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明芝走进房间里,坐到床上说:“好,我再躺一会儿,你回来了,看我能迷糊一会儿不。唉,担心着村里的事儿,我的心一直悬着。”嘴里这么说,其实睡不着的真正原因是他曹二柱不正常的拥抱要求和举动,把她平静的心搅乱了,没有办法再心如止水了。
    曹二柱看了看院子里,又看了看屋里,他想到了老爸曹明玉,他问道:“姐,你看到老爸回来了没有?唉,他应该回来了呀!”
    孙明芝躺到床上说:“回来了,吃了中饭到山上去了,他跟妈说,他在城里打工时相好的一个工友想要那些蜂箱,他去看看。他说还有一箱蜜蜂,好几天没有管了,不知怎么样了,他去拾掇拾掇。”
    曹二柱知道,老爸说到一个工友家里玩,那是骗老妈胡大姑的,他是和刘从丽在一起。那个工友要蜂箱的事儿,不知老爸那个葫芦里又在卖什么药。他想了想说:“我留下那些蜂箱就是让老爸弄得好玩的,他要送给他的工友,那就直接送就是了,还拾掇什么呀?唉,也不知老爸是怎么想的。”
    孙明芝动了动身子说:“老爸说了,他想看看那个有蜜蜂的箱子里是不是有蜂蜜了。”
    曹二柱看了看孙明芝说:“唉,老爸捣弄那箱蜜蜂这么长时间,也没看到他弄一瓶蜂蜜回来。”眨着眼睛又问,“姐,妈呢,奇怪,怎么她今天也不在家里呢?我跟她交待过,让她好好侍候你的,她怎么就玩忽职守,擅自离岗了?”
    “我现在只是身体有点虚弱,又不是生活不能自理,怎么要妈侍候我呀?真岂有此理!”孙明芝盖好被子,大声告诉曹二柱说,“妈到你嫂子周小娟那儿去了,说是你哥大柱打回电话说,过两天回来跟周小娟到县民政局领离婚证去。周小娟本来心情已经平和了,突然又接到你哥的这个电话,她的情绪一下子又崩溃了,在家里伤心地哭泣,要死要活的,妈去劝她了。”
    曹二柱一听,有点紧张起来,想到自己曾经跟嫂子周小娟拍胸脯子承诺过,自己要养她的,待遇跟自己的老婆差不多,老婆穿金,决不让她戴银,更夸张的是,自己还信誓旦旦地保证让她不寂寞……想到这里,他叹息一声说:“唉,村里一堆乱事儿,家里也不安宁!我哥这时候提离婚的事儿,他这不是在给我添乱吗?”看孙明芝闭上眼睛了,他说,“好,姐,你睡一会儿,我到我嫂子家里去看看。唉,也真是的,世上也不只有我哥一个男人,这世界上又不是缺了我哥地球就不转了,何必要吊在我哥那棵歪脖子树上不想撒手呢?要不,我们大家想办法让她再找一个丈夫。”说着就要离开。
    没想到孙明芝突然坐起来说:“耀军,你停停,我突然想起一件事儿,我想问问你,你暂时别离开。”
    曹二柱回过头,看着孙明芝,他问:“姐,有什么事儿?还是突然想起来的,重要不重要?好,你问。我如实回答。嘿嘿,必须的。”
    孙明芝没有看曹二柱的脸,她歪着头想了想,皱起眉头说:“唉,耀军,这事儿应该与我无关,可我一直忘不了,更想不明白,所以我想问问。我曾经问过妈,可妈似乎知道,可她含糊地说了说,也没有说清楚,她让我问你。嗯,这个……现在机会好,家里只有我们两人,我问得方便,你回答也方便。嗯,这事儿,你得如实回答。”学着曹二柱的口吻补充说,“呜呜,必须的。”
    曹二柱听孙明芝这么说,心里的打起鼓来,难道是难于启齿的事情么?他小声问:“姐,什么事儿,你直接问,必须的!嘿,我这人对你来说,没有什么可以保密的,在你的面前,我完全就是一个透明的人。”
    孙明芝听了曹二柱的话,感到很满意,她直接问:“你告诉我,何登红怎么是你的老师呀,她能教你什么呀?据我所知,她也跟你一样,只读了一个初中哩!”
    曹二柱一听孙明芝这话,心里没有准备,他一下子懵了,真不知如何回答。何登红是自己人生里的第一个女人,自己对女人一无所知,是她手把手地教的自己,自己由童男子蜕变成男子汉,就是她的功劳。可这是见不得人的事儿,是很没有面子的事儿,怎么能直接告诉孙明芝这样的女孩子呢?他紧张起来,还结巴了,他说:“姐,这个,嗯,那个,她教……哎,真不好说哩。”
    孙明芝瞪大眼睛说:“岂有此理!你跟何登红还有不好说的事儿么?”嘴里说着,心里犯起嘀咕起来。
    “不是,姐,是……”曹二柱的脑子飞快一转动起来,拼命地在想对策,脸憋得通红,他结巴地说,“姐,当着你一个没有结婚的美女,还是我姐,我心里的神,我真不好意思说出口哩。”
    孙明芝眨着眼睛看着曹二柱,严肃地说:“是难言之隐,难于启齿是不是?真岂有此理!”
    曹二柱低着头,真不知道今天如何过关,他看着孙明芝,额头上快要冒汗了,他摇了摇头,半天憋出一句话说:“姐,你非得知道么?呜呜,你这不是要有意为难我么?”
    孙明芝摇了摇头,皱着眉头说:“那也不是,你也应该有你的隐私,我可不要你做我的什么透明人。我只是想不明白,何登红也没有多少文化,也没有什么技术,她怎么能做你的老师,她能教你什么呢?”
    曹二柱想了老婆郭小萍是何登红介绍的,他脑子里灵光一闪,又联想到了《新婚必读》那本书,他立即来了精神,笑着说:“姐,何登红确实是我的老师,不仅给我讲过课,她还给了我一本教材。”看孙明芝一脸迷惑,他接着说,“照说,姐,你也算是我的老师。”
    孙明芝更懵了,她摇了摇头说:“你如实告诉我,你别扯上我,我可不是你的什么老师哩,更没有教你什么知识。”看曹二柱看着自己傻笑,她说,“你直接告诉我,何登红教你什么就是了,别东拉西扯个没完。”
    曹二柱想出了体面的答案,所以他现在有点得意,他笑着说:“姐,我本来不想告诉你的,你非要问,没办法,我只好告诉了。姐,事先说明,我要告诉你了,你别骂我哩。”
    孙明芝用白眼珠子翻一眼曹二柱说:“你别弯弯绕了,直接说就是了。岂有此理,我怎么会无缘无故地骂你呢?”
    “好,我直接说,必须的。”曹二柱编着故事,小声说,“我老婆郭小萍不是何登红牵的红线么?我们家还没有搬到这居民点上来的时候,我们还住着土坯房子,郭小萍独自来到我家,说是要跟我试婚,当天晚上就睡到我的床上了。我害怕,不敢回屋里睡觉,就到处转悠。遇到了何登红,她问我为什么还不回去陪郭小萍,我实话告诉了她,说我对女人不了解,什么也不知道,我怕试婚失败,让郭小萍瞧不起,说我不男人……她一听,笑了,回家拿了一本《新婚必读》的书,教我如何对郭小萍,什么亲吻呀,拥抱呀,抚摸呀……然后如何如何呀……唉,姐,我不说了,你明白的。”
    孙明芝有些信了,她经历几个男朋友,男人第一次和女人做那种事儿,那就如同棒槌,对女人就像狗咬刺猬,真不知如何下手,她的高中同学和大学里第一任男友的第一次都是失败的,只有易远山是一个老司机。她做一个怪脸说:“何登红是你那方面的老师呀?岂有此理,当那样的老师还值得她炫耀么?”
    曹二柱感觉这个不好过的难关被自己轻易地闯过去了,他很有成就感,笑着说:“嘿,她长这么年纪,恐怕只会教过我做那种事儿。所以,她一遇到我对她不太友好,她就提那事儿,好像她立了好大的功劳似的。”
    孙明芝想到自己的人生第一次,想到男人手舞足蹈的样子,忍不住想笑,笑男人们真笨,她眨了眨眼睛说:“耀军,人们不是说那事儿是无师自通么,你怎么还需要人家教呢?真岂有此理!”
    曹二柱被孙明芝说得无地自容了,傻笑地说:“嘿嘿,姐,要说,我和郭小萍做那种事儿,你也教过我哩。”
    孙明芝瞪大眼睛,假生气地说:“岂有此理!我一个没有结婚的女孩子,怎么会教你们做那种事儿呢?你越说越不靠谱了,真能扯!”
    曹二柱歪着头说:“怎么不是,姐,你忘了?郭小萍睡在我的床上时,我也转悠到你那儿了,你还教了我一招儿哩!你卖给了我一方白手帕,让我垫在郭小萍的身下,嘿嘿,还真起了大作用了,说明我是她的第一个男人。姐,那个手帕我一直珍藏着,要不,我现在上楼拿给你看。”
    孙明芝明白了,曹二柱说自己教他,自己还真教过他,那个女儿红的事儿就是自己教给他的。她躺下身子说:“岂有此理,你老婆的杰作拿给我看呀?去,你去看你嫂子去,别忘了把门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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