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婧璇早不想在这里呆了,她必须要通知那人这个消息,月楹的本事还真说不准能看出些什么来,若真被发现,那可就大大不妙了。
    晚间,一个人影从角门溜了出去,乘着夜色来到一家红门大户的后门,将纸条放进了后门墙角那块松动的砖石内。
    “姑娘,消息已经送过去了。”
    “送到便好。”白婧璇也是战战兢兢等消息,她做这一切,已经是豁出了全部,她不能让此事出一丁点的差错,否则她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她们全然不知道,此时她们的一举一动已经被人所洞察。
    “百四小姐身边的丫鬟,去了宁安伯府。”
    “宁安伯府,白氏?”
    萧沂几乎都快忘记自己这个姨妈了,自老宁安伯去世,白氏一直深居简出,不曾与人深交,与他们睿王府更是没有往来。
    萧沂大抵知道些往事,这位白姨妈与自己的母亲似乎是不合的,只是母亲不愿提起白家往事,他便也对这段往事知之甚少。
    他也没有多宁安伯府过多关注,现在想来,的确有很多不合理的地方。譬如白青卉到了宁安伯身边后,原本的宁安伯夫人便开始重病不起,任谁也不会觉得这是个巧合吧。
    在宁安伯死后,新任的宁安伯竟然没有对这个继母做出任何的处置,反而对她极其尊重,比亲生母亲还要好。
    “白氏的身后,应该有一个蛊师。”月楹道。
    “宁安伯被蛊控制了?”
    “应该是这样的,否则解释不通。”如果宁安伯是中了蛊,那一切都合理起来。
    而且,恐怕老宁安伯的死,也与白氏有点关系。
    萧沂找到父亲,告诉他白氏就是幕后之人。白氏与白婧璇同为白家人,她作为姨妈,送点东西给两位侄女再正常不过,谁会知道这东西里会藏了害人性命的蛊虫呢?
    “白青卉!是她!这么多年,她竟然还没有放弃吗?”
    月楹竖起耳朵,感觉老一辈的感情纠葛,似乎也挺复杂的。她拿了盘点心糕点,准备听故事。
    萧沂无奈一笑,“爹您仔细讲讲当年的事吧。”
    睿王长叹一声,“当年……”
    当年白家从众多女眷中挑出了白青程与白青卉两个容貌才情都出众的女儿,给当时的宁安伯送去。
    白青程却在送往京城时逃了,众人只知白青程逃了,其实白青卉也是一并逃了的。
    不过白青卉比白青程多了个心眼,叫自己的丫鬟穿着自己的衣服代替她。
    白青卉与白青程两个独身姑娘,没做什么充足的准备,一出门被骗光了银子,幸好遇上了当时微服的睿王。
    彼时睿王被皇帝夺了兵权,踌躇不展,白青程善解人意又活泼可爱,两人很快坠入爱河。
    然,白青卉也对这个救人的男子一见钟情,而睿王眼里心里只有白青程,甚至对她提出的可以两女共侍一夫的提议也视而不见。
    白青卉一气之下将两人的下落通知了宁安伯,宁安伯立即派人来抓。
    “白青卉那时只以为我是个无权无势的富家公子,只要程儿被宁安伯带回去,我就没办法了。”
    出乎白青卉意料的是,救人者竟然是当今皇帝的堂弟,宁安伯也得卖他一个好。
    “我与你娘成婚后她也有过纠缠,只是都被我挡了回去,后来她进了宁安伯府,我们之间就再无联系。时隔多年,她到底图什么?”
    月楹咬了口松饼,视线落在萧沂身上,“您在她最危难的时刻帮了她,就如同一个她得不到的珍宝,对于偏执的人来说,得不到的东西,即便谋划上十几年,只要有机会,她便会动手。”
    萧沂听出她在指桑骂槐,“楹楹,我与她不同。”
    “对我来说,你们是一种人。”月楹一针见血。
    “楹楹,你不能……”
    睿王不耐烦打断他们,“你们的事情以后再说,先把程儿的蛊给我解了。”什么时候不能谈情说爱,非得这时候,这帮小年轻,真是没有他们当年干脆。
    月楹手托着脸,“这事我们没办法,恐怕还得您来解决?”
    “需要我怎么做?”
    月楹狡黠一笑,“您知道美男计吗?”
    睿王:“……不会是……”
    “没错,就是您想的那样。宁安伯夫人既然对您下了痴情蛊,那母蛊多半在她身上,而她还不知道子蛊已经被我封住,您尽可以装作被她迷惑,趁机套出噬母蛊的母蛊所在。”
    睿王满头黑线,这都什么事!
    萧沂忍俊不禁,“为了娘,您就忍忍吧。”要他爹这么大把年纪去使美男计,也确实有点难为他了。
    睿王顿了顿,把心一横,“为了程儿,也只能这么做了。”
    月楹心里给他点赞,瞬间觉得睿王的形象高大不少,比他儿子强一万倍!
    “可是要如何接近白青卉呢?”
    月楹道,“这您不用担心,只要您出门,她会找机会来接近您的。”
    白青卉应该也想试试痴情蛊的威力,只不过睿王不出府,她也不能贸然进来,应该一直没有机会实验痴情蛊的效果。
    “白青卉狡猾,恐怕不会那么容易说出母蛊所在。”
    “我有办法。”她可以临时制作一只假蛊虫出来,人找不到的东西,蛊可以。
    假蛊虫与母蛊虫在一定距离内可以互相感应,从而找到母蛊所在。
    但这个方法,有一个弊端,就是她不能确定找到的蛊虫是不是要找的噬母蛊的蛊虫,只能判断这人身上有没有蛊,而且还有距离限制。
    月楹有些懊恼,“要是能找到一个精通蛊术之人就好了。”她的办法局限还是太多。
    “宫中的太医没有擅蛊的。”
    月楹忽然想起一个人,“或许有一个人可以。”
    “谁?”
    “芝林堂少主人,邵然。”月楹与他探讨过医术,言语之间发现他对蛊术颇有所得。
    “那快去请人来吧。”睿王迫不及待,全然没有注意到儿子的脸色已经很难看。
    事关睿王妃,萧沂即便不喜邵然,也不会在此刻意气用事。
    “找邵然可以,别透露是睿王府的事。”
    “为什么?”月楹不解。
    萧沂道,“之前,我险些砍下他的手。”
    “什么?!”月楹是真的被吓到,很快反应过来,邵然被砍手之事估计与她逃跑之事有莫大的关联。
    “萧沂,你真是病得不轻!”怎么可以这么不分黑白就去砍人家的手,月楹气极,也不管睿王在场,自顾自跑回了浮槎院。
    睿王不怪月楹无礼,反而埋怨起儿子来,“还愣着做什么,快去哄哄。你脑袋是木头做的吗,要是耽搁了你娘的事,看我怎么教训你!”
    萧沂:“……”突然感觉自己不是亲生的。
    萧沂被老父亲一脚踹出门,睿王放言,解决不了事情就别认他这个爹了。
    月楹回屋就插上了门栓,任凭萧沂怎么敲门也不出来。
    “楹楹,你开门。”
    敲了许久还是无果,明露猫着身子出现,她不过就算披件衣服出来上个茅房,怎么就回不了房了呢?
    夜间凉风一吹,还有些冷,她抖了抖身子。
    萧沂见状,“楹楹,明露还在外面,你舍得她挨冻?”
    月楹还是开了门,看见萧沂得意洋洋的脸,就一阵不爽!
    就知道拿她的心软说事。
    明露裹紧自己,侧身钻进屋,一头闷进被子,她什么都听不见。
    萧沂也没辜负明露创造的条件,趁机将人打横抱起回自己的屋子。
    月楹挣扎着,“萧沂,你放我下来。”
    “你可以喊得再大声些,我不介意院里所有人出来看!”
    月楹恼火更甚,一口咬在他的肩头,使劲了全身的力气。
    萧沂任凭她咬,一路抱着回房,丢上了榻,“轻些咬,仔细牙疼。”
    月楹松口,呸了两声,这人皮肉真硬,咬得她牙发酸。
    “可出气了?”
    “没有!”
    萧沂扯下自己的腰带,露出精壮的上半身来,右肩上鲜红的牙印正往外留着血,足见她的用力。
    “你做什么?”月楹往后退了退。
    萧沂把光洁的手臂送到她面前,“接着咬。”
    自虐狂又上线了。
    月楹推开他,“我对你的肉没兴趣,你自己记得吃药。”月楹怀疑是不是上次气吐血伤到脑子还没好,不应该啊,这都过了十几天了。
    “不生气了?”
    他总是避重就轻。
    月楹质问,“萧沂,我们之间的事,我不希望牵扯到旁人。”
    “叫不言,你又忘了。”
    又开始不正常了,月楹顺着他,“不言,邵然是无辜的。”要不是这人脉象没什么问题,月楹真要怀疑他也被下蛊了。
    萧沂欺身上前,轻咬了下她的唇瓣,“我不想在你口中,再听见他的名字。”
    “可是……邵然他……”萧沂又吻上来。
    月楹捂住嘴,还有完没完了,能不能正常交谈了?
    “行,我不说,我写!”非得逼她大半夜连毛笔字吗?
    萧沂眉眼含笑,又在她唇上轻啄一口。
    “我没提你怎么还亲?”
    “楹楹真乖,奖励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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