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位着保安制服的工作人员面面相觑, 其中一位身材肥硕的工作人员上前放大一个屏幕, 映入眼帘的是一道紧闭的门和放哨的保镖。
    徐清川漆黑的眼眸定定的看着工作人员,语气不重,却隐含.着迫人的压力, 我说我要房间, 你听不懂人话?
    徐、徐总,咱、咱们会所所有套房是没有监控的。
    徐清川脸色一狞,心中戾气横生,随手抄起桌上的烟灰缸砸在地上,双眸狠戾满布,去把罗阳诚给我叫来。
    闻讯赶来的罗阳诚被室内低沉的气压惊得心下大骇, 他稳了稳心神,以拳抵唇咳嗽了一声, 道:徐总今晚怎么有空过来?
    徐清川冷冷的扫视了他一眼, 九楼的房间为什么没装监控?
    罗阳诚用眼神示意其他人先出去, 坐在控制室调出监控, 指着漆黑的屏幕道:装了, 还不止一个, 但都被他找出来砸了。而且天天来找徐思睿的都是王家那小子, 又没什么好看的,他索性就懒得去装了。
    徐清川阴沉沉的盯着漆黑的屏幕,良久才道:跟我去九楼。
    罗阳诚刚准备点头,似又想到了什么,沈家那小子先前放言说要买下咱们会所,你怎么看?
    徐清川打开门,走进电梯,道:卖,不过在卖之前,把那老东西带走。到时候他把要人丢到东南亚去,他倒是想看看沈家那位少爷会不会追去。
    罗阳诚点头,俩人来到九楼,他指着9011道:要进去吗?
    徐清川盯着紧闭的房门久久没开口。
    他有一个月没见过徐思睿了吧?
    徐思睿出事那会儿,他为了稳住公司,经常出入医院。公司落到他手上后,他也会抽空去医院看看他。
    与其说是去看他,不如说是想牢记那张让他深恨了一辈子的脸。
    外人都说他是徐思睿的私生子,知道真.相的以为他是徐思睿大哥徐思泽的私生子,但通通都不是。
    上辈子他也以为自己是徐思睿的侄子。
    所以他努力讨好所谓的爸爸,实则是小叔的徐思睿,可那老东西整天围着那个野种打转,甚至还在他成年一个月后直接把他赶出了徐家。
    这也就算了,在他被赶出徐家后,放出风说他不是徐家的血脉。
    凭什么呢?
    就因为他不是徐思睿的亲生儿子?
    可他也是徐思睿的侄子啊!
    直到他被逼的走投无路,去质问那老东西,他才得知他压根儿就不是徐思泽的儿子,而是徐思睿的父亲,也就是徐林士出轨的产物。
    稚子何其无辜?而且还是不明真.相的他?!
    他莫名其妙被迁怒打压,就因为他无法选择自己的出身吗?
    所以当他重生到十八岁生日那天,他就想先弄死徐思睿,与高见仁一拍即合是意外之喜,只是没想到徐思睿的命竟然那么硬,更没想到睡了四年竟然还会醒过来。
    罗阳诚见徐清川望着房门发呆,轻咳了一声,道:徐总,您还要进去吗?
    开门。徐清川低哑着声音道。
    他倒是想看看记忆里那个意气风发、却看不起他的徐总现在落魄成了什么模样。
    滴的一声,房门被打开,映入眼帘的是装修低奢简约的客厅,他视线一扫,就见面容大变样的人此时正盘腿坐在地毯上,与同样盘腿坐在地上的沈一君喝酒。
    没有所谓的落魄,也没有想像中颓废,那扫视过来的眼神轻描淡写,镇定从容的姿态仿佛这里不是关押他的牢笼,而是度假酒店。
    沈一君已经喝醉了。
    他酒量浅,一罐啤酒下肚脑子就断弦了。
    不过,他酒品好,喝多了也是安安静静的坐在地上发呆。
    宁致斜了门外的儿子一眼,缓缓站起身,举起手中的啤酒,淡定道:进来喝一杯?
    徐清川的胸腔霎时涌起一股不忿,前世所遭受的难堪和屈辱再次涌上心头。
    已经沦落到这个地步了,为什么还能这么平静,恨呢?为什么不恨?
    他气势低沉地走进房间,眸光紧紧地盯着宁致的眼睛,那阴沉沉的目光仿佛似要透过他的眼看进这个人的心,想知道老东西到底是伪装的平静还是真的不恨。
    宁致无视他那双仿若要把自己看穿的视线,随手拿起一罐啤酒,递给徐清川。
    但,变故就在徐清川接过啤酒的一瞬间,手一紧,旋即天旋地转,等他反应过来时,人已经躺在了地上。
    宁致屈膝重重地压在徐清川的胸口,一手掐着他的脖子,一手快速在他身上戳了几下,旋即抬起凌厉的眸光对招呼保镖的罗阳诚道:不想他死,转身出去把门关上。
    徐清川的瞳孔骤然放大,窒息感用上喉间,让他想到了上辈子被人勒死时的恐惧感。
    他脑子开始嗡嗡作响,眼眶瞬间泛红,呼吸开始急促起来,你瞳孔忽而一缩,只见宁致不知从哪掏出一块尖锐的玻璃碎片抵在他的眼睛上。
    让他们出去。
    喉间的窒息和眼睛上越来越近的压迫感逼得他喘不过气来,他想掰开脖颈上的手,可手就像负重千金,不听使唤。
    宁致如何瞧不出他眼底的恐惧,勾唇冷笑道:怕死的我见多了,可像你这么怕死的,我还真是头一回见。说罢,他眸色一厉,加重手中的力道,让他们出去,不然,我可不保证我的手会不会把你的眼球戳穿。
    强烈的窒息感让他吐不出来半个字来,他艰难的挪开视线,对罗阳诚道:出去!
    徐总,你
    宁致却直接打断他的话,把房卡扔过来。
    徐总
    给、给他!
    罗阳诚怒瞪了宁致一眼,不甘心地把房卡扔在地上,转身走出房间关上门。
    随着关门声响起,宁致淡定的收起玻璃碎片,在徐清川惊恐的目光中摊开手掌,看了又看,确定手掌够大,啪地一巴掌甩在他徐清川那张涨红的脸上。
    知道我为什么打你吗?
    徐清川整个人都被这一巴掌给打懵了,他呆呆地望着宁致悠然的脸,宁致吹了吹发麻的手掌,无视他红肿的脸颊,淡淡道:看来你不知道。说罢,又是一巴掌甩在他另外一张脸上。
    知道我为什么又打你吗?宁致双手左右开弓,直把徐清川打的眼冒金星,毫无还手之力,方才罢手,随即站起身抬脚踩着他的脸,把他那张被戾气布满的脸摁在地上摩擦。
    想揍你很久了,苦于没机会,你倒是很自觉,巴巴送上门来。宁致无视他的呜咽声,边说边加重脚下力道,子不教父之过,你不但胆大包天,敢偷天换日,还把老子丢在这种肮脏的地方,怎么?心理阴暗、变.态?
    叔叔?乖巧坐在一旁的沈一君歪着脑袋,眨巴着一双雾蒙蒙的眼睛,因酒气上头而酡.红一片的脸颊圆.鼓.鼓的,我、我没、没有心理、阴暗
    宁致心下一动,放柔了声线诱哄道:小君,去房间的抽屉里帮叔叔把手铐拿过来。
    娱乐场所,怎么能少得了情趣玩具?!
    宁致徐徐善诱,一点点指引喝的脑子短片的沈一君帮他把手铐拿来,然后徒手拎着徐清川来到阳台,把他烤在栏杆上,抬手拍了拍他红肿的已经看不出本来面目的脸,你就在这里认真思过,等你知道自己错在了哪里,我再放你走。
    深夜的晚风凉气逼人。
    徐清川浑浑噩噩的脑子在冷风中慢慢恢复了理智。
    但恢复了也没用。
    因为他无论如何都想不明白事情怎么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不是来看那老东西的笑话的吗?
    不是来欣赏那老东西堕落后怨恨的眼神吗?
    他抬起阴郁的双眼,红肿不堪的脸上沾满血迹,这副模样宛如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正阴鸷地盯着玻璃窗后正在逗弄沈一君的男人。
    他望着悠闲自得的男人,积压在心底很久的怨气一点点蔓延,开始吞噬他的理智。
    凭什么啊?
    他都重生了,为什么还会落得这个下场?
    人呢?他的人呢?
    还有罗阳诚,为什么不来救他出去?
    罗阳诚此时暴躁地在门口走来走去,保镖把逼仄的走到围的水泄不通。
    Allen道:罗总,要不我们冲进去吧!
    冲进去?罗阳诚咬着牙,恶狠狠道:你敢保证徐总的安危吗?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说怎么办?Allen也烦了,大半夜的,徐清川不好好在家睡觉跑来会所做什么?
    难不成是心里对徐思睿留有父子之情,所以跑来认亲来了?
    想到这儿,他嗤笑了一声,道:我当初就觉得你们这么做太缺德,现在好了,直接把人逼疯了吧。
    罗阳诚冷笑了一声,道:你现在倒是会打马后炮。
    第31章 老爷不从良
    清晨, 第一缕阳光刺破重重乌云, 拉开了晴好的一天。
    沈一君在一阵头痛欲裂中醒来,模糊间,眼前仿佛多了一堵围墙, 他眉峰微蹙着, 勉力撑开沉重的眼皮, 头顶上方隐约传来平缓的呼吸声。
    他眨了眨眼,下意识收紧手臂,脸颊在这堵围墙上蹭了一蹭。
    早上好。
    低沉而沙哑的声音自头顶响起, 淡淡的香味在鼻尖萦绕, 他身体猛地一僵,醉酒后的记忆也跟着慢慢回笼。
    叔叔,我不是心理阴暗。
    叔叔,我是乖宝宝。
    叔叔,我怕黑。
    叔叔,我要跟你睡。
    记忆里那个抱着叔叔撒娇, 死活不撒手的人真的是他?还有那些幼稚的话,真是他说的?别不是没睡醒?
    沈一君觉得自己是在做梦, 刚想闭上眼, 后背蓦地被人拍了两下, 醒了就放开我吧, 糊了我一身的口水。
    沈一君只觉一股热气从脖颈蒸腾而上, 整个人就像是被烧着似的窜出宁致的怀抱, 摸了把嘴角的口水, 捂着被子闷闷道:我、我
    宁致怀中一空,睨了眼躲在被窝里的人,坐起身从床头柜摸出香烟,给自己点了一根,旋即似是想起了什么,又掀开被子趿着拖鞋来到阳台。
    但见晨光下,徐清川蜷缩着身子倚在栏杆上,晨露打湿.了他的西装,凌.乱的短发湿答答的凝成结,这副小可怜的模样哪还有昨晚刚来时的意气风发?
    他走上前,居高临下的欣赏着这个在他刚来之时恨不得捏死的家伙,抬脚踢了踢徐清川。
    然而他踢了两脚,脚下的人竟是毫无反应。
    他用脚尖抬起徐清川的下巴,只见他双目紧闭,脸颊红肿不堪,干涸的血迹布满了他整张脸,已经瞧不出他本来的面目。
    宁致眸光一凜,杀心渐起。
    弯下腰用手指摩擦着徐清川细长脆弱的脖颈,与其慢慢筹谋计划,还不如直接将源头杀死,反正他就是个黑户,这样,也算是完成了第一个任务。
    [不可以!]
    想法刚在心中一经闪现,脑海里便想起了一道焦急的声音,[徐清川是天道之子,你只能引导他走上正途,不可伤及性命,否则,你必会被天道抹杀。]
    你是什么东西?宁致心生戒备。
    识海是何等重要之所,他怎会轻易让一个不知是什么东西的家伙寄存于此?
    [你这人真是不知好歹!]轮回珠听到宁致的心声,气急败坏道:[我主我助你带记忆入世,让你附身在天道之子的亲属身上,分享天道之子的气运,继而用得来的气运助你稳固封印,你怎可如此揣测于我?]
    宁致松开掐住徐清川的手,缓缓站起身,猛吸了口烟,良久才问道:沈一君呢?他也是天道之子?
    [他]轮回珠语噎,可宁致却不打算放过他,继续问道:沈一君跟韩亦君有什么关系?
    []
    你不是上次在空间里跟我说话的那个人,那个人是谁?是你的主人?
    [总之,他随你处置,但切莫伤及性命。]说罢,轮回珠便断了俩人之间的联系。
    宁致摩擦着下巴,上个世界他就察觉到邵千帆气运不是一般的好,但这个世界
    他若有所思的望着神色痛苦的徐清川,这样一个心理阴暗,没有底线的变.态竟然也能成为天道之子?
    是他太孤陋寡闻了还是这方小世界的天道本身就有问题?
    宁致拢了拢睡袍,一转身,正好瞥到刚探出脑袋的沈一君。
    只见他眨巴着水汪汪的眼睛,仿佛受惊的小鹿,在他的注视下惊慌失措的收回脑袋。
    宁致眸色一深,扯了扯唇角,抬步走到门口,侧耳倾听了片刻,回身吩咐再次躲回被窝的沈一君,小君,起来换衣服,帮我办一件事。言罢,他从柜子取出衣服换上,又翻出手铐的钥匙,转身回到阳台。
    宁致脸色深沉地望着昏迷不醒的徐清川。
    既然不能杀,那就把他刚来时所承受过的肌肉松弛剂和药丸一起尝个遍吧。
    宁致解开徐清川的手铐,用他做威胁找罗阳诚要来了退烧药、肌肉松弛剂和药丸。
    罗阳诚复杂的望着面目全非的徐清川,憋屈的把东西交给沈一君,刚想开口,房门啪的一声关上了。
    Allen皱眉道:要不,我们还是报警吧。
    报警?罗阳诚扭头看着眼前妆花了都不知道的男人,你怎么解释里面那位的身份?又怎么解释他为什么要殴打徐总?
    说罢,他抹了把脸,摆手让守了一夜的保镖先回去,这才冷声道:你是觉得警方查不出我们会所有问题还是活腻了想找死?
    那
    你去联系高医生,顺便他扭头神色复杂的又看了眼紧闭的房门,让保镖们看好了这里,在我想出解决的办法之前,里面有什么要求尽量满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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