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沂反手一扔,箭矢如流星般直射黑衣人的胸膛。
    他放开了她,什么话也没有说,抿着唇离开。
    仿佛他们就如同两个陌生人,他方才的举动只是举手之劳。
    月楹想喊他,却又想起他绝密的身份来,忍住了询问的念头。
    “指挥使,已全部拿下!”飞羽卫众人押着黑衣人,回禀道。
    为防止他们自尽,抓住的第一时间,就是卸了他们的下巴。
    萧澈捂着手上的伤走过来,怒气冲天,“你们也胆敢刺杀本殿。”说着提剑欲刺下去。
    “铮——”萧沂以折扇挡住了萧澈的剑。
    “本座抓到的人,殿下无权斩杀!”
    若是燕风在这儿,定然知道,萧沂一旦自称本座,代表他现在很生气。
    面前的飞羽卫指挥使是皇帝的人,即便他是皇子也不能指责什么,萧澈忍下气,“本殿只是一时气急。”
    “这干人等,都要交由陛下发落。五皇子还是先行回去。”萧沂道。
    萧澈咬牙,飞羽卫抓到的人,就没有撬不开的嘴,他并不确定后来来的那帮黑衣人有没有全部死亡,如果落下一两个在飞羽卫手里,那父皇定然会知道他今日的所作所为。
    萧澈心焦不已,这事请不能让父皇知道!但人在飞羽卫手上,他又没有办法。
    “殿下还是回去治伤吧。”
    萧澈一时也想不出法子,只能先回营帐。
    月楹见黑衣人皆已伏诛,将有些晕乎的刘太医扶起来,往萧沂身边走。
    对于飞羽卫,刘太医是只听说过他们的威名,飞羽卫指挥使也是头一回见,“多谢指挥使大人。”
    萧沂冷冷道,“不必。”
    月楹看见他的手在滴血,猜想是方才抓羽箭时划破了手,想说什么又顾忌着刘太医,到底没有说出口。
    萧沂对一旁吩咐道,“来人,将刘太医送回去。”
    萧沂背着手离开,自始至终没有多看月楹一眼。
    月楹凝望他的背影,她还想将猜测告诉他呢,怎么走了?还是待会儿回营帐再说吧。
    第40章 预备逃跑前几天
    刘太医受惊不轻, 回到住处,发觉太医帐里的人几乎都没了,忙喊着让小徒弟去煮两碗安神汤压压惊。
    小徒弟姓陈,一脸关切道, “师父, 你们也遇上了刺客?”
    刘太医扶着老腰, “你这话的意思是除了五皇子还有人遇上了刺客?”
    小陈道,“是呀, 方才九殿下浑身是伤的回来,将所有王太医, 赵太医都召了过去, 听说情况极其凶险。”
    月楹诧异,“遇刺的是九殿下?那陛下呢,有无受伤?”
    “陛下?”小陈一愣, “倒是没有听闻。”
    不对, 这不对劲!
    萧澈与萧浴都造到了袭击,而北疆人原本要下手的皇帝却安然无恙, 怎么想怎么都不对劲。
    难道,是乌木尔在骗他们?北疆人的目标是两位皇子,而不是皇帝?
    “太医呢!太医!”外头又急切的跑进来一个侍卫, “五殿下受伤, 快去医治。”
    刘太医到底只是受了惊吓,胳膊腿儿还是好的,闻言立马背上药箱带着徒弟前去医治。
    月楹也回了营帐,等萧沂回来,就什么都清楚了。
    —
    “指挥使,审出来了。”
    “说。”
    萧澈与萧浴同时遭到刺杀, 也是同时两批不同的黑衣人。稍有差别的是,萧浴遇上的那两批都是要他命的。全赖他走得与皇帝近一些,飞羽卫支援更迅速些,不然这条命能不能保住还是问题。
    凌风道,“两批黑衣人,一伙人是萧澈派出去的,萧浴那边是真的刺杀,而他这边不过是为减轻他的嫌疑,上演的一出苦肉计,却不想被北疆人钻了空子,差点真的丧命。”
    萧沂沉吟,“北疆人怎么说?”
    “一部分咬死是萧澈所指使,有几个扛不住说了实话,说他们接到的命令本来是杀害皇帝却临时改成刺杀大雍的五皇子与九皇子。”凌风也感觉到了不对,“可这与乌木尔的供词……”
    “乌木尔说的不会有假。”萧沂判断,兴许是乌木尔失踪,让他们觉得计划有暴露的危险,却又不想放弃这个大好时机。
    萧沂道,“北疆人这是给我们来个将计就计。”当他们得知北疆人的计划后必定在皇帝身边布下重兵,而会忽略萧澈萧浴。在外人看来,萧澈与萧浴是皇帝最出色的两位皇子,正所谓斩草除根,皇帝若失去了优秀的继承人,大雍必遭重创。
    这与杀皇帝能达成的结果差不离,所以他们改了计策,转而刺杀萧澈与萧浴。
    “是谁将人放进来的?”
    凌风道,“是龙城军帐下的一个副官,名叫马兴业。”
    龙城军的右卫主将是萧澈的人,这次围猎由他们负责北边的安防。
    “北疆人也是他放进来的?”
    “是,已经将人扣起来了。”
    萧沂手抵着下巴,到底是将北疆人与萧澈的人马搞错了无意中放进来的,还是马兴业也是同谋。
    萧澈与北疆人同时动手,这时机也巧合的离谱。萧澈与萧浴不睦已久,他什么时候下手都不奇怪,偏与北疆人撞在一起?
    萧沂立即提审马兴业。
    马兴业被绑在体制作的十字架上,夏风拿着两把柳叶刀在手中把玩,随意挽了个剑花,一下秒刀尖已经在马兴业的咽喉。
    夏风眼中寒芒乍现,“说实话,不然我手中的刀可不长眼睛。”
    夏风将刀刃压了压,马兴业的脖颈上立刻出现一条血线。
    马兴业怒不可遏,“飞羽卫便是这样滥用私刑的吗?本将是皇帝吏部直接任命的龙城军副将,你们无权扣押!我要见陛下,见五殿下!”
    夏风冷笑,“飞羽卫有先斩后奏之权,莫说你一个小小的武官,便是当朝宰辅,也照扣不误!”
    夏风手起刀落,对着他手臂便是一刀。
    “啊!”马兴业吃痛叫出声。
    夏风脸上一凛,“这是你藐视飞羽卫的代价!”
    马兴业喊叫起来,翻来覆去只是一句话,“我要见陛下,要见五皇子!”
    夏风秀眉一拧,“聒噪!”在次提刀准备给他另一条手臂也加道口子。
    “夏风,退下。”
    萧沂慢慢走进来,马兴业看见来人的月白锦衣,眼中震惊之色渐渐显露,“飞羽卫指挥使!”
    萧沂语气温和,“马将军,底下人失礼了。”
    “既知失礼,还不将我放了!”说着狠话,马兴业表情却没有轻松半分。
    萧沂道,“放了马将军可以,但将军要回答本座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萧沂问,“见过乌木尔吗?”、
    马兴业眼神躲闪不敢直视萧沂,飞快回答,“没有。指挥使能放人了吗?”
    萧沂浅笑,“不能。”
    “指挥使,你这是什么意思?”马兴业咬牙。
    “你的回答,本座不满意。”萧沂潇洒转身。
    他低声道,“夏风,交给你了。”
    夏风眼底有隐隐的兴奋,双臂一动,柳叶刀上手,“得嘞。”
    “对着北疆人,不必手软!”
    马兴业本欲破口大骂,却被萧沂这一句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他……他怎么会知道!
    他刚才哪里暴露了吗?
    萧沂才没空替马兴业解惑,他若真不认识乌木尔,开口第一句便应问此人是谁,而不是直接回答没见过。
    所以萧沂断定,他一定见过乌木尔,而能知道乌木尔的存在的,除了北疆人,不会有别的身份了。
    萧沂查看了马兴业的户籍记录,发现他是与乌木尔同年进京的,那么极有可能两人是同一批进入京城的北疆人。
    萧沂将调查的结果,悉数告知皇帝。
    皇帝一巴掌拍在龙案上,“愚蠢!”
    “成大事者,哪一个像他这样鼠目寸光,还险些害了自己!”皇帝怒气冲冲,他这个儿子,聪明却又不是顶级聪明。
    “他们几个怎么样了?”皇帝问了句,毕竟是自己的儿子,还是关心的。
    萧沂道,“九殿下伤虽重,于性命无碍,只是可能要躺上几个月。五殿下只伤了手臂并无大碍,十一殿下为救九皇子挨了一刀,也只是皮肉伤。”
    得知都没事,皇帝安了心,“都死不了就行。老十一怎么也会受伤?”
    萧沂低着头,“十一殿下有自己的考量。”据燕风看到的情形,萧澄本可以置身事外,却主动加入了战局,谁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想法。
    皇帝满意地点点头,“有想法好,不枉朕花了这么多心思。”
    在萧沂看来,皇帝偏心的没边,自己喜欢的儿子怎么看怎么都是好的。
    “明婕妤与他们是什么关系?”
    萧沂道,“暂时并未发现关联。”
    “继续查。”皇帝不想承认自己识人不清,却又多疑,只要可疑便一查到底。“老五的人,都在你手里?”
    萧沂颔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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