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冷,想静一静。”
    十月里,风微凉,她已经开始用暖手炉了,别旁的的姑娘娇弱很多。
    或许是她错了,勉强一份不该属于她的情感,她这副残破的身子,连生孩子都难,她孩子期盼什么。
    钱多多说得对,无论她多么富贵也有人不喜欢,柳明轩就是那个不贪图她家世的男子,她喜欢这般硬气的男儿,可惜他终究不属于她。
    因为她的喜欢,逼得他不得不选择离开京城,他本带着鸿鹄之志而来,却因她黯然退场。
    也许她真的是不祥之人,不配得到想要的幸福。
    “郡主,身体可是你自己的,惠宁郡主说了女子要先学会爱自己才能更好的爱别人,也才会得到别人的爱。
    柳公子与您有缘无分是他没福气,您既然已经决定放手,何苦这般为难自己,他何去何从跟您没有关系。”
    听到丫鬟的话,胧月郡主终于扭头看她,“怎么没有关系,如果不是我纠缠,他可以安安心心留在京城。
    他那么喜欢和花颜一起做生意,他曾扬言要让柳家成为赤凤国巨富,如今因躲避我而离开,终究是我错了。”
    “郡主别责怪自己,你的本意并不是想伤害他,况且他离开京城并不意味着不再和惠宁郡主做生意,您忘了那个烧玻璃的作坊是他们合办的?
    您喜欢他没有错,只怪你们之间身份悬殊太大,您是金枝玉叶,不该落入寻常百姓家,郡主是知晓的,如今他不再是您该留恋的人,郡主别在惹王爷不快了,不然……”
    春蝉生生吞下后半句,胧月郡主只道:“吞吞吐吐作甚,你是否知晓什么?”
    “郡主,婢子……”
    “说,你知道什么了?别忘了你是我的丫鬟。”春蝉一定知道她不知晓的事。
    春蝉犹豫半天才开口,“奴婢听说凉州王将携带孙世子霍彦进京给皇上贺寿,有心为他挑选世子妃,王爷提起他。”
    “父王中意他?”胧月郡主忧伤的情绪瞬间被惊讶代替,“那个病秧子,父王看上他什么了?至少柳明轩是个健健康康的男人,不行,我要去找父王。”
    “郡主莫急呀,奴婢只是听到一点点消息,王爷只是和王妃讨论,王妃自是不同意,还没有定论的,只是王爷说郡主你太不听话,所以才考虑那位世子。”
    胧月郡主长吁一口气,泰然坐回原位,“不急,我不用着急,奶奶答应过我,父王不能单方面决定我的亲事,我绝不答应。”
    霍彦跟她一样是个病秧子,凉州王那个老糊涂,原定世子战死后,不将世子之位给他儿子,却给了长孙霍彦。
    不知凉州王在想些什么,生怕他的长孙命长了?
    将世子之位给霍彦,这不摆明了让他的儿子们一起对付霍彦?
    如果霍彦是个厉害角色还好,他偏偏是个病秧子,而且不喜欢打理政务,反而喜欢经商。
    凉州王进京为他孙子求娶贵女,显然是为了保霍彦的地位,父王定然也想将凉州势力收归己用。
    她不会任由他们摆布。
    “郡主别恼,王爷肯定也舍不得将你嫁去凉州,可能是凉州王属意与你,王爷才与王妃商讨而已,您是王爷最疼的女儿,王爷定是想吓唬你。”
    正常的父母如何愿意将女儿嫁给有病之人,王爷应该没那么糊涂。
    胧月郡主无力的说:“以前的我才是他们疼爱的女儿,对我得疼爱不过是怜悯罢了,倘若真心疼我,为何不能让我称心遂意?
    父王与母妃商讨便是动了与凉州王结亲的心思,是啊,门第相当,凉州兵强马壮,爷爷倚重,父王自然想拉拢,来日助他一臂之力。”
    春蝉急道:“郡主此言不妥。”
    “有什么不妥?父王不满伯父不是秘密,他为了某种目的完全可以将我推出去,最是无情帝王家,我一直明白,什么疼爱在权势面前不值一提。”
    “主子别这样,怪奴婢乱了你心神,尚且没有定论,你不该怀疑他们,刚才你也说了呀,只要你不同意,王爷也不能强迫你。”
    “好了,准备洗漱,明日我要出府。”
    她当初是求了恩典,可以不嫁不喜欢之人,事实上哪有那么简单,如果父王公开消息,她是该嫁还是反抗?
    春蝉欢喜的心情刚到嗓子眼儿又落下,小声提醒,“你在禁足。”
    “禁足又如何,既然他们以为我就该配病秧子,我为何还要乖乖听话?”
    春蝉急得立即跪下央求,“郡主不要说这种气话,都是奴婢不好,不应该道听途说,求郡主怜悯,奴婢不想死。”
    “起来,我暂时不会因此事跟父王母妃置气。”
    “那郡主出府做什么?”
    胧月郡主冷声道:“不是你该问的事,刚才不是催促我早点睡?”
    春蝉应声是,出去吩咐小丫头准备热水,然后服侍胧月郡主洗漱。
    第二天胧月郡主自是没能如愿出府,丫鬟春蝉还被王妃叫去问话。
    但胧月仍没放弃,她不能出去就命丫鬟出府打探消息。
    花颜大清早出府,马车走到巷道转角停下,听驾车的家丁说有个叫花子拦路求见。
    “给点碎银。”她急着去办事,没空搭理叫花子,她什么时候成了别人相见就能见的人了?
    春蝉穿着又脏又臭的衣服,头上包了黑黢黢的麻布巾,大半遮住黝黑又点着红疹的脸,郡主府的下人自然认不出她。
    趁小厮掏钱之时,春蝉跑了,小厮连声喊站住,车里的萧飒说:“我去看看。”
    春蝉已经跑到马车窗户边喊:“郡主是我。”
    “春蝉?”花颜打开窗户,“你怎么搞成这副样子?”
    “奴婢奉郡主之命向您打听一件事,我这是为了掩人耳目。”
    花颜道:“你先上来。”
    “不,婢子脏,郡主想知道柳公子何时离开,您说了我就走。”
    花颜迟疑,“胧月打听这个做什么?”
    “主子没有恶意,她说想见他最后一面,跟过去做个了断,我家郡主可能要被联姻,您就告诉婢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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