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了周日,这天的天色欲沉将沉,浓密的阴云如同一只俯瞰的黑眸,无情绪地望着大地。
    宁念稚并没有跟往常一样去疗养院看望母亲,而是换了一身黑色的衣裳出门。
    她在附近的花店买了一把小雏菊,随后来到了附近的公交车站,她的心情犹如此刻的天空,阴沉,压抑。
    公交车在路上慢慢地行驶着,车子上的人越来越少了。
    不久后,车子在城南的一处墓地停下了,宁念稚下了车,捧着雏菊往墓园里走去。
    没片刻,她停在了一处墓碑前,她弯腰将手中的雏菊放下。
    看着墓碑上的照片,看到照片里的人那自信满满的笑容,她的心仿佛被针刺着,她的喉咙似乎被人用力地掐住,有些喘不过气来。
    她的眼睛慢慢地变红,她哽咽着说:“爸,我来看你了。”
    话音刚落,那在她眼眶里打转的泪水迅速地冲破了眼眶。似乎不想在父亲的面前失态,她死死地咬住下唇,忍住那即将逸出口的哭声。
    天空越来越黑,隆隆的雷声悠远而近,可是,她却仿佛感觉不到这一切一样。
    她喃喃自语一般地说:“爸,我已经很久没有来看你了,希望你不要怪我。我跟以前一样,每天都努力地活着,努力地把妈妈照顾好。妈妈前阵子生病 ,不过现在已经没事了,你放心吧。”
    站在空荡荡的墓园里,她不停地跟父亲诉说着近况。
    即使她不断地在心里告诫自己不要在父亲的母亲哭,可是,她的泪水还是不断地往下掉。
    看着照片中父亲的笑容,她低声地说:“爸爸,我多么希望一觉醒来,你还在我身边,天塌下来都有你帮我撑着,我还是那个无忧无虑的小女孩。”
    话音刚落,一颗豆大的雨水打在了她的脸上,生疼生疼的。
    紧接着,雨越下越大,她脸上湿漉漉的,分不清究竟是雨水还是泪水。
    风很大,急促密集的雨仿佛成了一匹随风而动的白纱绢。
    路旁的大树的枝叶被瓢泼的雨势压得低低的。
    匆忙跑到了墓园门口的公交站上,宁念稚身上的衣服都湿透了,湿漉漉的衣服黏在身上,有着说不出的难受。
    不知道是不是下雨的缘故,路上空荡荡的,不见行人,不见车子。
    没多久,宁念稚远远地看到一只白色的小狗仿佛受惊一般,一边叫着一边一瘸一瘸往她所在地地方过来。
    这个时候,有一辆红色的车子朝这边疾驰而来,估计是雨太大缘故,司机似乎没有看到那只小狗。
    眼见车子马上就要撞上那只小狗,宁念稚心中一急,不忍心见到小狗死在车轮下,她飞快地冲了过去,抱住小狗。
    司机似乎没有料到突然有人会冲出来,她飞快地踩下刹车。
    估计是惯性的缘故,车子的轮胎和路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
    紧紧地抱住小狗的瞬间,宁念稚的身体本能地往后倒。
    最后,她狼狈地摔倒在地上,而红色的车子停在了她身边只有一步之遥的地方。
    想到车子差点撞上自己,宁念稚吓得心脏几乎都要跳出喉咙了。
    漆黑的车窗慢慢地放下,一张风韵犹存的脸从窗后露了出来。
    女司机愤怒地数落:“你是不是活腻了啊?这么大的雨你竟然冲出来!想死滚远点,别脏了我的车!”
    想到刚才惊魂的一幕,宁念稚心中仍旧后怕不已。不过,这么大的雨,她突然冲出来,被呵斥似乎也是情理之中的。
    她愧疚地说:“抱歉,我……”
    然而,女司机却死活没有理会她的道歉,踩下油门离开了。
    望着扬长而去的车子,宁念稚连忙从地上爬起来,抱着小狗回到了公交站牌下。
    低头查看着怀中小狗的情形,发现小狗的右腿不知道被什么砸中,看起来血肉模糊的,她心疼地摸了摸小狗。
    窝在宁念稚怀中的小狗抬眼看了她一眼,朝她痛苦地“呜”了一声,接着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她的手心。
    小狗这样的举动让宁念稚内心某个角落变得柔软起来,她不由得将小狗抱得更紧,低声地说:“不要害怕,我会送你去医院的,你会没事的。”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公交车才慢悠悠地出现在道路的另外一头。
    估计是淋了雨的缘故,上了车,被车里的空调一吹,宁念稚浑身都冒出了一阵鸡皮疙瘩,她本能地抱紧了怀中的小狗。
    回到市区,她带着小狗来到了附近的兽医院。
    兽医给小狗做了简单的身体检查后告诉宁念稚:“这只小狗估计是被人丢掉的,它的身体状况不算太好,伤口也发炎了。”
    小狗窝成一团,瞪大眼睛看着宁念稚,神情痛苦地呜咽。
    对上小狗的眼睛,宁念稚心里的某个角落变得柔软起来了。
    她总觉得,今天是父亲的忌日,她在探望父亲后遇见这只差点死在车轮下的小狗也是冥冥中注定的缘分了。她不能坐视不理。
    于是,她对兽医说:“麻烦你一定要治好它,我待会还有事情要做,不能留在这里陪它。”
    说完,她把自己的手机号给了兽医后,又身上所有的现金都拿了出来,说:“这是它的医疗费,如果不够,你再给我打电话。我会想办法的,我过两天再来看它。”
    仿佛感受到了和宁念稚的别离,小狗不顾身上的疼痛,站了起来,不断地朝宁念稚摇尾巴,朝她叫着。
    见状,宁念稚伸出手,摸了摸小狗,心疼地说:“你听话,快点好起来,我会再来看你的,乖。”
    小狗宛若听懂了宁念稚的话,它伸出舌头,依依不舍地舔着宁念稚的手心。
    “听话。”依依不舍地跟小狗道别后,宁念稚转身离开兽医院,冲进了雨中。
    望着宁念稚的背影,小狗不停地叫,那叫声听起来很是忧伤。
    回到家里,宁念稚连连打了好几个喷嚏,急急忙忙将身上的湿衣服换下来,她甚至都来不及给自己熬一碗姜汤就换了衣服出门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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