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觉得韩清姑娘这般不矫揉造作的行事作风,格外可爱。
    燕挽亭猛地偏头看着夏秋潋,狭长的凤眸一眯,抿唇轻轻哼了一声。
    可爱?我看她分明就是轻佻顽劣。
    说完见夏秋潋还看着楼下的韩清,脸上还隐约可见一抹轻笑,脸色一僵,便又重重哼了一声,拂袖而去。
    夏秋潋转头看着她的背影,有些疑惑的问道。
    殿下要去何处。
    送她走。
    燕挽亭头也不回的挥了挥手。
    管她是什么小师叔,先把她送走才是,送的越远越好,最好让她永远别来华清宫。
    燕挽亭眉头紧蹙,师叔还不知什么时候还接走韩清,她还不如自己亲自将人送进谷中去。
    师祖逃命的功夫韩清尽得真传,她若是要跑起来,就像只山林中的猴子,莫说燕挽亭,恐怕就连凤游的轻功怕是都追不上她。
    况且她举止又这般轻佻,还不通礼数,回华清宫的路上她就一直觊觎秋潋,若是让她留在此,说不定一趁燕挽亭不在,就偷偷溜进枫林阁。
    秋潋身子娇弱,如何反抗的了,若是让韩清占了便宜去.....
    燕挽亭越想,越觉得不能将韩清留在此,一下楼,就将趴在韩清肩头的玥儿一把抱下,交给了身后的一个侍女,吩咐她将玥儿送上楼去给夏秋潋照顾。
    她微微皱着眉头,用衣袖擦了擦玥儿额头的汗,柔声与她说道。
    玥儿,你玩了许久了,瞧你满头大汗,一会就要用晚膳了,先去找秋潋姐姐。
    清姐姐,你明日还会来找我玩吗。
    玥儿被侍女抱着,依依不舍的看着韩清,水汪汪的大眼睛几乎要闪出泪花了。
    自然要来,明日我就来找玥儿玩。
    韩清笑嘻嘻的凑了过来,神秘的眨了眨眼,两手空空的在玥儿面前晃了晃,可一眨眼的功夫,她手上就多了一根晶莹剔透的玉笛。
    哇。
    逗的玥儿一边鼓掌一边崇拜大叫。
    清姐姐好棒,清姐姐好厉害。
    燕挽亭看着韩清手上那熟悉的玉笛,眉头紧皱的低头往腰间看去。
    果然,在她没有丝毫察觉之下,韩清就轻而易举的把玉笛偷走了。
    韩清脸上还贴着那滑稽的胡子,把玉笛递给玥儿,还偏头得意的向燕玩亭吐舌头做了个鬼脸。
    乖啦,这个送给小玥儿,明天姐姐再来找你玩。
    被挑衅了的燕挽亭并未当场发怒,只是淡淡的瞥了一眼玥儿手中的玉笛,转头看着一脸嘚瑟的韩清,唇角轻轻一挑,负手道。
    小麦,带上这位小师叔一起,本宫送你们回谷。
    燕挽亭在前牵着小麦,韩清在中间,阿素则是跟在她身后。
    一行人进了通往天机谷的暗道。
    韩清似乎有些怕阿素,走在阿素身前时,不时的回头偷看阿素一样,还时不时的伸手摸一摸背,小声嘀咕着。
    别偷袭我阿。
    显然阿素此前的那一剑,的确让她受惊了。
    暗道里两旁隔着不远墙上就挂着火把,尽管如此,暗道中仍是昏暗,只能勉强看清脚下的路。
    燕挽亭牵着小麦走的极快,而在阿素锐利双眸的紧盯之下,韩清的步伐时快时慢,不一会就落了下来。
    直到看不到燕挽亭的声影。
    好不容易走到一处分岔口,韩清停住了,两个洞口长的一模一样,她走过去嗅了嗅气味,果断选择了偏左的洞口。
    韩姑娘,你选错路了。
    阿素抱着长剑,站在她身后,在昏暗的灯光下,她锐利的双眸就像是盯着猎物的狼。
    韩清转头看着她,嚣张轻佻的人,此时竟有些怕了,往后退了两步。
    我...我不信你。我嗅到小麦身上的气味了,她们就是往左边走的。
    韩清之所以敢调戏了辞甚至燕挽亭,就是仗着自己从未被人抓住,被人追上的轻功。
    可是在这般狭窄的暗道里,她的轻功可就派不上什么用场了,所以面对阿素时,她才有些虚。
    你若不信我,那你就往左边走吧。
    阿素嗤了一声,抱着长剑看也不看她一眼,就往右边的洞口走去。
    阿素的身影才不见,韩清就哼了一声,眉头一扬。
    信你才有鬼,居心不良定是要暗算我,我往回走,看你怎么办。
    哼着不成调不成曲的歌,韩清一蹦一跳的往回路走。
    可是走着走着,她才猛然发现,眼前竟是出现了一条死路。
    这。
    韩清慌了,便准备再往回走,可走了几步,就发现面前又是一条死路,而她身后却悄然闪过了一道白影。
    饶是一个人自由自在调皮捣蛋,谁也不怕的韩清,此时也忍不住害怕的咽了咽口水,她抖着手摸了摸下巴快要掉了的胡须,猛地一转身。
    就看到了面前,一脸冷漠神情诡异的阿素正抱着长剑站在她背后。
    韩姑娘,你这是要往哪里去,不跟着我,可是会迷路的。
    明明两边都是死路,阿素却像凭空出现的一样。
    韩清觉得自己身上的汗毛都倒立了起来,额角的冷汗瞬间冒了出来。
    你...你想干什么,我是...我是你们殿下的小师叔,你...最好给我退两步,你吓死我了。
    阿素冷冷一笑,看着韩清被吓白了的脸,有些暗喜。
    韩姑娘,你以为去天机谷的暗道,就一条路走到底阿。你若是不紧跟着我的步子,我怕你就是饿死了,也找不到出口。
    说完便转身就走。
    韩清抬头一看,刚刚还是死路的地方,竟然又通了,幽幽暗暗的一条暗道不知伸向何处。
    此时也没有别的办法了,韩清咬咬牙,缩了缩身子加快步子,跟上阿素。
    这鬼地方,怎么赶紧阴森森的呢。
    早知道她才不来找什么师姐,都怪白胡子老头骗她,说师姐的山谷什么都有。
    这下怕是山谷没见到,就被前面那个诡异可怕的小姑娘给吓死了。
    阿素抱着长剑,唇角露出一丝恶作剧般的轻笑。
    殿下可是吩咐过,让她好好照顾照顾这位小师叔呢。
    这条路,韩清怕是要走上许久了。
    燕挽亭一到谷里,就询问了几句,得知了辞带着福安回了谷,便照例去见见了辞,也商讨商讨怎么处理这位突然冒出来的小师叔的事。
    竹屋里灯火通明一片,燕挽亭上前去,正想敲门。
    却耳尖的听到了几声带着哭腔的喘。声。
    细细的轻轻的。
    燕挽亭愣住了,举起的手也僵在半空中。
    那声音她可熟悉的很,不就是福安的声音吗。
    师父,疼。
    福安哭腔中迷迷糊糊挤出的字眼,让燕挽亭彻底呆住了。
    这是...在做什么。
    白皙精致的面庞瞬间红了起来,过了一会又白了起来。
    燕挽亭紧蹙眉头屏住呼吸,后退两步,快步离开了。
    仿佛一道晴天霹雳,劈在了燕挽亭的脑子里。
    师叔她,应该不会....吧。
    第123章 你说的!
    燕挽亭恍恍惚惚的回了华清宫,直奔夏秋潋的枫林阁去了。
    此时已是傍晚时分,玥儿用完了晚膳,跟着青鸳去草地玩蹴鞠。
    同以往一样,叫守在门口的侍女无需通报,燕挽亭就推门进去了。
    只不过凑巧的是,夏秋潋正站在床榻边换衣裳。
    喂玥儿用晚膳时,玥儿不小心打翻了桌上的汤羹,弄脏了她的衣裳,所以乘着青鸳带玥儿出门玩,夏秋潋便想自己把衣裳换了。
    不曾想,才脱下衣裳,燕挽亭就一脸失神的推门而入了。
    房内花盏灯笼里的烛火摇曳,光影略显昏暗,燕挽亭一抬眼就朦朦胧胧的看到夏秋潋背对着她站在床榻边,衣裳褪了一半连着衣袖落在她腰间,而白皙修长的玉背暴露在空气中,散发着淡淡的柔光,优美诱*人的蝴蝶骨随着夏秋潋的动作若隐若现。
    肤如凝脂,青丝如泼墨,相衬相配格外惹人遐想联翩。
    燕挽亭看呆了,她楞在那一动不动,眼也不眨的盯着。
    从认识夏秋潋起,原本觉得自己无欲无求的燕挽亭才猛然发觉自己原来对女人的身体,那么的渴望,渴望触碰渴望亲吻。
    以前燕挽亭想过用强,抱着得不到她的心也要得到她的人的想法。
    可真的想要动手的时候,却又下不去手,若不是两情相悦的欢愉,于她来说,又有何意。
    而现在。夏秋潋才刚刚与她表明心迹没几日,她不敢太过急切,怕因自己的一时放纵,吓坏了夏秋潋。
    夏秋潋很快就察觉到了燕挽亭的呼吸,她背对着燕挽亭,苍白的面容染上一抹羞红,但她不慌不忙的将褪下的衣裳,重新穿了回去,慢慢的系好衣带,然后悠悠转身,看着那收回目光一脸失望的燕挽亭。
    殿下入秋潋的房门,仿佛是入自己的闺房。
    言外之意,便是提醒燕挽亭下回来,是要敲门的。
    燕挽亭舔了舔干涩的唇,挑眉对着夏秋潋笑了笑,上前去伸手揽住她的腰肢,便凑头埋在夏秋潋肩畔,深吸一口气。
    正是如此,日后我便就在枫林阁住下了。
    一想到燕挽亭不知盯着她看了多久,夏秋潋便觉得羞怯,她眸中的恼意还未褪去。
    殿下果真如此大胆。
    嗅着夏秋潋身上的幽香,燕挽亭闭眸咽了咽口水,蹭着夏秋潋玉肩,语气略带颤抖。
    秋潋,我想...
    夏秋潋似乎察觉到了燕挽亭的情动,原本就缭绕红云的面上,娇嫩的颜色又深了几分,她轻轻的推了推燕挽亭,企图转开她的注意力。
    殿下用了晚膳吗。
    燕挽亭手,已经不安分的在夏秋潋的腰间,轻轻游走起来。
    不过夏秋潋的问题,她还是乖乖回答了。
    没,刚刚从师叔那回来。
    夏秋潋咬着唇,垂在身侧的手,一点一点握紧。
    福安可找到了。
    福安...师叔。
    燕挽亭的动作突然停了,她睁开眼从夏秋潋身上抬起身,微红的双眸一点一点的填满了理智。
    一提到福安和师叔,燕挽亭就仿佛被泼了一盆冷水,刚刚还意乱情迷的人,瞬间就皱起了眉头,有些为难的咬着唇在夏秋潋面前来回踱步。
    燕挽亭住了手,夏秋潋轻轻送了口气,可不知为何,心底却又隐隐有些失落。
    原来燕挽亭在对她情动时,也能这般自如的收放自己的情绪吗。
    燕挽亭并不知夏秋潋所想,她只是眉头越皱越紧,神色间竟然有几分迷茫不解。
    夏秋潋轻声问道。
    怎么了,殿下这般焦虑,莫非福安小太医出事了吗?
    的确出事了,还是大事。
    燕挽亭喃喃了一声,连忙抬头看着夏秋潋,急切的问道。
    秋潋,你觉得师叔和福安的关系如何。
    夏秋潋侧头想了想,便道。
    了辞前辈对福安很是宠爱,福安对了辞前辈也很是依赖尊敬。
    燕挽亭神色复杂的深吸一口气,叹道。
    师叔的确宠爱福安,师叔徒弟众多,她最疼的也就是凤游和福安。若是她们二人比起来,师叔也是更偏心福安一些。
    夏秋潋见燕挽亭甚是纠结,便干脆轻笑一声道。
    福安是了辞前辈带大的,感情自然比寻常人亲厚一些。殿下为何突然执着于此,莫不是,殿下是吃味了。
    夏秋潋的激将法,对燕挽亭格外有用,轻描淡写的这么一说,燕挽亭就如同竹筒倒豆子一样,一股脑说出来了。
    我为何要吃她的味,师叔如何疼爱福安我都不会吃味,可是,可是她疼爱的太过分了,竟疼到床榻上去了,你叫我如何....
    夏秋潋一怔,但仍是很平静的问道。
    嗯?此事,殿下可曾亲眼所见。
    这事燕挽本就没想过要瞒着夏秋潋,便有些颓然的挥了挥衣袖坐下了,无奈道。
    亲耳所听。
    叹了口气后,燕挽听又抬起头,有些意外于夏秋潋的不意外。
    秋潋,你就不觉得意外吗,师叔跟福安,她们...我一直觉得她们情同母女。
    夏秋潋摇摇头,坐在燕挽听身旁,抬手替她倒了杯茶,淡淡道。
    殿下是忘了吗,了辞前辈其实比福安大不了多少岁,养育福安时,前辈自己也不过是个半大的孩子,说她们是母女实是相差甚远。而她们十几年朝夕相处,同榻而眠,就算日久生情,也不是什么怪事。
    虽然如此,可我仍是觉得怪怪的。
    燕挽亭知道夏秋潋的意思,可她从来就以为了辞是把福安当作是女儿一般疼爱的。
    如今她们突然之间....
    燕挽亭自然有些接受不了。
    夏秋潋语出惊人。
    殿下难道不觉得,了辞前辈之于福安,就如同陈妃娘娘之于殿下吗。
    燕挽亭突然听到陈妃娘娘,面容瞬间僵住了,神色一点一点的低落了下去,她垂头眸中闪过一丝悲痛,低喃一声。
    表姨娘。
    从陈妃走后,无人再敢在燕挽亭面前提起陈妃,就是怕引她心痛。
    话一出口,夏秋潋便知自己说错了话。
    陈妃是燕挽亭心中无法抹去的哀痛。
    见燕挽亭神情低落,她咬着唇,伸手覆在燕挽亭手上,懊恼道。
    殿下,我...
    燕挽亭没有抬头只是打断了夏秋潋的话淡淡的说了句。
    我知你是无心。
    夏秋潋知道燕挽亭不开心了,她起身先去唤人叫御厨做好晚膳,再送来一份。
    然后静静坐在燕挽亭身旁。
    燕挽亭的情绪低落一直持续到了沐浴后,躺在床榻上,还是闷着一言不发。
    也不像寻常一样,搂着夏秋潋,反倒是背对着夏秋潋,弓起身子。
    夏秋潋看着燕挽亭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
    她凑身过去,脸贴在燕挽亭的背脊上,双手自后环住了燕挽亭的腰肢。
    她轻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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