送到你家去,结果手上的事一忙完,竟把这事给忘了。你刚一走,我才想起这件事。”
    严亦思盯着村支书手上的信封,疑问:“这是冯耀齐寄过来的?”
    “是呀,从广州寄过来的。”村支书说着,又把信封向前递了递。
    大概是上次她给冯耀齐写信,告诉他自己要做生意,冯耀齐才给她回了信吧。
    严亦思接过信封,心里的感觉有点奇妙。
    这个名义上的丈夫,她连见都没有见过呢。家里一张照片也没有,也不知道他长得是个什么样子,性格是个什么样子,好不好相处。
    但转念一想,能收养这三个小孩,人品应该不会差。
    “你不拆开看看吗?”冯惠眼巴巴望着她手中的信,“爸爸他都写了什么?”
    村支书闻声,也把目光转向严亦思。两双眼睛同时盯着严亦思,严亦思被盯着得不好意思,当场撕开了信封。
    刚撕开一个角,她瞧见里面只有一张是白色的信纸,其余的全都不是信纸!
    她的手一顿,撕到一半停下来,笑着对冯惠说:“你爸写了好长一封信呢,我回家给你看好不好?”
    说完,她拉住冯惠的手,尽量抑制住激动的心情,装作平静的模样和村支书告别。
    走到半路上,她不放心地看了看信封,然后小心翼翼地藏进了上衣最里面的那个口袋中。
    冯惠问她:“你为什么把信藏这么牢?”
    严亦思笑笑,只说:“这是你爸寄过来的信,宝贝着呢,可不能弄丢了。”
    冯惠盯着她若有所思,过了好一会儿,才把手中的五块钱递给她。
    严亦思看着冯惠手中的钱,想起床底下藏着的那个铁盒子,摸摸她的脑袋,说:“这个是奖励你的,不用给我。”
    冯惠怀疑自己听错了,她生怕自己理解错了意思,求证似的问道:“你是说,这五块钱给我?”
    “对啊,给你。”
    冯惠被这突如其来的喜悦冲昏了头脑,完全忽视了严亦思为什么要奖励她。
    她把五块钱也小心翼翼地放进上衣最里面那个口袋中,然后开始碎碎念:“12加5等于17,20减5等于15,还差15。”
    “什么还差15?”严亦思插话道。
    “你想知道?”冯惠的眼珠子上下转了转,“就不告诉你,哼。”说完,她跳着欢快的步子跑开了。
    严亦思看着她这副样子,不觉笑出了声。
    还差15,是指还差15元才能买一张去三亚的火车票吧。
    这个人小鬼大的女孩,还以为没有人知道她的秘密呢。
    不过,就算她凑够了钱,要怎么去呢,她一个九岁的孩子,难道有勇气一个人出远门去三亚那么远的地方吗?
    算了,这都是后话,等她能凑够最后这15块钱再说吧。
    严亦思摸了摸刚才放信封的口袋,感受到它还安静地躺在口袋里之后,才放心地继续往回走。
    冯惠走在她前面,比她早一点回到家。
    因为多得了五块钱的缘故,冯惠的心情非常好。
    她一蹦一跳地快要回到家时,正好碰见杨艳从屋子里出来。
    杨艳叫住她,“哟,小惠啊,什么事情这么开心?”
    冯惠笑着没说话,她不可能把自己存钱这件事告诉杨姨的,她连她两个哥哥都没有告诉呢,这件事谁也不知道,谁也别想知道。
    她想躲过去杨艳的追问,所以没有放慢脚步,继续朝自家房子走去。
    杨艳瞧见这势头,赶紧用委屈的语气说:“小惠啊,你怎么最近不到杨姨家里来玩了啊?是杨姨哪里惹你不高兴了吗?”
    “没有啊,杨姨,你没有惹我不高兴。”冯惠赶紧说道。
    她停住脚步,思考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朝隔壁走去。
    杨艳看见冯惠走过来,很高兴地挽住冯惠的胳膊,“这几天也不来杨姨家里玩,我还以为你不喜欢杨姨了呢。”
    “没有,我永远喜欢杨姨。”冯惠笑着说。
    “你这孩子,就是嘴甜。”杨艳慈爱地摸了摸冯惠的头。
    “你最近怎样呀,你的大哥二哥呢,在学校里乖不乖呀?特别是你大哥,有没有惹祸?有的话,你要及时告诉杨姨。”
    “没有,我们都乖着呢。”
    杨艳笑了起来,“你们三个小孩,就你二哥最乖,你和你大哥最调皮了。”
    杨艳说完,又问:“你大哥二哥最近怎么也不来杨姨家玩了?是不是你严姨和你们说了什么?”
    冯惠是很精明的一个人,她能清楚的知道杨艳话中的意思,但她摇摇头,只说:“没有,大哥二哥最近作业比较多。”
    杨艳没想到冯惠竟然没有向她吐槽严亦思的种种,心里瞬间不高兴起来。
    正巧这时候严亦思从门口路过,杨艳瞧见严亦思,瓮声瓮气地朝冯惠说:“听说你严姨对你们挺好,还经常给你们煮鸡蛋吃,是不是呀?”
    依着以前冯惠的性子,早就开始反驳了,肯定要巴拉巴拉细数严亦思的几大罪。
    但是这一次,她摸了摸上衣那个口袋,实在没好意思睁眼说瞎话,只得点点头:“是还挺好。”
    杨艳一听,怔了怔,皮笑肉不笑地说:“那小惠是不是挺喜欢你严姨的?”
    冯惠抓着口袋,没有出声。
    严亦思早就看到冯惠进了杨艳的屋子,她故意放慢脚步,想瞧瞧她俩在里面干什么。
    她们俩在里面说什么,严亦思是半句也没听到,她只隐隐看到冯惠抓着口袋,似乎一副被逼着回答问题的模样。
    她朝着屋子里面大喊一句:“冯惠,你还看不看信了?”
    “看!”冯惠应了一声,立马跑了出来。
    屋子里的杨艳,瞧见冯惠头也不回地奔向严亦思,气得咬牙切齿。
    ?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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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2章 一家四口 [v]
    严亦思把冯惠领回家,她并没有直接将信拿出来,而是自己先去了房间里面。
    她把放在上衣最里面口袋里的那封信拿出来,信封里面其实只有一张信纸,其他的全是人民币,而且是一百面值的!
    那时候一百面值的人名币并不是红色的,而是蓝色的。上面也不仅仅只有毛爷爷的头像,除了毛爷爷之外,还有周爷爷,刘爷爷和朱爷爷的头像,四个领袖排成一排,侧脸朝外。
    严亦思把信封彻底撕开,把里面的人民币拿出来。
    一数,正好十张,足足一千块钱。
    好家伙,冯耀齐哪来这么多钱的?他每个月的工资不都寄回来了吗?
    这家伙不会在外面干什么不法勾当吧?
    严亦思被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想法吓了一跳,随后转念一想,冯耀齐好歹是当过兵的人,应该不至于知法犯法。
    她迫不及待地将信纸取出来,快速阅览一遍。
    这才大致明白,原来冯耀齐早就开始涨工资了,他现在的工资不是40块钱,而是132块钱。
    严亦思震惊了,八十年代末,广州那边的工资竟然有上百块了吗?
    不,这应该不是常态,大部分人的工资应该只有几十块,像冯竞这样拿上百块工资的,应该很少。
    严亦思不禁有几分好奇,冯耀齐到底在做什么工作,这么赚钱?
    信中还写到,工资是今年开始涨的,每月都翻了好几翻。之所以没有每月多寄回来,是不想露财。
    严亦思读到这里,才发觉自己这位丈夫,心思还挺细。
    上次和常富荣闹矛盾,常富荣带着一大家子在大田场围住冯竞,不肯让他走,不就是想让她赔一点钱么。
    冯耀齐每个月寄来的三十五块钱的工资都被有心人惦记,要是大伙知道冯耀齐一个月工资这么高,怕是要遭人妒,平白惹出麻烦事来。
    信中,冯耀齐还说,原本是想把这多出来的几百块钱等到过年回家的时候再带回来,既然她现在有做生意的想法,那他干脆找老板预支了下半年的工资,凑够一千寄回来。
    不知怎地,严亦思看到这里,生出几分感动。
    她说她要做生意,冯耀齐就这么信任她么?
    还把下半年的工资都预支了。他就不怕她是瞎胡闹吗?就不怕最后失败把他辛辛苦苦赚来的钱都挥霍掉吗?
    严亦思拿着那一千块钱,突然觉得有些发烫。
    她继续往下看,后面冯耀齐问了一下家中的情况,问她和几个孩子都还好不好。最后他提了一下,这个月十五是冯竞和冯惠的生日。
    严亦思收起信,纳闷:冯竞和冯惠的生日竟然是同一天,都是五月十五?
    站在外面的冯惠早就等不及了,她见严亦思进去了许久,依旧不出来,于是将脑袋探进去,瞧见严亦思拿着信封在看。
    “哦!你说让我看,结果自己躲在里面一个人偷偷看!”
    冯惠很是不满:“老爸寄回来的信,你为什么要一个人看,不给我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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