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豫再三,他还是选择言不由衷:“喜欢。”
    岂止他话音一落,她立刻变了脸,横眉怒目:“撒谎,本来以为你是个实诚的人,没想到满口虚情假意,你方才说的话八成是假的了,一定是你家世子让你说来骗我和我家小姐的,你家世子一定到处拈花惹草去了吧?你们主仆一个德行,坏得很。”说着气冲冲地出了门,不再搭理他。
    李擎不由呆站原地,神色木然,他没想到自己一番话会弄巧成拙,还将世子也搭了进去。
    秋月拿着信回到院中,温庭姝已经忙完,正坐在榻上饮茶,秋月走进屋中,见屋中没有其他人,才将信递给她,“小姐,有您的回信了。”
    温庭姝心中一动,放下茶盏接过信,却瞥见她一脸愤愤,便笑问:“怎么板着一张脸?”
    秋月想了想,“奴婢方才碰到李擎了,是他亲手把信给奴婢的……”说着便把和李擎的对话说了出来。
    听闻秋月的话,温庭姝怔了好片刻,她没想到秋月会问出自己一直以来想问江宴的话。
    对于李擎的话,温庭姝半信半疑,信是因为觉得李擎与江宴不同,他看起来不像会骗人,疑是因为她单纯地不信任江宴会一心一意地对她。
    温庭姝回了内房,当独自一人时,她才拆开江宴给她写的信,里面写了他为何迟回信的缘由,据他说,昨天他与组织成员在妇好酒肆喝酒,一直喝到日落西山方回到府邸,本想给她回信,奈何头疼欲裂,便睡去了,一觉醒来已是日上三竿,然后沐浴洗漱进膳,又费了一番时间。
    温庭姝觉得他没必要向自己解释得这般清楚,她又不在意。虽是这般想,然她的唇角却是上扬的。
    温庭姝继续往下看:
    “几日未见,对你的思念如浪潮滚滚,不知你可曾看到我的真心实意?说实在,我一直觉得你的回信很冷淡,仿佛在敷衍我。希望你如实回答,这几日你可有想念我?你不在我身边,我的心是如此忐忑不安。”
    这封信上不似以往那般充满着甜言蜜语与热情攻势,倒有股抱怨的口吻,温庭姝觉得他或许想要博取她的同情,甚至是快没了耐心,温庭姝放下信,托着腮,低头思索片刻之后,在砚台加了清水,执墨磨将起来,待墨磨浓之后,铺开笺纸,提笔蘸饱墨,凝眸在纸上缓缓地书写起来。
    江宴府邸。
    江宴收到温庭姝的信时,正欲出门,她的来信却让他打消出门的念头。
    近来与温庭姝的书信往来让江宴很愉快,令他心生期待的感觉,就算独自一人待在府邸也不会感到寂寞,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她真的是太过正派,完全不会与人调情,昨日的信送出去之后,他便猜测她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江宴拆开了信,开头便叮嘱了他莫要多喝酒,要保重身体,之后才回应他的追问:
    “江世子,我并未感受到你的真心实意,只有花言巧语,另外,如果我说我并未想念你,江世子可愿放弃这段背德的关系?你完全能够找到一个比我更擅风月,连身心都肯交付于你的情人,何必浪费时间在我这有夫之妇身上。”
    “真是冷冰冰的话语,但总比视而不见的好……”江宴将信放到小几上,轻叹一声,懒洋洋地靠到榻引枕上,“只是…让我去找别的女人这话,真是让人伤心,若是她找了别的男人,我定会嫉妒得发狂。”江宴失笑道。
    李擎也听不出江宴这话的真假,只是想到秋月的对话,李擎还是觉得如实相告,江宴听了也没生气,只是无所谓地笑了笑,“就算没有这件事她也不会信我。”说着又漫不经心地说道,“我就这般不可信么?”
    李擎看了江宴一眼,如果他说这话时神情严肃点难过点,会可信一些。
    温庭姝的信送出去之后,她一直有些忐忑不安,她既希望江宴能够放弃与她来往,又有些担心他真会知难而退,她也不知晓自己为何如此纠结,自从柯无忧对她说了那些话之后,她便不知以何种心情去与他继续来往。
    经历过采花大盗一事之后,温庭姝更加清楚的知晓自己对他已是情难自禁。信上说的不想念根本就是假的,从他那晚走之后,她便已经开始想念,期待着他的到来,期待着他的每一封信,信来迟一些,她都会禁不住胡思乱想,想他是不是烦了腻了,是不是有别的女人出现在了他的身旁,她甚至开始对他过去的男女关系耿耿于怀,一想到他对别的女人也像是对自己这般,她心里便像是梗着一根刺,而挡在他们之间的还有更大的阻碍,宋子卿,她的夫君,她是有夫之妇,她无法摆脱这个压在她头顶的沉重身份。
    正因为如此,温庭姝才越发的担心,当有朝一日,江宴选择离去,她会痛苦的无法忍受,她担心会为了挽留他,成为那种放荡下流的女人,将自己的身体奉献给他,以此来讨好他。
    她怕成为那样的女人,所以才会抱着长痛不如短痛的心理,和他了断,然后当真正要实施这决定时,才发现是如此的艰难。
    温庭姝的信是早上送出去的,傍晚时收到回信,温庭姝拆开信时心跳有些加速。
    江宴的字其实很雅致,可是内容却极其不堪。
    “为何我对你一心一意,你却始终看不到?若是能够剖开我的心给你看,你会看到,它是你最忠诚的奴隶,只要你一声令下,我愿成为你的胯-下之臣,你可以尽情的玩弄我,直到将我玩腻为止。”
    温庭姝觉得平日里他对自己说的话已经够轻佻了,没想到信上更加轻佻无耻,温庭姝庆幸秋月不在,她面部发烧,连拿着信的手都是颤抖的,嘴里低喃着,“无耻、真是无耻。”
    自此不再回信。
    与江宴再次见面是廿五日那日,也就是宋子卿纳妾的日子,宋子卿请了几位好友过来也一并邀请了江宴,毕竟江宴曾经救过他和苏雁儿的性命。
    掌灯时分,已经打扮得齐齐整整的苏雁儿先去拜见了孙氏等人,随后再回到主院拜见温庭姝和宋子卿。
    温庭姝今日穿了一身鸦青色宽袖袍服,挽着高髻,戴着凤头钗,端得一副雍容华贵的气派,正襟危坐于正首位置,与同样穿着正服的宋子卿一同接受苏雁儿的跪拜。
    本朝并不限制妾室穿红,因此苏雁儿穿得的是红绉纱中衣,外套银红比甲,下边系一条红色八辐湘裙,挽着堕马髻,珠翠盈头,浓妆艳抹,越显得妩媚动人,待诸事完毕之后,温庭姝再领着她去正堂给宾客们敬酒。这是这边纳妾的礼仪。
    温庭姝在正堂看到了江宴,看到他,温庭姝其实有些诧异,因为他今日没有一身艳丽的红,而是穿了一袭白色宽衫,腰带上嵌双螭龙玉带钩,长发高束笼着玉冠,比起往常的妖冶艳丽,多了几分清雅出尘。
    许是从未见过他作如此打扮,温庭姝脚步一顿,不由多看了他两眼,一旁的宋子卿注意到温庭姝的眼神,看向江宴,不觉蹙了剑眉。
    他知晓这江宴拥有绝色容颜,但自己这妻子当着众人的面毫不掩饰地看着别的男人,未免有失体统,宋子卿心中暗暗不悦,又莫名有些捻醋。
    一旁的秋月见状连忙伸手推了推温庭姝的手肘,温庭姝回过神来,自知失态,心中懊恼不已,
    江宴手中轻摇着玉骨折扇,狭长的凤眸不过若有似无地朝着她扫来一眼,比起温庭姝看到他的失态,他更加从容自若,没在众人面前显露一丝痕迹,他像是对这种事早已得心应手。
    温庭姝心中颇有些难堪,随后又想到他那封十分露骨的信,瞬间如芒在背,面红耳赤,看着屋内的众人,她努力维持镇定,内心却有股偷情担心被人发现的慌乱感,尤其是当江宴拿着两杯酒,步态优雅地走过来要敬宋子卿时,温庭姝更是紧张得绷紧身体,好在她表面看起来仍旧端正持重。
    “子卿,恭喜。”江宴笑吟吟道,他并没有看温庭姝,反而视线一偏,停驻在苏雁儿身上,苏雁儿正痴痴地看着他,见他投来视线,内心一慌,不觉微低下头,暗暗欢喜。
    宋子卿见他看了苏雁儿一眼,心中却有些不自在,却客气有礼地说道:“多谢。”
    温庭姝就在旁边,自然也注意到了江宴看苏雁儿的目光,虽然他答应过她不会碰苏雁儿,只是内心禁不住涌起一股烦闷,又担心自己泄露情绪,忽然见宋子卿衣襟没正,便微微一笑道:“夫君,你的衣襟有些歪了,妾身帮你正一下。”她缓步上前,伸手替宋子卿整了下衣襟,随后后知后觉地想到什么,不由用余光去看江宴此刻的反应,却见他仍旧面含微笑,一副不以为意的态度,温庭姝想到柯无忧对她说的那些话,内心浮起自嘲,有什么可试探的。
    温庭姝邀请众人入席,宋子卿在主位相陪,温庭姝让苏雁儿一一给众人敬过酒之后,便让她回了新房,温庭姝则去陪女客,筵席过半,一女客不小心将酒水撒到了温庭姝身上,温庭姝只能出席回院子换一身衣裳。
    秋月陪着她回了屋,春花留在了正堂。
    “小姐,您今日真是糊涂了,那种情况下还敢盯着世子看?我看姑爷那眼神都不对了。”秋月一边帮她脱下被酒水弄脏的衣服,一边说道,她方才一直惦记着这事,就担心她看到世子心猿意马,在众人面前露出马脚,那不是好耍。
    温庭姝被秋月这么一说,脸瞬间臊得通红,她此刻想着方才的事仍旧觉得懊恼,不怪秋月说她。
    “小姐记得待会儿回去可别再露出马脚了。”秋月提醒道,一抬眸见小姐一脸羞愧,又赶忙说道:“不过也不怪小姐你,今日世子也不知怎么回事,突然穿了一身白,看着就跟仙人下凡似的,就连奴婢也忍不住看了好几眼呢。”
    温庭姝此刻心乱得很,听闻秋月的话,也只是笑了笑,没回话。
    更换完衣裳之后,温庭姝正要与秋月回正堂,忽然想到有一事未交代给雁儿,是关于明日要去给孙氏敬茶的事。
    “秋月,我们先去雁儿那里一趟吧,我有些事要交代她。”温庭姝说道。
    “好。”秋月拿起纱灯,两人出了屋子,打开角门,穿过幽暗的甬道,来到苏雁儿的屋门前,屋内隐隐透着光亮。
    秋月敲了敲门,没人应,推了推门是开的,两人进去并不见苏雁儿的身影,温庭姝微一思索,面色忽然一沉,随后走出门外,就在她打算离去之时,忽然听到一阵轻响,像是人声。
    温庭姝冷着眉眼,没有犹豫地往声源处走去,拐过墙角,便在前方幽暗的廊道上看到江宴的身影,还有苏雁儿,她刚好撞见苏雁儿扑进江宴的怀中,而是江宴并未推开她,反而温柔地拍了拍她的背。
    温庭姝面色阴沉地站在原处,整个心口像是被人重捶了下,这时苏雁儿却看到了温庭姝,顿时吓了一大跳,不由从江宴怀中离开,面色惨白地看着温庭姝,江宴寻着她的视线看到温庭姝,先是一怔,随后眉间蹙起。
    第46章 情伤(微修)   “是不是……
    温庭姝面色凝重地端坐在圈椅上, 垂眸看着跪在自己面前,面色惨白,遍身发抖的苏雁儿, 心头十分复杂。
    温庭姝之前一直装作不知晓苏雁儿和江宴私下来往的事, 可如今他们两人拥抱在一起被她当场撞破, 她无法再当做什么都不知。要如何处置此事, 温庭姝一时间也有些为难,为此, 对江宴也不禁多了几分怨言。
    苏雁儿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 心内算计来算计去都想不到任何办法,她如今大概已是死路一条, 苏雁儿禁不住偷觑了温庭姝一眼, 见她看起来并未动大怒, 神色甚至有些犹豫, 便哭着哀求道:
    “少奶奶,贱妾知罪,还求少奶奶莫要将此事告诉爷,否则贱妾没有活路了, 贱妾知晓少奶奶最是心善, 您大人有大量,便饶过妾身这一回吧, 贱妾保管以后不会再犯, 贱妾做牛做马来偿还少奶奶这份恩情……”
    温庭姝看着苏雁儿哭得梨花带雨,我见犹怜的模样, 不禁皱了皱眉头,不知为何,内心浮起一不合时宜的念头, 若是宋子卿知晓他的妻妾都与同一个男人不清不楚,他会做什么样的感想?不会气死过去?
    温庭姝突然觉得宋子卿挺可怜,收起这个念头,她看着苏雁儿继续在她面前苦苦求饶,不禁心生波动。
    如今苏雁儿的把柄彻底落在自己的手上,她可以随意处置她,若严重一些,她直接可以将她发卖出去,只是她做不到这般心狠手辣,而且她让宋子卿纳她为妾,是有自己的私心在的,并不是她有多么贤惠大方,多么能够容人,她不爱宋子卿,所以无所谓他纳妾,甚至巴不得他多去妾室那里,省得他来折腾自己。
    思来想去,温庭姝沉着面色,冷声道:
    “你不用把话说得这般好听,我承受不起你这一句心善,当初我让你进府为妾,是因为爷喜欢你,你进了府之后,我也当你是个安分守己的,在夫人说尽你的好话,却没想到你会做下这等不干不净的事来,你不仅辜负了爷对你的喜欢,也背叛了我。此事有关宋府的声名,也有关爷的脸面,你既然知晓自己若被人窥破会没有活路,你为何还要犯傻做下这些事来?”
    温庭姝这番话不仅是在问她,也是在问自己。
    苏雁儿内心原本以为温庭姝会重重惩处自己,甚至借此将她赶出府,她本来并不抱什么期待,但听到这番话之后,瞬间又心生希望,或许温庭姝不打算将她发卖出去。
    “都怪贱妾太过糊涂,一时错了主意,愧对少奶奶的抬爱,妾身如今已知错,定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苏雁儿哭得十分凄楚。
    温庭姝一脸肃然道:“若不是看在你无父无母端得可怜的份上,我绝对不轻饶你,这次我便替你遮盖,若还有下次,宋府是容不得你了。”
    苏雁儿听闻此言如蒙大赦,不由瘫坐在地,哽咽得不能自已,直到情绪缓和些许之后,待重新跪好给温庭姝磕了三个头,哽咽道:“承蒙少奶奶的大恩大德,贱妾感激不尽,贱妾愿意给少奶奶做牛做马报答您这份恩德。”
    “好好一个人做什么牛马。”温庭姝蹙了下眉,“爷也快过来了,快把眼泪擦一擦吧,别让他瞧出端倪。”
    苏雁儿听到温庭姝这番话非但没有止住眼泪,反而流得更凶了,她以前总觉得温庭姝是笑里藏刀之人,一但她抓住自己的把柄,定会翻脸不认人,如今她却发现是自己误会了她,心中愈发惭愧不已,又对她无比感激,“多谢少奶奶,贱妾以后定会重新做人,时刻反省自己。”
    未等温庭姝说话,门声响起,秋月匆匆走进来,禀报道:“少奶奶,姑爷来了。”
    温庭姝没想到宋子卿来得这般快,忙对苏雁儿道:“赶紧把眼泪擦一擦吧。”言罢起身迎了出去,见到宋子卿,她温婉一笑道:“夫君过来了?”
    宋子卿方才先回了主院一趟,没看到温庭姝,正觉疑惑,却不想温庭姝来了此处,往身后一看,却见苏雁儿眼眶红红的缓步走出来,剑眉不觉一蹙,视线回到温庭姝身上:“你怎么来这里了?”
    温庭姝见宋子卿语气有些不善,黛眉微动,“妾身方才想起来有些事要交代雁儿,便过来一趟。”说着笑道:“夫君是嫌妾身碍你们的事了?妾身这便走。”
    宋子卿皱了皱眉,跟着温庭姝出了门口,才向她解释道:“我并没有这个意思,你莫要误会。”
    温庭姝回头看他,微微一笑道:“我知道你方才是我以为我欺负你的宠妾呢,我可不敢做这种事,免得被你怨恨,我只是与她谈起了下她过去的遭遇,才引动她的愁肠,你若不信,可去问问她是不是?”
    苏雁儿在门里头听到温庭姝说了这番话才彻底安下心。
    宋子卿清冷的眉目掠过些许慌乱之色,“庭姝,我并无这个意思。你莫要误会。”
    温庭姝笑了笑,并不介意道:“好了,妾身也不在耽误你的好事了,快快进去吧,莫要叫新娘等急。”温庭姝揶揄了句,便领着秋月离去。
    宋子卿看着温庭姝毫无留恋地离去,心中不由浮起些许失落之色。
    经过甬道,秋月撅着小嘴,有些不甘地说道:“小姐,就这样放过了苏雁儿不成?”
    温庭姝睨了她一眼,随后叹了口气,“那能够如何?”
    秋月想了想,也觉得难办,不觉缄默下来,到了角门后,秋月打开门,刚要扶温庭姝跨过门槛,便看到前面的白衣身影。
    温庭姝亦看到了江宴,面色微冷,随后向秋月道:“你先进去吧。”
    秋月没办法,只能先回了屋,迎面碰上春花,只见她急急地问道:“小姐呢?你们不是回来换身衣裳而已么?”
    难得她这么晚了还不睡下,秋月挡着她的去路,“小姐还在苏姨娘那里,和姑爷苏姨娘两人在说话呢,你先去睡吧,我待会儿再去接小姐回来。”
    今夜是姑爷和苏雁儿大喜的日子,小姐怎么还去那边和人说话?春花虽然有疑惑,但她此刻已经困得睁不开眼,便点点头,“好吧,那我先去睡了。”
    见春花去睡后,秋月这才松口气,守在门口,等小姐归来,心头不禁替小姐担忧起来。江世子这般风流,还是应该劝小姐和他散了吧。
    “你打算如何处置她?”
    两人在隐蔽的一棵大树下,月色照不到此处,显得很幽暗,他倚着树,目光落在她的脸上,因为光线太暗,温庭姝看大不清他此刻神色,只觉得他目光有些莫测。
    “怎么了,怕我重惩她?”温庭姝语气淡淡的,不由对他露出嘲讽的神色,“你且放心,她好好的,不会有事。”
    “你帮她把此事遮盖了?”江宴忽然微笑了下,目光透出洞悉之色,“她如此大的把柄在你手上,我以为你会借此将她赶出府中,如此你就可以独享你的夫君,然而你却当做什么事都不曾发生过,你希望她继续留在你夫君身边,你其实根本不爱你的夫君吧?”
    江宴一语中的,令温庭姝瞬间处于下风。不得不说江宴真的很擅长掌控局面,不管对他再不利的局面他都能从容应付,三言两语便将主动权抓到自己手中,让人不自觉地跟着他走。
    如果是往常,温庭姝一定会面红耳赤地反驳她,可是如今她感到有些累,不想与他说任何话,尤其是在她内心憋着随时可能爆发的愤怒,而他却依旧淡定自若的情况下,温庭姝更加不愿意与他说话,“世子,我有些累了,今夜你先回去可好?”
    温庭姝说着便要走,江宴却直起身,拽住她的手,目光微变,“不问问我为何与她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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