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我妈/我外婆怎么了?” 医生从手术室里走出来的瞬间,等候在外的人都围了过去,大家异口同声地询问。
    “病人暂时脱离了危险,不过,因为病人本身的年纪已经很大了,身体机能也不太好,接下来的几天都还是危险期。” 摘下了脸上的口罩,医生沉声回答。
    刚才听到医生说外婆暂时脱离了危险,宁念稚紧绷的心情稍微放松了一下。
    可是,下一秒医生说的接下来的几天都还算是危险期,她的心就又高高地悬起来了。
    经历了像坐过山车一样的心情,她的身体也是一阵冷一阵热的。
    看着护士将外婆从病房里推了出来,宁念稚本能地想要上前帮忙,察觉她的意图的刘凤鸣却拦住了她,沉声说:“你别跟着来。”
    放心不下外婆,想要亲眼看到外婆脱离危险的宁念稚不顾刘凤鸣的反对,继续跟上前去。
    谁知道,刘凤鸣却推了她一把,并且板着脸对她说:“说了别跟上来,你笨手笨脚的,帮不上忙反而添乱。真想帮忙,直接拿多点钱来更加实在!”
    数落完,她狠狠地瞪了宁念稚一眼。
    “念稚,不要把你舅妈的话放在心上,你知道的,她这个人就是这样,嘴巴毒,不过她也关心你外婆。” 目睹了妻子对待宁念稚的态度,许长辉走到了宁念稚的身边,叹息一声,安抚说:“现在你外婆暂时脱离危险了,你也不要担心,该去工作就去工作吧。”
    说完,他拍了拍宁念稚的肩膀,随后大步上前,和医护人员一起把母亲推到病房中。
    站在原地的宁念稚本能的想要上前,可是,她的双脚却像是被人用钉子钉在了原地一样,动弹不得。
    不知道是担忧还是被呵斥的难堪,她的眼睛慢慢地变红,泪水已经在眼眶里打滚了。
    在不远处看到这一幕的叶森然心头萦绕着一阵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然而,当他想到宁念稚曾经的陷害,他回过神来,把那些奇怪的感觉从心头赶走。
    手紧紧地握成拳头,忍下不断地从心底涌出来的难堪,宁念稚转身想要离开。
    与叶森然四目相对的瞬间,时间仿佛静止了,空气似乎也停住了流动。
    回过神来的宁念稚想到自己在短短的一天时间里遇见了叶森然这么多次,她不由得自嘲地笑了。
    或许是太过疲惫,或许是不想再逃避,又或许是想要彻底地做一个了断,她朝叶森然走了过去。
    凝视着一步步地朝自己走过来的宁念稚,叶森然心里很是意外,毕竟,她之前每次看到他都恨不得瞬间从她的面前消失。
    他好整以暇地盯着神情复杂地走了过来的宁念稚。
    在叶森然面前只有一步之遥的地方停下了脚步,对上他那犹如千年古井一般深邃漆黑的眸子,宁念稚只就觉得心头发紧,她的喉咙也像是被人用力地掐住。
    不断地在心里告诫自己绝对不能撒腿就跑,她朝他鞠了个躬,低声说:“对不起。”
    瞥了在他的面前低下了头的宁念稚一眼,叶森然只觉得她的肩膀上好像压着一座大山。
    盯着她的头顶,他讽刺地笑了,说:“你这句‘对不起’是针对哪一件事情呢?要知道,不是每句对不起都会换来没关系。对不起,是这个世界上最没有用的三个字。”
    叶森然嘲讽的话语让宁念稚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她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气来到他的面前跟他道歉,他如今这样的态度,让她又本能地想要逃走了。
    她犹如一个做错事被教导主任抓住的学生,尴尬到手脚都不知道要往哪里摆。
    将宁念稚的反应尽收眼底,叶森然的态度没有任何的好转,他继续说:“你知道你造成了怎样的损失吗?你以为一句轻描淡写的对不起就能翻篇了吗?你简直就是太天真了。”
    “对于给你造成的损失,我真的很抱歉。如果可以的话,希望你能给我一个弥补的机会。” 用力地咬住下唇,忍下了心中的难堪,宁念稚慢慢地抬起头,态度诚恳地说。
    上次,外婆也到鬼门关走了一遭,后来还住进了加护病房中,她为了钱和一个陌生人达成了协议,陷害了叶森然。
    时过境迁后,每每想到这件事情,她的良心也很过意不去。
    在多次逃避后,她也觉得疲惫了,她不想再逃避。只要在她力所能及的范围里,她都想要好好地补偿叶森然。
    宁念稚的话音刚落,叶森然的眸色变得更加深邃了。看着她刚才走过来的方向,想到刚才她家人对待她的一幕。
    他说:“弥补?你怎么弥补?用钱来弥补吗?先不说你能不能拿出钱了,即使你能拿出钱,你那吸血鬼一般的家人会让你把钱拿出来?再说了,这个时候你不是应该说你出卖自己也是逼不得已吗?”
    没料到叶森然会突然说出这样的话,宁念稚愣住了,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像你这样的女人我见多了,为了钱甚至能把自己卖了,你还有什么事情都做不出来的。你以为我会相信你说的那些鬼话?” 将宁念稚错愕的模样尽收眼底,叶森然继续讽刺地说。
    “我……我……”宁念稚本能地想要为自己解释。
    然而,他那嘲讽的态度与语气像是一团巨大的棉花,把她所有想要说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没有办法说出来了。
    “你什么你?你是不是要说你家庭压力大,也是逼不得已?拜金就是拜金,少给自己找那么多的借口。”
    叶森然一连串刻薄的话语犹如一把把的刀,不断地割着宁念稚的心。
    宁念稚心里除了难堪,除了无地自容之外更多的是愤怒,她的手握成了拳头。
    她死死地盯着叶森然的眼睛,反驳说:“你知道什么?你懂什么?像你这种含着金钥匙出生,连出差都奢侈到要住总统套房的人根本没有资格跟我说这样的话!对你造成的损失,我一直很愧疚,也真心实意地想要补偿。你没有必要每句话都带刺地对我冷嘲热讽的!”
    一脑子地把心里的不满都说出来,她的眼睛都慢慢地变红了。
    心里难堪的她也顾不上什么补偿不补偿的了,她拔腿就往前跑。
    看着她跑开的身影,叶森然一时间竟然忘记往前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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