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靖游神色变化,心头震动。。
    如果真的有朝廷出资,跟着皇家票号,没有不赚钱的道理吧?!
    韩靖游这次北上,其实是来拒绝的,跟这些身份悬殊太大的人做生意,无异于与虎谋皮,将来连尸骨都未必能剩下!
    可是听着赵佖与朱浅珍的话,他内心动摇了。
    如果说,他们五个人,三年凑足五百万贯,就能加入这样大的生意,尤其是还能与赵佖这样的亲王,与官家的内库皇家票号攀上关系,哪怕就是赔了也值当!
    赵佖虽然看不到,却也能猜到韩靖游的表情,又道:“这个港口分做两部分,一个是军用,一个是民用。军用的话,需要从当地购买军资,包括粮食,蔬菜,衣服等等,这些都会从泉州以及附近采购,我皇家票号没有这些买卖,到时候要仰仗韩员外等人了。”
    韩靖游双眼一睁,这可是笔大生意!
    哪怕是一万人,每天的吃喝用度都由他们来提供的话,哪怕利润微薄,一年下来绝对不少赚!
    赵佖摸着茶杯,慢慢喝了口茶,又道:“军用的话,等港口建好,水师入驻,自然会提前安排,等兵部找我,我会再找韩员外等谈。现在说说民用。民用,除了港口的船只进出等费用外,四周必然还要开设茶楼酒馆等,修桥铺路,不说酒楼茶馆这些,就是修桥铺路也不可能全是工部来,还得要地方上帮忙。工部出去的工程,相信韩员外是知道的。”
    韩靖游已经有些坐不住了,连连点头,道:“知道知道,工部的大方早已经传遍,为了抢工部外包的工程,很多大商人已经打破头了。那个,这个,殿下,能给我们?”
    赵佖一笑,没说话。
    朱浅珍稍稍躬身向赵佖,而后才淡淡道:“我们殿下是什么人?区区工部的工程岂会在意,泉州港三年投入超过两千万贯,工部三年也未必有这么多。”
    朱浅珍的话,自然说大了。
    但韩靖游哪怕心中有数,情知也不会少多少,心头火热,神色一定,道:“殿下,就冲您这般坦率,这笔生意,小人接下了!回去之后,小人就联络泉州附近的大商人,联合承建,只等殿下一句话,现在就找人,做计划,明年一开春就动工!”
    赵佖点头,满意的笑道:“泉州那边的皇家票号分号已经建好了,先期五十万贯,会在年后十天内到账,根据进度,提前十天出账。具体进程,分做三方面监督,一个是你们自身,一个是我们,还有一个是工部。我们三方会轮流监察,确保按时按量。韩员外,钱粮我都不在乎,我要的是认认真真。如果有人偷奸耍滑,以次充好,或者造假欺瞒,我赵佖是拿你们没办法,官家,朝廷那边,可不会客气。这么大一笔钱粮,没人会愿意打水漂的。”
    韩靖游自然清楚,一脸认真,沉声道:“殿下放心,小人拿人头担保,若是真要出事,我第一个人头落地!”
    “不止是你,是你们,你们全族!”朱浅珍轻飘飘的接话。
    韩靖游浑身一冷,但荣华富贵在眼前,哪怕再大风险,他也愿意一试,咬牙道:“小人明白!”
    赵佖微笑,道:“我信得过韩员外。”
    这个人,是赵佖,朱浅珍等人物色很久了,主要是信誉好,实力,势力都合格。
    韩靖游心里依旧不平静,这是一场豪赌。
    赌赢了,攀上了赵佖,等于攀上了当今官家,不说赚钱,荣华富贵就在手里!
    赵佖静坐了一会儿,道:“韩员外留一晚,待会儿我还要去见几个人,他们承接是威海,与苏州府,谈好了,晚上再买一起聚聚,不谈政事,只论风月。”
    赵佖是个盲人,又是堂堂九殿下,怎么可能与一群商人论风月?
    “谢殿下。”韩靖游心头明亮,嘴上应着,心里却在思索威海与苏州府。
    威海县在京东路,苏州府近海,加上泉州,这是三段,距离正好,朝廷这是要大力经营海贸了!
    韩靖游这么想着,就越发笃定,暗自准备加大投入筹码了。
    这时楼下,萧天成来到茶楼下,却被拦着了。
    掌柜抬着手,歉意的道:“这位客人,小店暂停歇业半个时辰,望请见谅。”
    萧天成一怔,旋即了然,笑着道:“我知道,请你告诉二楼的贵人,就说萧天成请一见,他应该知道我是谁。”
    这茶楼掌柜仔细打量一眼,见这个人穿着不一般,谈吐从容,不敢小觑,抬着手道:“客人稍等。”
    二楼的赵佖与韩靖游在说着,是在慢慢耗时间,等待下一个见面的人。
    掌柜上来,说了‘萧天成求见’,就竖手在一旁静候。
    赵佖确实知道萧天成,很是意外,回头‘看向’朱浅珍,道:“辽使已经到京了?”
    朱浅珍想了想,摇头道:“如果到京了,小人应该听到消息,现在一点动静都没有,和可能是悄悄进来,朝廷未必知道。”
    赵佖脸色微沉,道:“派人去吧,让他上来。”
    朱浅珍应着,对掌柜道:“你让他上来。你们,去传消息。”
    朱浅珍身旁不远处,还有两个护卫。
    那掌柜与这两个护卫应声,各自以不同方式离开。
    韩靖游听到‘辽使’二字,吓了一跳,不敢掺和,起身道:“殿下,小人告退。”
    “朱浅珍,送送。”赵佖道。他笑容没了,有种不太好的预感。辽使找上门,绝无好事。
    朱浅珍应着,送着小心翼翼,或者是战战兢兢的韩靖游下楼,从后门出去。
    萧天成是一个人上来的,看着这个空旷的二楼侧外,只有一张桌子,双眼蒙着白沙的少年独坐独饮,晒然一笑,走上来,道:“九殿下,在下萧天成,来自辽国。”
    赵佖放下茶杯,面无表情的道:“辽国兵部尚书,请坐。”
    萧天成从容的坐在赵佖对面,含笑的审视着赵佖。
    这个赵佖,他还是费了一番力气才查到了一些。
    因为是盲人的缘故,以往只住在宫里,少有人见过,也就是宋人这位官家亲政之后,才有些活跃。仍旧是一些内里人有一些了解,外人鲜少知道,大宋还有这样一位瞎子九殿下。
    不多时,朱浅珍上来,还带着四个护卫。
    赵佖听得出朱浅珍的脚步声,‘注视着’对面的萧天成,道:“我不在朝局,无官无职,无权无势,萧尚书,找我是何事?”
    “九殿下,对大宋皇位,岂有意乎?”
    萧天成一开口,就扔出了这么一句深水炸弹。
    赵佖,朱浅珍以及四个来自宫内的禁卫齐齐变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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