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以身相许给我憋回去!”月楹打断他。
    萧沂低低地笑了起来,“原来楹楹想要我以身相许啊,我本想给你银票的。”
    这男人惯会耍心眼子!
    他就是在调侃她,什么银子,他根本不会给的,月楹整理了下衣服,“哼,王爷王妃已经给了我赏赐。”
    月楹站起来,王爷王妃可大方多了,实打实的银子,一千两的银票塞进了她的荷包。
    “他们……迟早该给你的。”萧沂的手往被子下放了放。
    为什么总觉得他话里有话?
    月楹回房,摸了摸袖中,嗯?怎么什么都没有?
    她明明藏了根金针的。
    月楹回忆了一下刚才的动作,应该是在亲吻的时候被萧沂拿走了。
    月楹重重拍了下桌子,桌上的茶水都在震动,刚治好他就翻脸不认人了,还是昏迷着好!
    睿王妃的蛊解了之后,几月前的记忆翻涌上来,“当时我求的签文,说我会遇见贵人,逢凶化吉,赠我八字心怀坦白,言行正派。”
    “心怀坦白,言行正派,不正正大光明吗?”
    “十五月圆,正大光明,指的就是月楹!”睿王妃一点即通。
    睿王见她激动,“你小心些,肚子里还有孩子呢!”
    睿王妃摸着肚子,“肚子里这孩子还多亏了月楹,您说咱们认她做个干女儿如何?”睿王妃想着给月楹提一提身份,至少让她脱了奴籍。
    睿王:“……程儿你是不是忘了,认了月楹做干女儿,不言怎么办?”
    “忘了这茬,不言到底怎么回事,人在他房里,他就准备让人家丫头这样不明不白地跟着他?”她一时高兴,还真忘了。
    睿王瞧着萧沂这状态,与他当年差不离,估计是人家姑娘不同意。
    睿王妃恨铁不成钢起来,“人都在他房里了,他还搞不定,我这当娘的也没法帮他。”他们自是不知两个小辈之间的纠葛,只以为因着身份问题,其实是两心相悦的,萧沂不敢提,月楹也不敢问。
    “是怕我们介意她的出身吗?不行,我得说他两句去。”
    “唉唉,孩子间的感情问题,是他们自己的事,咱们越掺和越乱,且让他们折腾吧。”还有的折腾呢,了怀大师的判词不会有错。
    睿王妃还是觉得太委屈月楹,借着给萧沂送东西的借口,往他房里送了许多女儿家用的衣裳首饰,势必要让月楹在心灵上受的委屈从物质统统补回来。
    一连几天,月楹被礼物淹没,各种金银珠宝摆在她面前,月楹承认有那么一点点心动,尤其是好看的衣服和首饰,姑娘家所求也就这些了,王妃真是太懂女人了!
    救她的人睿王妃会感激,害她的人睿王妃也不会放过。
    白青卉与白婧璇,这对不知何时勾搭在一起的姑侄,她一个都不会放过。
    依木娜招出来的事情不少,老宁安伯与前宁安伯夫人的死都与白青卉脱不了干系。
    宁安伯中的迷魂蛊并不难解,解蛊后,宁安伯神志恢复,想起白青卉所作所为,与自己被控制做下的恶心事,险些没气疯。
    睿王妃便将白青卉丢给宁安伯自己处置,落在宁安伯手里,白青卉的下场只会更惨。
    很快,白青卉被指控杀人罪名,有依木娜作证,她想抵赖也无从辩驳。两条人命,白青卉的下场不会好到哪里去。
    白婧璇听说了白青卉已被处置,哭求着睿王与睿王妃放过她,“姑母,侄女,侄女只是一时糊涂,我不想害您的,是她逼我!”
    睿王妃瞟她一眼,演技还不如她年轻时候呢,“一时糊涂?我看你野心大得很!”能被白青卉蛊惑,证明她本就心术不正。
    “白婧璇你自以为聪明,却是在作死!人可以蠢,但不能自作聪明!”
    睿王妃已经从白青卉口中得知了她们合作的经过,白青卉早就看出白婧璇这个侄女不甘心被嫁出去,只能在睿王妃面前装乖。
    白青卉哄骗她说,睿王妃不会给她找一个好婆家的,睿王妃憎恨白家人,对白家的姑娘也不喜。
    白婧璇结合睿王妃的态度,对此深信不疑。
    白青卉告诉了她痴情蛊的作用,说只要帮她控制了睿王,那她很快就会成为新的睿王妃。
    届时她会让萧沂取了白婧璇,毕竟父母之命,萧沂即便不愿也不能违抗。
    “姑母,我轻信了她!”
    “蠢货,当父王母妃都没了不成,再不济还有圣上,我若身死,六郎再娶,这么奇怪的事情难道会没有人调查?你们这些见不得光的手段,瞒的了谁?”
    白青卉得逞了这么多年,只是因为没有人在意她,一只阴沟里的臭虫长大了,竟然以为自己能够翻天。
    睿王妃都不屑于骂她们,她当即修书一封送往白家,以极严厉的语气说明了这件事,白婧璇她不想处置,处置起来会脏了她的手。
    发生了这样的事情,白家人也深感没脸,派人将白婧瑶与白婧璇都接了回去。
    正憧憬着自己能嫁入王府的白婧瑶完全不知发生了何事,就被送回了宁远。
    还闹了好一通不肯走,最后睿王发话,白婧瑶才消停,乖乖回家。
    白婧瑶走了,明露是最开心的,终于不用面对那恼人的狗皮膏药了!
    “太好了!王爷王妃真是明智!”明露感叹道。
    月楹可惜道,“该卖她两盒雪肤膏再让她走的。”
    明露:“……王妃送你这么多珠宝还不够吗?”
    “谁嫌钱多啊?”其实是因为不是自己挣的花起来有点没底气。
    明露道,“说得也对,月楹你的医术,去宫中做个太医也绰绰有余。”月楹没有瞒明露给王妃解蛊的事情,这事也瞒不住。
    “太医可比咱们月例高,不过也不好,伴君如伴虎,前几日有个太医还被问斩了呢!”
    月楹问道,“哪个太医,出了什么事?”
    “你竟不知吗?外头都传疯了!”这事情满京城的人都在讨论,“陛下染了药瘾!”
    月楹暗道不好,“你怎么知道的?”这事是绝密,只有刘太医,萧沂还有皇帝的几个近身侍从知道。
    如果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了,那泄露消息的不就是……
    “那太医也是不知轻重,随意将这事说了出去,惹得陛下震怒,落得那般下场,进了飞羽卫昭狱的人,还没有能全乎出来的。”
    “不可能!”
    第59章 你没有自由,便来剥夺我的……
    刘太医不可能会那么做!
    他不是不知轻重的人。
    “月楹, 你怎么了?难道你认识那太医吗?”月楹这么激动,明露觉得奇怪。
    月楹也没瞒他,“上次去木兰围场,遇见过一个太医, 照顾了我许多, 不知是不是他?”
    “不一定是你认识的那位太医, 你别担心。”具体是谁明露也不清楚,只知道有这么个人。
    月楹知道就是刘太医, 皇帝中药之事只有他们几人知道,不会有别人。
    外面早就传开了事情, 王府里不可能一点风声都没有, 除非……除非是有人故意不让她知道。
    “明露姐姐,你方才说是飞羽卫处置了那个太医?”
    “是呀,陛下亲自下令的事情, 一般都是飞羽卫的人去做。”
    是萧沂故意不告诉她的!
    “飞羽卫便如此不分青红皂白吗?”月楹凄声道。
    “嘘——”月楹捂住她的嘴, “小声点,飞羽卫不过依命令行事, 陛下的命令又岂是他们可以违抗,况且这都是司空见惯的事情了。”
    飞羽卫有先斩后奏之权,许多事情都可以善自处置。
    月楹的心衬到谷底, 这么说来, 刘太医真的没救了吗?
    月楹呆愣愣的坐在床沿,一时间心情有些复杂。
    明露叫她也没反应,她有些慌,跑出去找萧沂,找不到萧沂找到夏风或者燕风也是好的,但没有一个人在府里。
    明露再次回房, 月楹已经恢复了常态,只是眼中有些掩不住的悲伤,人也一下子落寞下来,似乎缺少了生气。
    接近亥时,萧沂终于回府,明露立即将月楹的不对劲告知萧沂。
    “月楹怎么了?”
    “奴婢也不知怎么回事,说完那个太医的事情,她便闷闷不乐的。”
    “太医?你将太医的事情告诉她了?我不是下过命令不许任何人提起吗?”
    “您什么时候下的令?奴婢不知啊!”明露一脸无辜。
    萧沂回忆了下,前也下命令的时候明露还真不在,他抿抿唇,这下麻烦了。
    不过这事情也瞒不住,她早晚得知道。
    萧沂还没想好怎么和她解释,他来到厢房,月楹看见他人,瞳孔有了焦距,一下子站起来,“刘太医的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怎么就走漏了消息,刘太医怎么可能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
    萧沂扣住她的肩,“楹楹,你先别激动,我慢慢告诉你。”
    月楹坐下来,“你说!”
    “消息确实不是刘太医泄露的,是西戎人。”萧沂坐在她身旁,“在陛下眼里,他染了药瘾之事只有我们几人知道,此事一泄露,刘太医拥有最大嫌疑。”
    毕竟太医院本就不干净,刘太医说不定也是西戎奸细,皇帝多疑,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等萧沂知道这事情的时候,已经有些晚了,刘太医被带进了昭狱。
    “后经查实,是明婕妤将陛下的病情通知了外头的西戎人,意在扰乱民心。”皇帝染上药瘾,这是绝对的抹黑他的好机会,西戎人可以拿此大做文章。
    月楹听明白了,她说话的声音都在发颤,“所以,刘太医成了陛下龙威下的牺牲品?”
    “楹楹,陛下是不会认错的。”
    即使皇帝知道自己错了,也会讲错就错,何况只是死了一个微不足道的太医。
    月楹第一次直面皇权的大压,她从前只是听说,并没有这般真切的感受,等到自己身边的人,一个月前还在和你说话的人,真的死去。她才惊觉,这里是视人命如草芥的古代。
    皇帝想要一个人的性命,易如反掌。
    月楹觉得自己身上仿佛压了一座大山,一座名为命运的大山,很沉很沉,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她神色痛苦地捂着脸。
    “不言,放我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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