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宁致也考虑,财帛动人心。
    身在凡间,很少有人不为钱财而动心,何况虎子他们这群没什么见识的人。他问道:你没说我还欠了好几万的债吗?
    说了,但他们觉得以咱们网吧的营业额来看,出不了几年,就能把债还清,说真的,虎子他们只适合做兄弟,一旦涉及钱宋叶明摇了摇头,这件事我回头就拒了,兄弟能做就做,不能做也没什么,我总不能为了他们,勉强自己不是。而且,这次回来,我爸难得给我一个好脸,还破天荒的说我终于出息了。
    这事宋叶明早就决定要拒绝他们的,只是他担心虎子直接找上宁致。
    毕竟网吧这件事,是他占了宁致的便宜,如果他不通知一声,直接拒绝,到时候还怎么合伙赚钱奔小康?
    宁致叹了口气,网吧明面上是宋叶明的,当初跟兄弟们也是说宋叶明出了大头,所以虎子他们才直接找宋叶明商量,如果宋叶明回头拒绝了他们,他们埋怨的肯定也是宋叶明。
    宋叶明为人仗义,但也不是圣父,平时蹭吃蹭喝都是小事,反正他家也是开饭馆的,一旦涉及自身利益,还是只吸血不出的那种,那不好意思,一切免谈。
    说实话,他很欣赏宋叶明这种性格,不然当初也不会只找宋叶明合作,而不是找所有兄弟一块凑钱的原因。
    他合上账本,把这几个月的收入分了,给兄弟们准备了红包,道:这件事我想了一下,亲兄弟明算帐,咱们一人让出一份利,两份利十万,他们是自己单独出十万独占还是跟其他兄弟分,让他们自己商量,毕竟咱们店现在的生意前景很好,不愁不赚钱,等年后,我们扩大网吧,争取把电脑增加到五十台,电脑多了,让出的利自然就回来了。
    这宋叶明犹豫了一下,不是我小看他们,别说十万,让他们拿两万出来都悬。
    网吧赚钱这是事实,现在我们给了机会,他们能不能抓.住就是他们的事了。总不能他们打发点钱,我们就傻乎乎的把到手的利益送给他们,而且
    说到这儿,他沉吟了片刻,慎重道:网吧这种场所是可以复制的,咱们现在只是占了独一无二的先机,等县城里有钱人反应过来,咱们网吧就没这么赚钱了,所以我们要把握机会,趁大家还没反应过来,先把网吧做大,让客人习惯咱们网吧,这样就算有了新网吧出来,他们也会习惯来咱们店。另外,网吧的为生环境你一定要做好。
    宁致又教了宋叶明一些经营模式,还有留客的手段。等他说完已经到了下午了。
    他辞别了宋叶明,望着阴沉沉的天空,转头去了君家。
    君有志正在抽查刘蛋蛋最近的课文,坐在他对面的君弈心不在焉的看着散文集,思绪早就飘到了不知何时才来接蛋蛋的宁致身上。
    有十来天没见到水生了,上次俩人那夜过后,他不懂事后处理,没忌口,导致身体欠佳了好几天,等他恢复过来,三舅一家又来了,住到昨天才走。本来想一大早去趟红叶村,还没出门,蛋蛋来了。
    宋春华端来刚炸好的鸡腿,笑眯眯的摸着认真背书的刘蛋蛋,蛋蛋,来吃鸡腿。
    本来背的及其顺畅的刘蛋蛋被外表焦黄的鸡腿分走了注意力,他吸了吸口水,狠心扭过头去,道:仙女奶奶,蛋蛋还有一点没背完,等蛋蛋一会啊。
    闻言,宋春华瞪了丈夫一眼,抱怨道:就没见过你这样的,大过年还让孩子背书。
    刘蛋蛋以最快的速度把课文背完,乖巧的扑到宋春华的怀中,撒娇道:仙女奶奶,蛋蛋不累的。说完,他又咽了口口水,眨巴着水汪汪的眼睛道:好香啊,仙女奶奶,能奖励蛋蛋能吃一块吗?
    宋春华的一颗心都快被刘蛋蛋给萌化了。
    她摸着刘蛋蛋的脑袋,把炸鸡腿都端在刘蛋蛋的面前,柔声道:蛋蛋真聪明,奶奶奖励你两块!
    刘蛋蛋乐的弯起眉,吧唧一口亲在宋春华的脸上,自豪道:仙女真是全世界最好的奶奶。
    君有志看的心里直乐,却唬着脸道:爷爷就不是最好的爷爷了吗?
    宋春华护短的抱起刘蛋蛋,朝丈夫轻哼了一声,你算哪门子爷爷,做人爷爷还让人过年背书,一边去。
    刘蛋蛋这个鬼灵精深谙什么叫卖萌和空手套白狼。
    他拧着小.脸,纠结了一番,仿佛不舍一般,把手中咬了两口,糊了一嘴口水的鸡腿伸到君校长面前,肉疼道:爷爷,你吃,奶奶做的可好吃了,又香又脆。
    君有志吸了吸鼻子,张开大嘴,那爷爷吃了?
    吃吧!刘蛋蛋纠结了一阵后,很是大方的说。
    哈哈哈!君有志畅怀大笑,他怎么可能真从小孩嘴里夺食,但刘蛋蛋的举动无疑是戳中了他那颗柔软的心。他从口袋掏出事先给刘蛋蛋准备的奶糖,道:爷爷牙口不好,蛋蛋自己吃啊。
    奶奶,你也吃。刘刘蛋蛋又举着鸡腿凑到宋春华嘴边。
    宋春华摇头,慈爱的望着贴心的刘蛋蛋,不愧是她花了心思来疼的孩子,没白疼。想着又从口袋掏出先前准备好的红包,塞进刘蛋蛋的口袋,捧着他的脑袋狠狠的亲了一口。
    亲完余光扫到魂不守舍的儿子,用手肘捅了捅丈夫,低声道:你说说这儿子,从早上到现在,我就没见他手上的书翻过页。
    君有志乐可可的捏了捏刘蛋蛋肥嘟嘟的脸颊,摇头对妻子叹息道:儿女都是债啊!他家这个儿子跟外嫁的闺女有什么区别?
    可不是!她儿子这副模样,明显是想嫁出去啊,那她养儿子干啥?还不如养闺女呢!
    自从上次水生走后,宋春华去质问了丈夫,从丈夫口中得知儿子很早就坦白了喜欢男人一事。
    她能怎么办?难道像无知愚昧的村妇那样以死相逼?亦或者像个泼妇那样逼着儿子娶个不喜欢的儿媳回来,然后眼睁睁看着儿子冷暴力儿媳?
    这几天,丈夫给她找了几本同妻的书刊,看到同妻得不到丈夫的爱与性.生.活,还要背负婆家和外人指责的痛苦,同为女人,她怎么忍心让儿子再去祸害别人家的好姑娘?!
    作者有话要说:  宝贝儿们新年快乐,给大家发小红包,不要嫌少哈,一点小心意嘛。
    感谢宝贝儿地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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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谢宝贝儿们的营养液哒
    我才不是吃货x1 秋天日记x1 一叶之秋君莫笑x1
    第66章 养娃从小抓
    大年三十的天有些阴沉沉的, 还夹杂着些许的小雨,但却丝毫不影响过年的喜庆。
    宁致走在镇子上, 大街上、商店里, 浓浓的年味扑面而来,噼里啪啦的鞭炮声不绝于耳, 四处弥漫着硝烟的味道。
    他穿过一条狭窄的胡同,来到君家院前, 只见院门大敞, 木门上贴着喜庆的对联,跨过门槛,但见小院收拾的整齐干净, 哗啦啦的水流声从水井边传入耳际。
    他抬头望去, 就见宋春华背对着他蹲在水井边清洗着蔬菜,蹲在她身边刘蛋蛋吸着鼻涕在冒着热气的水盆里帮忙。
    奶奶, 看看蛋蛋洗干净没有。
    宋春华接过刘蛋蛋洗干净的菜叶子, 认真的检查了一遍, 夸奖道:蛋蛋真乖!说完,她就着腰间的围裙擦了擦手, 从口袋掏出手帕, 一边帮他擤鼻涕一边心疼道:瞧你这小.脸, 都冻红了, 快回去屋去,让你.爷爷给你灌个热水袋暖暖手。
    奶奶,蛋蛋不冷的。
    宁致会心一笑, 刘蛋蛋可不傻,君家大事都是君校长拿主意,但君家一年到头也没几件大事,所以君家都是师母宋春华做主。蛋蛋抱紧宋春华的大.腿,小日子别提过的有多滋润。
    他抬起脚,正准备上前跟师母打了声招呼,刘蛋蛋正准备回屋,抬头瞧见站在院子里的宁致,咧开嘴角喊道:奶奶,爸爸来接我啦。
    宋春华闻言身子一僵,旋即无奈的叹了口气,放下手中的东西,缓缓转过身,神色不自然的道:水生来了。
    师母,我来接蛋蛋回家。
    先进屋喝杯茶吧,弈儿、弈儿他也等你了一天了。
    宁致笑了笑,婉拒道:时间不早了,家里只有我哥一个人在忙,我得回去帮忙,明天我再上门拜访。说罢,他低头对刘蛋蛋招手,蛋蛋,跟奶奶说再见。
    屋子里的君弈早在刘蛋蛋开口时,就竖起了耳朵,他矜持的等着人进屋,可等了几分钟,迟迟不见来人的身影,心下一咯噔,该不会是走了吧?
    想到这儿,也顾不上父亲打趣的眼神,放下手中的书,快步追了出去。
    水生。君弈追到小.胡同,果然见到那一大一小撑着雨伞的背影,他按下心头的雀跃,追上前,抿了抿唇,道:怎么没进屋喝杯茶?
    宁致抬手揉了揉他的脑袋,舒展着眉宇柔声道:我得赶回去准备年夜饭,明天我再来看你。
    君弈温顺的垂着头,眸光对上刘蛋蛋好奇的眼睛,老脸一热,支吾道:要不我骑车送你们回去吧。
    不用的。宁致弯起眉,狠狠地在他脑袋上揉了一把,轻声把不情不愿的君弈劝回去,弯腰抱起体重又增加了不少的儿子,快步赶回村子。
    赶到村口时,天色已经渐暗,此起彼伏的鞭炮声断断续续传入他的耳中。他回到家中,但见灯火通明的厅堂中央摆放着热气腾腾的年夜饭。
    刘根生从房间走出来,手中拿来一瓶米酒,招呼道:回来了?正好饭菜也准备好了,就等你们回来点鞭炮了。
    刘蛋蛋挣扎着从宁致的怀中爬下来,麻溜的从厨房取来火柴,扯着刘根生的大.腿撒娇道:大伯,我来,让我来点。
    刘根生神色缓和,刚想应下,宁致直接拎起刘蛋蛋的后衣领,接过他手中的火柴,交给刘根生,道:小孩子不能玩这么危险的东西,爸爸给你准备了摔炮,等会儿吃完饭给你玩。
    刘蛋蛋撅起嘴,不情不愿的哦了一声,随即屁颠颠的跟着刘根生,噼里啪啦的鞭炮声炸的人震耳欲聋,在这份欢庆中,一家人和乐融融的享用丰盛的晚餐。
    饭毕,刘蛋蛋拿着摔炮出去找铁头,刘根生备好茶水跟瓜子在厅堂,不到一会儿,便有关系近的村民陆续上门,人一多,就有人提议打牌。
    一年就这么一次喜庆的日子,宁致自然不会扫兴。他让大伙儿先坐着,自己则是去村里的小卖铺买纸牌。
    小卖铺的老板叫赵伟,四十来岁,人有些胖,但白白.嫩嫩的,见人就笑。此时偌大的店里聚拢着不少村民,刘婶也在其中。
    刘婶正在跟大伙炫耀女儿给她买的新衣服,看到走来的宁致,戳了戳身边陈丽他妈,意有所指道:二流这孩子可算是出息了,这不,上回我表侄女来玩,还偷偷跟我打听水生的事,我表侄女可是个大闺女,还是高中生呢。
    陈丽他妈也瞧见刘水生了,她又哪里听不出陈婶话里的意思,不就是说她当初嫌弃、看不上的人,现在发财了。
    她望着步伐沉稳的青年,不过半年的光景,二流从一个一无是处的混子到现在盖起了小洋房,听说家里的家具全部都是新打的,要说心头没有悔意,那是不可能的。
    当初这二流看上她闺女,她嫌二流游手好闲没本事,配不上她闺女,就顺了闺女的意思,提出彩礼来为难人家。
    五百对普通人家来说,不算多,但对当初的二流来说,却是一笔巨额,如果他拿的出来,她另有由头打发了二流,如果拿不出来,那就更好了。
    只是瞧着他日子越过越好,心里开始有些后悔当初为难人家。
    毕竟她闺女都这么大年纪了,还带个孩子,好人家瞧不上她,太差女儿瞧不上,唉!
    陈婶哪里看不出她脸上的后悔,不屑的哼了一声,站起身热情的上前跟宁致打招呼,二流啊,来买东西啊!
    宁致点头,礼貌的说了几句喜庆的话,又称了些糖果发给在场的人,招呼众人有空上家里玩。
    陈婶望着大伙手中的糖都没她多,喜滋滋的把糖塞进口袋,笑的合不拢嘴,二流这孩子也真是太客气了,上回他去接大刘,回来给我带了不少黑木耳,上次去他家吃搬迁酒,又给我家刚子塞了一兜的饼干和奶糖。
    旁边有人应和道:他也给我家送了,这不,我家小花每次去他家找蛋蛋玩,都能揣些奶糖回来。二流这孩子根子不坏,就是被镇上那伙混子给带坏了。
    话题谈到二流身上,在场的几人有三四个都说收到了二流送的东西,这几个人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他们曾经都借过二流钱。
    这头的谈话宁致自然是不清楚,他走出小卖铺,迎面碰到了摸黑骑自行车赶过来的君弈。
    见到君弈,他皱了皱眉,上前接过自行车,又探了探他的手温,见他手被冷风吹的冰凉,没好气道:老师和师母知道你过来吗?
    知道的。君弈翘.起唇角,牢牢抓紧宁致温暖的手,把紧握在一起的手悄悄塞进口袋,低声道:我们好久没见面了,我很想你。
    宁致瞥了他一眼,下午不是见过?而且我明天就过去了。
    不一样的,再见面,就是明年了,我等不及。
    宁致能说什么?
    他把人带回家,把买回来的纸牌交给刘根生,带着君弈来到自己的房间。
    房间刚一关上,君弈主动的拥住他的腰,把脑袋深埋在他的颈间,深吸着这些时日来日思夜想的味道,清淡的花香溢满鼻端,犹如惑人的春.药,让他满身的寒气霎时间被燥热所取代。
    他微喘着气,抬起头,尖利的牙齿轻.咬着宁致紧绷的下颚,一点点游移到宁致的唇.瓣,两唇相触,宛如干柴碰到烈火,情之所至,他轻声低喃道:水生,我爱你。
    。
    人在光阴似箭流,匆匆便是十年过。
    人流如织的火车站,一干净如晨曦的少年左手右手拎着大包小包,他的身边站着两位气质不俗的男人。
    左边的男人气质文雅,带着一副黑框眼睛,右边的男人神情冷峻,眸色似有不虞,臭小子,翅膀硬了哈。
    左边的男人,也就是君弈温声的劝道:孩子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咱们做长辈的,总不好打击孩子的兴致。
    你还敢说!宁致一听君弈和稀泥的话,就恨的牙根痒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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