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地一声大响,把正在低头看着地板上会有花儿冒出来的岳梓童,给吓了一大跳。
    不但是她,就连会所前台后那几个小职员,也被吓得一哆嗦。
    花总被人用筷子搞了个透心凉,送到医院后到现在依旧生死未卜的事实,让众员工们也开始为自己前程担忧了。
    谁不知道七星会所之所以能傲然屹立在华夏,成为那些纨绔太妹跋扈的禁区,这都是因为花总这这棵大树罩着?
    这么多年来,员工们已经习惯了当前的工作,真正做到了开开心心的上班来,高高兴兴地下班去。
    可当花总出事后,员工们才猛地意识到,头顶上的天要塌下来了。
    当前的好日子,可能随着花总的可能会长眠,一去不复返了。
    被从没有过的危机感笼罩在头顶后,别看员工们仍在按部就班的工作,但都是心不在焉的。
    所以整座会所的气氛,都是极度就压抑,人们走路时都是踮着脚尖的,不敢发出更大的声音。
    就在当前这种气氛下,前台几个小妹,正在用极低的声音,商讨着找谁才能探听下花总的病情呢,忽然听到砰地一声大响后,吓得没有当场坐在地上,就已经算她们心理素质超级不错了。
    大堂陈经理是陈副总的堂妹。
    身为月薪数万的大堂经历,虽说心累了点,可工作轻松又体面,关键是从来没有哪个不开眼的,敢因为她颇有几分姿色,就敢对她心生非分之想——这小日子,过的是相当惬意舒坦了。
    要说七星会所内谁最最不想花总会出事,无疑是陈经理这些中高层了。
    这也是陈经理比前台小妹更讨厌岳梓童俩人的主要原因。
    花总没有舍身救岳梓童,当前怎么可能会危在旦夕?
    这俩人绝对是陈副总幸福生活随时会失去的罪魁祸首啊,还你妹的有脸在这儿拍桌子,砸板凳!
    如果贺兰小新只是一般人,此时敢在这儿撒泼,陈经理肯定会立即喊人,把她给我扔大街上去——
    最好是对着汽车扔,直接碾轧致死拉倒。
    贺兰小新不是一般人。
    她就是独一无二的贺兰小新,所以尽管陈经理心中生气,可也不敢把她怎么着,唯有强笑着快步走过来:“贺兰、贺兰——”
    陈经理不知道该称呼贺兰小新什么了。
    以前新姐和花总是好姐妹时,大家也都喊她新姐的。
    但现在她明显与花总是敌对阵营,陈经理当然不能再喊她新姐了。
    真敢喊了,谁知道哪个多嘴的不会乱说,到时候就会招惹很多没必要的麻烦了。
    “行了,行了,你就喊我名字好了。”
    看出陈经理很为难后,贺兰小新不耐烦的摆摆手。
    “好的。”
    陈经理只答应,可不敢直呼其名:“请问,您有什么吩咐吗?”
    “水。”
    贺兰小新抬手,指了指旁边的高档饮水机,冷笑道:“堂堂的七星会所,就是这样待客的吗?”
    待客区内当然得有饮水机了。
    可说来也凑巧,因为今天大堂内人特别多,婚礼开始时桶装水就干了。
    本来,负责供水的员工会及时换桶的,不过因为岳梓童俩人坐在这儿——就算了吧。
    她们都快让大家饭碗不保了,谁还会再管她们喝水啊。
    没有把洗手间的门也锁上,就已经是很给面子了。
    “对不起,我会让人换水的。”
    陈经理看了眼空水桶,刚客气的说了句,贺兰小新就再次硬邦邦的问:“就没有咖啡,或者香茶吗?还有,我们现在很饿,需要进餐。呵呵,还犹豫什么呢,怕我们不给钱呀?”
    说着,新姐就从手腕上摘下一款男士手表,啪的拍在了桌子上:“这块表,换顿饭吃,应该够了吧?”
    能够有资格被新姐戴在手腕上的手表,当然不是千八百就能买到的地摊货了。
    就算没有二十万,估计也不会差多少。
    七星会所的消费是高了点,可二十万还是能吃饱的。
    但面对贺兰小新合理的要求,陈经理还是犹豫了下,才说:“这个,这个我得去汇报下领导——”
    咣的一声!
    贺兰小新真被气炸肺了,抬脚就跺在了案几上。
    她依旧穿着新郎的衣服,鞋子自然也是定做的男士皮鞋,不然要是穿着细高跟,这下子肯定会把鞋跟给跺断。
    “哈,哈哈。恕我贺兰小新孤陋寡闻,客人在会所花钱吃饭,还要向领导汇报。这算开的什么狗屁会所啊?”
    贺兰小新昂首冷笑了几声,双眸一瞪:“小陈,我其实也很体谅你的难处。好吧,那你就赶紧去请示领导。我倒要看看,有哪个领导敢拒绝我在会所合理消费!”
    贺兰小新这句话的话音未落,就听到有人淡淡地说:“我就敢。”
    “你算什么狗屁——”
    贺兰小新猛地回头,看向电梯那边,脱口刚骂到这儿,立即就嘎然而止了。
    就像被刀子切断了那样,脸上的怒气,也在零点零一秒内,迅速转变成谄媚的笑容:“哟,南方,你什么时候跑来七星会所当领导了啊?”
    美女满脸谄媚的样子,很容易让男人因此想入非非的。
    李南方则没这个心思。
    多伟大,多正派?
    “夜神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她又是七星会所的老板,那么我也应该也算会所老板了吧?会所老板,算不算是领导呢?”
    李南方边说,边缓步走了过来。
    看到李南方后,岳梓童脸色微微一变,刚要起身,却又坐了下来。
    李南方已经明说了,花夜神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
    既然他老婆是花夜神,那么还没有和他解除婚约的岳梓童,又算他什么人呢?
    她不知道。
    她只是用力咬了下嘴唇,低下了头。
    陈经理也是个识时务的,立即快步迎了两步,闪到旁边弯腰低头,恭声说道;“老板。”
    “陈经理,先给这两位女士泡杯茶吧。”
    “好的,马上来。”
    陈经理脚步匆匆的去了后,李南方走到了贺兰小新俩人的对面沙发前,坐下来后看着桌子上的那只脚,眉头皱了下。
    贺兰小新马上就放下脚,讪笑着说:“抱歉呢。这都是蹲监狱蹲出来的不良习惯。但我会改的,肯定会改。”
    别看新姐看似很随意的说,其实她这是在暗示李南方:“姐姐我可是刚从监狱里出来,受罪遭难那么多天,真心不容易啊。你个小混蛋如果还有一点良心的话,就不要再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对我们了。”
    李南方当然能听得出来。
    目光在她脸上扫了一眼,发现她确实比在红豆监狱内见她时,要——水灵丰满了许多,幽幽叹了口气:“唉,你受累了。陈经理,带新姐去吃饭吧。”
    亲自端着一个托盘前来送茶的陈经理,马上答应了声。
    “我看这地方不错啊,就在这儿吃吧,你让人送饭过来。”
    贺兰小新眸光自岳梓童脸上扫过,笑道:“我们的饭量不大,吃不穷你的。”
    “新姐,这儿没你的事,你先去吃饭吧。”
    对贺兰小新,李南方没有任何的意见。
    俩人在红豆监狱内相见过后,就再也没有任何的隔阂了。
    虽说这次她女扮男装给岳梓童当新郎,肯定存了一部分要帮贺兰扶苏力踩贺兰群星的私心,更让李南方丢了老大个人,可她同时也维护了岳梓童的“名节”。
    尽管这对女女之间,早在去年时就已经有超姐妹的关系存在了。
    不过别人不知道啊。
    那时候李南方就以为,反正俩人都是他女人,就把俩人间那种不健康的行为,当作是老婆和情人之间胡闹吧。
    所以,他不会对贺兰小新有任何的意见。
    就像,他也不希望新姐掺和他和岳梓童的事。
    就岳梓童当前这状态,贺兰小新真不放心她和李南方独处,连忙说:“南方,你也没吃饭是吧?我们三个一起在这儿,或者找个安静的包厢,边吃边聊吧。”
    李南方没说话,只是看着她皱起了眉头。
    “唉。好吧,那新姐我走。”
    贺兰小新叹了口气,走出待客区时却又回头,很认真的说:“南方,我可以保证梓童对你的感情,要比我深一万倍。而你呢,也该明白‘家主’这个职位,很多时候都是无法自主的。”
    说完后,也不等李南方回答,就在陈经理的带领下,快步去了。
    贺兰小新是个相当聪明的女人,知道这时候该说什么样的话,才能最大限度降低李南方对岳梓童的意见。
    李南方却像没听到那样,满脸淡然的神色没有丝毫波动,终于正式看向了岳梓童。
    岳梓童依旧低着头。
    双手放在并紧的双膝内,仿似等待终审判决的囚徒。
    如果花夜神没有拼死相救那一幕,岳梓童就算明知道她该好生和李南方解释,也会因为骨子里的倔强,宁可用伤害自己的方式来反击李南方,也不会摆出当前好像受气小媳妇的样子。
    静静地看了她足有半分钟,李南方站起身,转身就走。
    听着他离开的脚步声,垂首不语的岳梓童,痛苦的闭了下眼睛时,却听他说:“过来。”
    岳梓童眼睛蓦然一亮,起身快步追了上去。
    “唉。”
    同样从下午两点,就候在大厅门后的宗刚,看到大小姐如此地忍气吞声样子,郁闷的重重叹息了一声。
    他承认,大小姐确实对不起李南方。
    但她终究是京华岳家的家主,在华夏绝对是响当当的一号人物了。
    除了当今等十数个绝对重量级人物之外,还有谁敢把岳家主当小丫鬟使唤啊。
    这是在打整个岳家的脸呢。
    但那又怎么样?
    岳家亏欠人家李南方在前,她被花夜神舍己相救在后。
    怎么算,大小姐都没在李南方面前强硬的底气。
    唯有乖乖当受气小媳妇。
    更更重要的是,宗刚心里迫切希望大小姐能与李南方重归于好。
    只是很可惜,那种可能性不大。
    就在宗刚摇头叹息时,口袋里的手机嗡嗡震动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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