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元宝当然也:“幸会幸会。劳烦大家了, 厂里小事情结果竟然闹得您也出来。”
    局长笑呵呵说着:“年轻人有脾气有方法,这很不容易。你那个按穴的手法,哪里学的?能不能教?我们这些人很大一部分人都是以前前线退下来。身上不舒坦的地方多。我们平时自个学着也想按按。难不难的?”
    傅元宝能和人拉关系, 当然乐意教学:“我们家祖上学中医。我朋友也是学医的。穴位这一块是他教的我,他很擅长针灸。我只会点皮毛。我知道大家平时会出外勤,经常熬夜。来按这个学位, 对心脏不舒服很有用处。”
    傅元宝在自己手腕处比划。
    他知道很多人分不清学位具体位置,所以直接让人右手放到左手手腕横线处,在手腕内侧指着:“三指下面中间这个穴位,按下去你觉得有凹槽,有轻微疼。说明按对了,叫内关穴。揉就成。”
    “手上、脚上、头上穴位都多。一般都有对应可以按的地方。”傅元宝三言两语教了好几个穴位,连带着把自己之前用来对付老油条的几个穴位也教了。
    不管对方有没有用,他这个人情先卖。
    谁也没想到傅元宝过来报个警,最后局里上上下下全在跟着人学穴位按摩。傅元宝临着走,还和局长互相留了联系方式,只靠着一段话:“我那个中医朋友,年轻是年轻。治疗内科是一把手。他是真的中医天才,阳城没有比他更有天赋的中医。您家里要是有哪位女士身子骨需要调养的,找他绝对可以。他以后应该也会来首都学习深造一段时间。”
    北方也有好的中医,像局长这种地位,要找好中医其实很方便。但被一个中药世家的后代说是中医天才的年轻人,认识一下肯定不吃亏。生老病死人之常情,能认识一个好医生,往后万一有一天能用着呢。
    有了这人情,局长也很有深意和傅元宝说着:“你这个饮料厂的事情我肯定帮你查清楚。赚钱取之有道,怎么也不可以设计过来骗人。”
    交流完这事,傅元宝又匆忙回厂,应付起厂里接下来的工作。
    钱要算清,还要和带着假货过来验证的师傅算账。这些买到假货的,一一都要记下来,回头让老油条以及他牵扯出来的那三个老板给钱。
    关于傅元宝的“谣言”很快从厂里传出去,传到了有心人耳朵里。
    其中就有搞假饮料的商人,还有做饮料做大了的华家。
    老华消息一向来灵通。他听到这个消息之后,有点诧异又不意外:“年轻人能够这么利落爬到这个位置,总归是拿得出一些本事。白手起家不是谁都能干。那么多人要做生意,想做生意发财的真正只有几个?傅修源倒是生意做得还算干净。像特意搞假饮料的这种人,要么就是赚得最风光,要么就是走在路上被人一板砖打死。”
    在负责做饮料的华家老二,在餐桌上吃得正兴起。
    他喜欢喝饮料,结了婚之后体重一年比一年可怕。他是祖上有根基。华家一直都做这一块饮料生意,所以他从小就对做饮料生意有概念。
    因为自小就在圈里的混,他对上面的消息多是从家里人那儿知道,而对下面的消息,全从自己一帮小兄弟那儿听说。大家也几乎都做差不多的事。有点狐朋狗友的味道,但也会一起合作赚钱。
    听到自家老爸的话,很顺口说了他听说的事:“我之前有听说傅修源这事情。梁家和朱家生意今年不好,说是考虑做什么药茶饮料,还联系了阳城那边。阳城傅元宝的一个表兄弟嗯也到首都来了。这事儿估计他也有参与。家族纷争加上生意场上的纷争,他一个小年轻蛮不容易的。”
    华大哥听到老二说的话,笑得不行:“你这才比他大了多少。一口一个小年轻的。人家做生意很多年了,未必比你差多少。你上报纸的次数可能不一定有他多。”
    “上报纸怎么了。我老婆上报纸的次数不比他少。”老二朝自家老婆嘿笑,“对吧。咱们大明星!”
    华家老二的妻子是首都艺术团的歌手。她唱得都是正儿八经的歌,确实上过不少报纸。早年是跟着团里的人一起上报纸,后来慢慢就自个上报纸。
    她好奇问了声:“傅修源是不是作家三木的未婚夫?我听说邱岳导演和他们很熟。邱岳导演要拍三木的春居,要找人唱片头曲片尾曲。价格开的很高呢。”
    老华听到儿媳妇这话:“你感兴趣?现在似乎是唱电视剧的歌手多了起来。不过好像都是一些小年轻,有一些唱流行歌曲的歌手。”
    老二的妻子笑笑:“我知道。我是有点感兴趣。我们艺术团的人不少都在追她的作品。邱岳导演选人闹得沸沸扬扬,我们团里有个小姑娘非要去演出,还真定下了她一个角色。她说那儿待遇好,氛围也好。没那种乱七八糟的事,还特别喜欢搞艺术。弄得我们大家都想去凑个热闹。”
    华大哥是知道邱岳:“哦,邱家那个小家伙。他们家是正经人。他不会搞乱七八糟名堂。我知道的。要是他敢乱来,他家里能把他腿打断。”
    听是正儿八经的项目,老二自然支持,一拍大腿:“你要是感兴趣,我去跟那个傅修源说。大家都是做饮料生意的,互相卖个面子。”
    他妻子见自己丈夫拍得大腿肉都颤了颤,笑出声,连忙:“你怎么打自己打那么重?哎,你去说说也好。我也想认识认识大作家。要是真唱不了这一次,以后要是剧有合适的,有机会也行的。”
    “我去说说看。”华老二这么说,“他们外来人在本地混,也不一定好混。那个柠檬茶跟我们的饮料也不算太冲突。不是一个口味。和这种人不耍坏心思的人合作,总比和梁家朱家合作好。”
    老华看向华老二,觉得自己二儿子是真比老大任性得多,话也什么都说,失笑:“……你别说得好像厂开不下去了,一定需要和人合作一样。”
    餐桌上大家伙笑场。
    傅帆到首都的事情并没有大肆宣扬。他和梁家朱家合作的事情更是没有告诉任何家里人,只和家里人说出差到首都跟着大厂学习。
    他喝了傅元宝的柠檬茶,很轻易从柠檬茶里分辨出里面加了甘草之类的东西。不过由于他并没有喝过傅元宝用的茶叶,外加上比例不确定,所以仿制的时候口感并不算完全相同。
    不完全相同,但已经有一定程度相似。然而做生意能够想出这种下三滥用假货尝试冒充的事情,梁家和朱家生意又确实有些落败,供应柠檬的人当然也用了较为残次的柠檬参杂在里头。
    假货是在梁家的工厂里做的。按照傅元宝那种推论,要坏不可能换一瓶肯定是坏一批。可好巧不巧,梁家家的机器有一些老,在瓶盖上弄得不太卫生,以至于柠檬茶还真不是坏一批,而是保质期随缘。
    早前一批假货质量算还好。后面一批假货,因为做假的人不上心,再加上天气开始转热,就一批里真出现了几瓶放坏的。
    傅帆完全没有想到,其中一瓶还被当着傅元宝和桑晓晓的面发现,更没想到桑晓晓天天喝真的,一口能尝出差别来。
    他将饮料配方交给梁家朱家后,拿了一笔钱,偶尔去梁家朱家工厂里看看。在外头没家里人管,日子过得极度逍遥。他回到租房里,脸上笑盈盈和又一个新的小姑娘闹着,说着:“你呀,缺少一点才气。小姑娘就是要读书,气质完全不一样。”说着这话的时候,他还在想着桑晓晓。
    那才叫做气质,说话娇气的味道勾的人心痒痒。
    小姑娘娇笑着:“什么才气呀!你呀,就是喜欢人家长得好看。好看的人干什么在你的眼里都是优点。”
    傅帆被逗得笑得不行:“你说得对。长得好看的人在我眼里什么都是优点。”
    屋里笑得这么开心,门却被突然敲响。
    小姑娘娇笑着去开门,开了门后发现门外是警察,顿时心头一惊。她忙收敛了一下刚才的嬉笑姿态,问对方:“什么事情呀?”
    门外人说着:“傅帆在么?有点事情要找他问话。劳烦跟我们走一趟。”
    第126章 他只配跪搓衣板好么
    傅元宝没有把生意场上的事情带到家里。尤其是当他知道其中还有傅帆, 自然更不打算把这种事情告诉桑晓晓。
    只是有的人敢做事就要敢当,该付出的代价他一点都不会放过。这事情必须走个法院程序。他是不会轻易让这群人松懈下,以为他孤身一人来首都闯荡是个软柿子。
    只有当他足够狠, 别人在考虑对他下手的时候才会斟酌。
    又是工厂里传出诡异惊恐叫声,又是将人送去警局, 又是将人送上法院。这一条龙的事, 很容易就在商场上传开。
    作为对社会上任何事情极为敏锐的一群学生,传来传去很快就把这个事情传到了桑晓晓耳朵里。
    也不是别人太过八卦, 而是这种消息太过符合茶余饭后可以聊的内容。有的人酒桌上面说一说,回到家里再谈一谈,传到小辈耳朵里,很快又传给同学好友。
    桑晓晓所在的大学本就是首都顶尖大学。大学内每一个人都拥有极高的个人专业素养, 消息是相当灵通。
    在傅元宝和桑晓晓有关系的情况下,他们当然会将这件事情拿来和桑晓晓说。桑晓晓脾气是差, 可寝室里这些人摸透了桑晓晓的脾气,半点不拿她那脾气当回事。
    要是她们真拿桑晓晓的脾气当回事儿, 这日子就没法过, 也别想着一起上学。
    严露拥有一个学生会的哥哥,自然将这件事情拿过来问:“桑晓晓,傅修源真的在办公室里把人恶狠狠打了一顿?”
    桑晓晓回忆了一下自己对傅元宝的认知,皱起眉:“哪里来的谣言?我跟你说, 他身上的谣言我听的可多。在阳城的时候,他一个招惹事情的亲戚摔断了腿。所有人都说是他亲手打断的。但那天他人都不在。”
    “再说力的作用是相互的。他要是打的人身上肯定会有印子,至少手上会有印记吧。”桑晓晓又回忆了一下这两天见到的傅元宝, “他现在可宝贝着自己的右手,洗手都从来不会用冷水。”
    这会儿还不是谁家都有烧水器。方苗家里面别说烧水器,每天烧水做饭的柴都要去捡现成的。学校里面寝室里也没热水。大家要洗澡就得去澡堂, 寝室里要用热水就得去打水。
    方苗惊叹:“哇,用热水洗手。好奢靡。”
    杜天悦听着也惊叹。她家里是放牧为生,经常住帐篷。要热水也一样是得烧起来。她跟着方苗一起惊叹:“真的奢靡。”
    桑晓晓万万没想到这个话题会突然变成用热水洗手是一件奢靡的事。
    严露知道的多:“对了。听说这一次招惹傅修源的人,里面还真有他的亲戚。是不是以前摔断腿的那个?”
    桑晓晓有些惊讶。摔断腿的那个现在可不在阳城也不在首都。如果说里面还有亲戚的话……
    算了,反正傅家其余人都不怎么样。
    桑晓晓这会儿的思路和傅元宝有些像。傅元宝没有告诉她,说明事情很好处理,完全不会闹到她这边来。
    真要闹过来了,只能说明傅元宝是个废物。
    桑晓晓轻哼,和严露说着:“你管他。他亲戚里面出了一个小奶奶是好的,其他的长着一副人样,骨子里畜生不如。唯一感谢的就是现在的法律,没说一定要小辈赡养所有的亲戚长辈。犯了错也不至于连坐。”
    这倒是真的。
    一群人嘻哈哈再说了两句,很快把这个话题撇开。
    上面的人思考政策、制定法律,很多时候既要考虑到整个国家层面的战略目标,也要考虑到每家每户个人的主观意向,更要社会本身所具有的良俗公约。
    桑晓晓写医生短篇的时候,上头就有对医生安全这一块进行改制。如今上面有心思大力发展商业,也纷纷听说元宝柠檬茶傅元宝这个案子,也开始议论起如何更好确保商业健康发展。
    现在商场上看似生机勃勃,甚至有村庄已经达成了亿元村。但由于很多政策上并不是非常的清晰,各地的治理方式、对商业的容忍度参差不齐,所以要斟酌考虑的东西极多。
    至少不能让盗版的将真正好的东西从市场上挤压走。当发生劣币驱逐良币的情况,总归要想办法遏制劣币的扩散。
    一场场会议开着,国家层面上最优秀的人聚集在一起探讨方式方法。
    桑晓晓和傅元宝浑然不知道自己坐了一趟大船。至少两个人现在是不知道的。
    傅元宝本来专心致志在对付商场上的战争,转头就收到了首都华家饮料厂的联系,约着一起吃饭。
    一般生意场上约着吃饭是小事情,只是这一回对方多说了一声:“我家里那位是你未婚妻三木的忠实读者。很想唱三木《春居》的歌。但她又怕我这样来说不好,特意跟我讲,要是不合适她就不唱。以后有的是机会。但我话总是要帮她带到。片头或者片尾都行。要是实在片头片尾都已经约好了人,中间插一首歌也可以。”
    傅元宝其实和桑晓晓工作分的很分明,对这事完全做不了主。
    他哪怕知道对方在首都做饮料的这群人中,绝对算大拇指的角色,也没把唱歌事情揽到自己身上。
    对方说得很委婉,很坦诚,他就也坦诚:“要是合适能唱当然是最好。可这事情我说了不算。我家晓晓当时去拜访邱岳导演。我只负责过去送她,顺便给邱岳导演送了份饮料。我就是一个跑腿。”
    傅元宝说归说,说着“我家晓晓”这个称呼,在内心细品了品。觉得这个称呼极其优秀。往后桑晓晓就是我家晓晓。
    这和“我未婚妻”、“我女朋友”、“我老婆”差不多了。
    啧,怎么还没满二十。好想结婚。
    谁都猜不出正儿八经在打电话诚恳说话的男人,内心里还想着乱七八糟的想法。对方听到这个婉拒:“哎,一家人,事情总是可以商量下。不如我给你带子,听听我家里那位唱歌?国家艺术团功底绝对在。”
    说着说着对面还笑了:“这外头传你,杀人不眨眼,打人专挑阴毒的地方打。结果谁知道还是个妻管严。”
    傅元宝这两天也听说了自己的传闻,半点没去解释。
    听到对面人说他妻管严,他顿时对对方好感度骤然上升。
    “顾好家里才能顾好生意。”他现在努力增加传闻,“我的工作我说了算。她的工作,她说了算。我们家里的事也是她说了算。要不让她们两个另外小聚一下?我们酒桌上吃饭,她们肯定不习惯。我们家晓晓喜欢喝甜的,吃特色美食,喝不得酒也闻不了烟味。女士陪同女士话也好说。”
    对面想想也是:“好。我今天就让人把带子送你那儿去。”
    话这么说定,桑晓晓当天回到家,听傅元宝说了这件事。
    她没想到有人想要唱歌,竟然会求到自己这里来:“关我什么事情,这事不是应该邱岳导演去考虑吗?邱岳肯定早就已经想好找谁来唱。这个点太晚了。”
    傅元宝和桑晓晓商量:“要不你先问一声邱岳导演?”
    桑晓晓于是打了个电话给邱岳。她相当开门见山:“我是桑晓晓。你片头曲片尾曲决定好了吗?”
    片头曲片尾曲这种大事情当然早就已经安排上。邱岳一听到这种问题,很清楚桑晓晓是想表达什么意思,问桑晓晓:“你要插人?”
    “有人早上傅元宝过来问。要是决定了就算了。要是没决定我就看一眼。他们送了带子来。我连人唱歌唱什么样我都不知道。”
    桑晓晓和邱岳这么说。
    邱岳听到这话,和桑晓晓商量:“那你拿过来我也跟着一起听一下。歌是已经找人在写了,曲子都谱好。现在唱了一个男声版,一个女声版。都没敲定。感觉没有那种‘哇’的感觉。你懂我的意思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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