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六章 他信
    刚开始很顺利,唐宋每说一样他信的过错,他都没有任何推诿,潜意识老老实实地承认下来——他就是想不认罪都不行,这些貌似伤及无辜的小事情,或许在当事人身上很痛苦,但在胸怀大志的他信眼中就无所谓了,想成大事者,都不拘小节,所以自然形不成执念,那唐宋想摆弄这些念头还不是小菜一碟?
    渐渐的,这些小事被唐宋摆弄成了罪该万死的大事,从一人微不足道的伤害,衍生到全家的痛苦,再到最后的家破人亡;一件小事微不足道,十件就不一样了,而唐宋所准备的却远远超过这个数字,而且每一件事情都是有据可查,至少,那些被伤害的人曾经在他信面前露过面,潜意识里都有一点印象——面对关系到大事成败的他信,唐宋可没少掌握他的资料,那些资料自然是普密蓬让人收集的,目的正是为了指控他信……
    一件,两件……十件,二十件……
    渐渐的,唐宋便感觉他信回应的言语越来越没底气,声音也越来越小,心里越来越虚……唐宋心里不由一喜,暗道这样看来似乎还有点希望……眼看着时机成熟了,唐宋便道:
    “做了这么多对不起民众百姓的事情,犯下那么多的错误,他信,你还能站在万众面前坦然面对每一个泰国民众吗?你觉得你对得起信奉你如天神的每一个红杉军吗?你觉得你还有脸面去追求位极人臣的总理之位吗?”
    “是啊,我做了那么多错事……我面对不了那些民众……对不起我的那些支持者……也,也没脸去争什么总理之位——”他信喃喃自语,似乎争处在深刻悔恨中。
    嘿,似乎还行,但愿这家伙不会警醒,只要过了这一关……然而,唐宋的窃喜还没过两秒中,他信的喃喃声忽然大了起来:
    “总理……总理……位极人臣的总理……嗯,我要做总理——不行,我要做总理!”
    在唐宋的耳中,他信这最后一声简直就是吼出来的,而他原本躺着的身子也在瞬间坐了起来,眼睛瞪得浑圆,就跟做噩梦惊醒了一样,哪里还有一丝睡意,更不要说催眠了。
    唐宋愕然无语,今儿总算是见识到执念的厉害了,都已经催眠成这样了还不行,只要一触及到他的禁地,那苏醒速度简直比醒神曲还厉害啊。
    他信的保镖还是比较厉害的,房子里的声响稍微一大,立马就有人反应过来,便有声音急切地问道:
    “他信先生,您怎么了?”
    然而,门锁便响动了,似乎有人正要推门进来……他信环顾四周,没有任何异样,而刚刚他好像就做了个噩梦——其实,在催眠中惊醒的人,本来就以为自己只是做梦,因为无论催眠还是做梦,都只是人的意识活动,从外表根本看不出任何异样来——便道:
    “我……啊——”
    一个“我”字还没说出来,忽然脑海里就跟一柄大锤砸过了一样,一股难以言语的剧烈疼痛瞬间袭击过来,便是以他的心性也控制不住陡然大叫起来……
    他也只叫了一声,便偃旗息鼓了,当下一秒保镖直接撞门进来后,便只看见他信像三岁小孩一样,露出天真无暇的笑容,却让每一个见到的人都感觉身上在冒冷汗,像是进了恐怖片的场景。
    远处的唐宋无奈地摇摇头,看来还是低估了他信神经的坚韧度,要不然一瞬间便能将他的所有意识都摧毁掉,而根本就不可能产生那声吼叫,从而露出了一点点马脚——嗯,或许正因为刚刚的惊醒,他信的抵抗力才会增加到超出他估计的程度。
    没办法,他信既然已经警醒,那只能第一时间解决掉再说,否则的话,已经有了惊醒经历的他再难被催眠,再拖下去也没用,最终还是只能使用暴力手段;而且,万一他要跟保镖们说起这个真实梦境,那些经验丰富的保镖说不定还能推断出他信是被催眠了——要知道,催眠这东西在东方还比较神秘,在西方却已经是见怪不怪了,很多人都有这样的经历,很多人都被催眠过。谁让他们的心理疾病一般都比较多而且重,看心理医生的概率以及人数要远远超过东方人呢。当然,那些心理医生的催眠能力是远远无法跟唐宋相比的,但对催眠的过程以及结果,却没什么两样,所以难保保镖们不会发现。
    直接将他信变成白痴,那效果当然远远没有让他转变思想,主动承认这些年犯下的错误,转而去号召民众支持苏猜好。不过,总体说来也算是解决了这个麻烦,苏猜有皇室军队以及红杉军上上下下的支持,也已经足够了,何况,他信已经变成了白痴,那些红杉军即便再怎么拥护他,都已经不可能了,就算没有唐宋在幕后的作用,也只能重新挑选一个支持者。
    只可惜,他信还是说出了一个字,只希望那些保镖傻一点,发现不了其中的变故,或者说,更精明一点也行——就算发现了也不声张或者用其他借口来掩饰,要不然,雇主在他们重重保护下,还被人弄成了白痴,那他们的保镖公司也不要再开了,那些富豪谁还相信他们,谁还放心他们的保护?
    呵,想来那些保镖也不是笨蛋,肯定是第二条路居多,打通医院关节,随便找个脑溢血脑中风的借口就行了。
    嗯,那明天等一天,看看希腊媒体对他信的结局是怎么报道的,顺便再游览一下希腊风光,后天再回去……
    再欣赏了一下他信住所那边这会儿一片忙乱的景象,唐宋淡淡一笑,也便收拾睡觉了。
    他信如此下场,他没有一点心理负担,就算没有苏猜这件事,就算直接把他信弄死,唐宋都是心安理得——从他手上拿到的资料来看,其实某人也跟国内贪官一样,早就该死了,只是他身上的光环太耀眼了,而一般的普通民众却又根本不了解实情,所以才一直逍遥至今,而且还越活越火……呵,他真要那么干净的话,那他唐某人一通催眠引导下来,他的潜意识也不会那么心虚。
    希腊的新闻媒体真够敬业的。凌晨比基尼,准时起床锻炼的唐宋刚打开电视,二十四小时滚动播出的新闻便报道了他信的变故,只是新闻里只说了他信的现状,暂时还没给出原因。
    作为国际性人物,他信的变故虽然才只发生了一个晚上,但在雅典已经传得沸沸扬扬,似乎希腊国内民众的示威都被压过了一头——其实也难怪,谁让现在的希腊跟泰国就跟难兄难弟一样呢,出于同病相怜的缘故,关心的人自然就多了。
    以至于唐宋早上还没出门呢,便已经听到了足够多关于他信的资讯,当然,都是乱七八糟胡乱揣测的多。不过,不管怎样,现在他信跟他的关系已经不大,他还是玩自己的去吧。
    每个到希腊的游客,除了观光一下只剩断壁残垣的雅典娜神庙以及只有几块巨大石头的宙斯神庙外,爱琴海还是必到之处。
    唐宋对没什么看头的传说遗迹没多大兴趣,但爱琴海却让他向往不已。倒不是说他对海滩有多神往,要知道,无论缅甸还是泰国,都有相当出色的海滩浴场,想到海滩游玩的话,有的是机会,以他现在的身份地位,便是包场也不是问题,便是占下一大段据为己有,只怕谁也不敢说什么。
    不过,奔放的西方海滩不同啊,全是异国情形的漂亮小妞不说,而且说不定啊,会见到传说中的光着天浴呢。这个对他来说就有点吸引力了——嘿,说起来,似乎心里比较阴暗,只是,换到任何一个比较保守严谨的东方人到天体浴来,大概也是为了看光着的女人较多,至于真正放松自己做个沙浴,晒个太阳浴,那只是借口罢了……
    一想到曾经无意间在网上看到的若干让人向往的照片,马上就有可能见到实景了,年轻人的好奇心就不由自主上来了。
    吃过早饭,唐宋打了一辆车,也不管路途有多远,便直奔爱情海而去。
    当然,因为国际游客居多的缘故,不可能所有海滩都可以肆无忌惮的袒露自己的海绵体,所以,真要见识传说中的浴场,最好还要找本地人打探打探消息。
    无论什么地方,什么国度,对各种娱乐场所最精通的当然非出租车司机莫属,于是,唐宋便一副神秘模样地跟司机交流起来——只是,他那神秘落到司机眼里,就变成色眯眯了。
    虽然很鄙夷唐宋的阴暗心理,但出于职业道德,司机还是将唐宋带到了目的地。
    远远的,唐宋便听到了浴场比较嘈杂的声音,以他的耳朵,当然还能听出更多的东西。嘿,似乎果然有很多人没穿衣服……
    接过车钱兼小费,司机不经意地问道:
    “先生,您是哪国人?中国人?日本人?”
    瞅见司机那似乎有些鄙夷的目光,唐宋一怔,念头一转:
    “呃,日本人……”
    果然……司机露出一丝了然神色,二话没说,掉头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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