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李竞赢的是三比二和二比一,现在让他一下子投进四支,且李瑜还不能出岔子,确实挺叫人为难。
    这不,李竞苦着脸道:“二郎你这小子不厚道。”
    原本只要李瑜认输,他和自家老子就能躲一劫,结果那小子把两人都拖下了水。
    偏偏李瑜很没有自知之明,大言不惭道:“上阵父子兵,打虎亲兄弟,咱爹都不惧,你怕甚?”
    李竞指了指他,谁知那厮暗搓搓道:“莫不是怕喝醉了被大嫂罚跪搓衣板?”
    李竞没好气瞪了他一眼,自家崽子李凤岚也跟着起哄道:“爹,有二叔和爷爷作陪呢,阿娘不敢吭声。”
    这话引得众人失笑。
    李竞宠老婆的名声可是全京城都出了名的,人们善意调侃一番,最后大部分都下注李家兄弟投不进八支箭矢。
    秦王把下注的人们分成两拨,并且把罚酒一杯换成罚酒一碗。
    赌八支全中的仅仅只有五人,袁杰也在其中,他拉了拉李瑜的衣袖,“二郎可莫要在关键时刻掉链子。”
    李瑜失笑,“四郎这般给颜面,定不会让你挨罚。”
    誉王指着李瑜道:“你小子委实猖狂,就让你先投。”
    秦王怂恿道:“我儿,可千万莫要客气,只管打你伯父的脸!”
    众人哈哈笑了起来。
    李瑜朝誉王行了一礼,“大伯父,侄儿可就不客气了。”
    誉王叉腰,“来,只管来打脸。”
    李瑜拿起一支箭矢走到壶前,围观者全都伸长脖子。
    他默默掐算距离,找准合适的位置,食指和拇指捏住矢柄,轻轻往前一掷,精准入壶。
    秦王乐道:“中了!”
    李瑜做了个请的手势,轮到李竞上场。
    秦王捋胡子道:“老大,老二都助力了,你可不能掉链子。”
    李竞赶鸭子上架走上前,接过箭矢,磨蹭了许久才一掷而出,结果也中了。
    秦王乐得合不拢嘴。
    誉王道:“这才两支,早着呢。”
    接下来又该李瑜,他擅骑射,手也稳,投壶对他来说轻而易举。
    又一支箭矢入了壶,赌他们输的立马唉声叹气。
    兄弟二人轮流投壶,前六支都精准入壶,搞得众人哀叹连连。
    待李瑜把第七支箭矢投进去时,誉王的脸绿了,他忍不住偷偷瞥罚酒的碗盏,好大一只!
    秦王看到他的小动作,故意问:“老大哥,脸疼不疼啊?”
    誉王嘴硬道:“这不还差一支吗?”
    结果最后一支也被李竞投入进去了,赌赢的哈哈大笑,赌输的则拍腿叫哎哟。
    秦王得意道:“这就叫父慈子孝,兄友弟恭!”
    他兴致勃勃挨个罚酒,在场的宾客有的插科打诨试图赖掉,有的不服输斗嘴,气氛是彻底搞活了,好不热闹。
    李瑜跟自家兄长碰杯小酌,并调侃道:“大哥扮猪吃老虎,委实不一般。”
    李竞打了他一板,狡辩道:“休得胡说。”
    兄弟二人皆笑了起来,李竞奉行中庸之道,李瑜年少轻狂,则比他锐利得多。
    众人在宴席上饮酒笑谈,李瑜坐回原位用了两块酱羊肉。
    他跟袁杰是挨着的,袁杰很是喜欢那道扒海参,每人一盅,里头的海参肉质软嫩,滋味腴美。
    见他爱食,李瑜把自己的那份让给了他。
    袁杰受宠若惊,要知道海味八珍久负盛名,极其难得。
    李瑜道:“等会儿还有好吃的,我腾空肚子等着。”
    袁杰笑着领情了。
    李瑜对那道什锦锅子更有兴致,里头有鲜笋、莴苣和竹荪等物,味道非常清淡,却异常鲜美,特别是底下浓稠的汤汁,很合他的胃口。
    待袁杰用完扒海参,仆人前来撤下,陆续呈上新的热菜,有六道,分别是葱油鸡、烩虾仁儿、冰糖甲鱼、火脮莲子豆腐羹、闷笋和燕窝炖鸭。
    李瑜用了两只烩虾仁,鲜嫩爽脆。
    袁杰则试了试冰糖甲鱼,色泽浓油赤酱,入口甜中带咸,吃起来绵润,很有一番风味。
    “二郎尝尝,这甲鱼不错。”
    李瑜拿方巾拭嘴,倒是对火脮莲子豆腐羹更有兴趣,碧绿的菜末点缀在汤羹中,一清二白,看起来非常雅致。
    伺候膳食的婢女替他盛上一碗,他取汤匙舀了一勺来尝,豆腐滑嫩,轻轻一抿就碎了。再尝第二口,莲子软烂,火脮碎咸鲜,很适合上了年纪的老人。
    怕自家老子光顾着饮酒伤了脾胃,李瑜对仆人道:“给老爷子送一碗火脮莲子豆腐羹去,让他吃些东西再饮酒。”
    仆人应声是,忙下去送羹汤。
    用完一碗羹,李瑜差不多饱足了。他同其他宾客说了会儿话,见那道葱油鸡金黄鲜亮,索性试了一试。
    鸡块葱香四溢,鸡皮爽口,鸡肉滑嫩,一点都不柴,骨里还带着淡淡的血丝,是刚刚熟的模样,火候把控得很好。
    袁杰也对葱油鸡赞不绝口。
    至于燕窝炖鸭,李瑜碰都不想碰,对于海参燕窝这些大补的食材他素来没甚兴致,觉得适合老年人食用。
    待人们用得差不多后,第四轮菜品呈了上来,以甜品糕点为主,分别是银耳羹、杏仁露、牛乳茶、桂花糖糕、菱粉糕和糖蒸酥酪等。
    这些甜品糕点李瑜都没碰,他似想起了什么,起身道:“我去消会儿食。”
    另一边的宁樱趁着空闲正跟巧儿她们偷懒,忽见梁璜来唤,说李瑜找她问话。
    宁樱稍作整理,跟着去了。
    到了听雨居,李瑜坐在房里用茶,宁樱进屋来行礼。
    李瑜搁下茶盏,头也不抬道:“听说先前那帮贵女找过茬?”
    宁樱摇头,“奴婢今日的任务是奉茶,谁都能点茶。”
    李瑜“啧”了一声,盯着她看了会儿,招手道:“过来。”
    宁樱老老实实走了过去,他一把将她勾坐到怀里,她不知他的心思,不敢乱动。
    李瑜隔了许久才问:“你可知她们为何找你麻烦?”
    宁樱沉默了阵儿,作死道:“奴婢知道,她们嫉妒奴婢,因为奴婢连郎君今儿穿了什么裤衩都知道。”
    李瑜:“……”
    这女人……叫他说什么好!
    第17章 眉来眼去   论给李瑜带帽的乐子
    宁樱当真不怕他恼,只看着他笑,一双眼俏皮又狡黠。
    李瑜没好气掐了一把她的腰,她怕痒咯咯笑了起来,他懊恼道:“没个正经。”
    宁樱撒娇道:“王妃把奴婢叫过去问了话,她也知道了这茬,告诉奴婢躲着些,若实在躲不过,也不能失了秦王府的体面。”
    李瑜没有说话。
    宁樱暗搓搓道:“不知郎君可有相中哪家的娘子,若是有钟意的给奴婢吱个声,万一人家找起茬来,奴婢也可避让,省得失了体统。”
    李瑜冷哼,阴阳怪气道:“我怎么听着酸溜溜的?”
    宁樱坐在他怀里绞帕子,故意露出吃味的表情。
    李瑜捏住她的下巴,道:“问你话呢。”
    宁樱委委屈屈,“郎君不喜拈酸吃醋的女郎,奴婢也不敢太过。”
    见她似乎真受了委屈,李瑜这才道:“下午击鞠,你过去奉茶,避着些,总不至于太坏。”
    宁樱窃喜道:“还是郎君疼人。”
    他到底还是惦念着她几分的,特地差人送来她想吃的菜肴,有鱼冻、酱羊肉、葱油鸡和糖蒸酥酪。
    宁樱贪吃,美滋滋地用上了。
    李瑜则坐在一旁吃茶,看她跟仓鼠一样兴致勃勃往嘴里塞东西,感觉就跟养了一只宠物差不多。
    只要她能逗他开怀,他多数都能纵着。
    坐了莫约茶盏功夫后,梁璜来报,说秦王找他,李瑜起身离去。
    宁樱把肚子塞得满满的才回茶房去了。
    宾客们用完饭,各自聚在屋里小憩,下午自由安排,有的打算去看戏,有的打算逛园子,还有的则要去看击鞠。
    到了未时,仆人来唤宁樱过去奉茶,她与茶房里的婆子交接妥当了才离去。
    今日阴天,击鞠场那边倒是适宜人们在外活动。
    待宁樱过去时,击鞠场已经是锣鼓喧天,热闹非凡。
    李瑜和袁杰等人已经在场上挥汗如雨。
    在这个全民热爱击鞠的时代,贵族群体里不论男女,个个都是马背上的好手。
    李瑜一身鸦青胡服,同汝阳王府周三郎搭档。
    二人一青一白,身姿矫健,成功进球时引得满堂喝彩。
    秦王老儿生性活泼,一把年纪了还不稳重,兴高采烈给自家崽呐喊助威。
    瞧他那得意忘形的模样,誉王忍不住酸了他两句,两个老家伙你一言我一句斗起嘴来,颇有几分老顽童的趣味。
    不少贵女也过来围观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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