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小娟还是不起来,听婆婆这么说,她有主意了,她哭着说:“妈,我和二柱这事儿,还是怪我。唉,有苗头的时候没有引起我的重视,后来就发展到我收拾不住的程度了,我又束手无策,放任他了。”
    胡大姑瞪大泪眼看着周小娟没有说话,可心里嘀咕:难道是你主动勾引他的?
    曹明玉见婆媳两人说男女之间的那种事儿,不想掺和,便主动撤了。
    周小娟哭着说:“前几年,他偷看我上厕所,把厕所的墙壁都弄成了小孔,我没有制止他;我喂秀秀的奶时,他偷看我,我也没有在意;有一回他说不想见他的女朋友,在我家过夜,我给他铺床单,他把我按到床上那个了……我也没有跟你说,更没有到派出所告发他。从此以后,他胆子就大了,有时候干脆睡到我床上赖着不走,强行在我那儿过夜,我赶又赶不走,打又打不过……家丑又不能外扬,我真没办法,只好由他去了。”
    胡大姑摇了摇头,抹了抹泪说:“唉,你这叫姑息养奸,弄得他肆无忌惮。昨晚你没看到他离开家的那样子,公开对我和你公公说去你那儿,跟你过夜……天啦,我真不知道把他怎么弄。弄死他吧,犯法;放任自流吧,又把家里弄得乱七八糟的。唉,我真后悔生他的时候没有一把掐死他!”
    周小娟知道胡大姑虽然这么说,可她心里还喜欢曹二柱的,她立即计上心来,她抹一下泪水说:“妈,我有一个办法可以把他治服帖。”
    胡大姑以为真有什么好办法呢,她眨着眼睛问:“什么办法?”
    周小娟爬起来,走近胡大姑,小声说:“妈,二柱还躺在我床上,我现在去派出所报警,说他强……奸我……让他坐几年牢,让政府教育改造他,我不信他还改不了!”
    胡大姑一听,吓得不轻,她赶紧抓住了周小娟的手,小声说:“这办法好是好,让他到监狱里受几年罪,接受教训,过几年没女人的日子,让他改掉那个偷食的臭毛病。不过,小娟,俗话说,家丑不可外扬,要是警察一插手,那就全世界的人都晓得了,我们一家人,特别是你,嫂子和小叔子偷食,以后怎么见人呀?”
    周小娟点点头说:“嗯,也是。妈,怎么办呢?我妈也担惊受怕的,生怕邻居们知道了说闲话。让别人偷还好听一点,嫂子让小叔子偷……唉,我真没脸见人。”
    胡大姑叹息一声说:“唉,遇到这么个孽障,做妈的真不知道怎么办呀!”抹了抹泪,泪还是不停地往外流,她小声问,“昨天,二柱真在你那儿过的夜?”
    周小娟点点头说:“嗯,我赶不走他。他死皮赖脸的,还厚着脸说,俗话说,嫂子的屁股一半是小叔子的,他睡我床上是天经地义的,自古就有。他赖在床上不走,我也没办法。又不敢大声嚷嚷,深不得浅不得,生怕外人知道了笑话。”轻轻推了推胡大姑,轻轻地说,“妈,你不舒服,难受,你躺着,我今天就在这儿侍候你。”
    胡大姑躺下了,小声问:“二柱现在还在你家里没走?”
    周小娟点点头说:“嗯,他不敢这么早从我们家出来,怕邻居们看到了。”
    这时,曹二柱起床了,看了看天,天空似乎要晴了,他走进院子里,又看了看大门,估计周小娟的老娘还在和秀秀睡觉,他没有从大门里走,而是翻院墙出去了。
    他也没有走到街上去,而是从人们的院子后面绕着走。
    走到王传英的厕所后面,他听到了厕所里有说话声,他竖起耳朵听了听,原来是王传英在里面拉屎解大手,她一边拉还一边说:“昨天夜里,那个曹二柱竟然进了他嫂子周小娟家里,一夜没出来,不用说是在嫂子家里过的夜。原来是和自己的亲嫂子勾搭上了,难怪不到我这儿来了呢!”
    曹二柱听了,不服气,他用力拍了一下厕所的墙,把蹲着拉屎的王传英了一跳,她大声问:“鬼,谁呀?”
    曹二柱没敢回答,又拍了拍厕所的墙壁,吓唬了一下王传英。
    王传英在里面问:“谁,你个劁死的,你别走,让我出来看看你。”
    听王传英要出来看,曹二柱一路小跑跑开了,他回头看了看,没见王传英出来,他一口气跑出了民居点。
    走到了自己的老屋,曹二柱还特地看了看昨天将陈助理装进麻袋的现场,看到自己将路两边的荆条系成的绊子早被人弄断了,没什么异常了,他才慢慢离开。
    到了天宇集团梨花冲基建筹备部,曹二柱刚坐稳,林老幺和眨巴眼、赵志龙都心急火燎地跑进来了。
    眨巴眼眨着眼睛说:“曹经理,出大事了,陈助理被人装进麻袋里了,现在又失踪了,打电话他也不接,我们早晨在山坳里找了几圈,也没有找着。要是再寻不着,是不是报警呢?”
    曹二柱故意装出吃惊的样子,瞪大眼睛问:“操,什么时候的事儿?快,我们快去寻找,人命关天哩,千万不能马虎!真寻不着了,我们就报警,让警察们去寻。操他娘,他得罪谁了,怎么会被人装进麻袋呢!”还故意说,“不会是绑匪绑票吧,有谁接到要赎金的电话没有?”
    林老幺摇晃着脑袋说:“我们吴总都没有人绑他,谁会绑陈助理呀,穷光蛋一个,杀他没血,剐他没肉,费那力气不划算。”
    他们又开出那辆厢式卡车出发了。
    曹二柱装模作样地指挥大家寻了寻,还特地到那个山坳里看了看。奇怪,操他娘,陈助理怎么不见了呢?就是活见不着人,死也要见尸啊!曹二柱的心一下子悬了起来,生怕陈助理有什么三长两短,让自己惹上麻烦了。
    他们回到天宇集团梨花冲基建筹备部,陈助理还没有回来,大家站在曹二柱的办公室里,个个耷着脑袋,精神不振,像掉了魂的。
    曹二柱仰躺在大班椅子上,闭着眼睛想事儿。他有点紧张,自己只是想吓唬陈助理一下,并没有想要他的小命,他惹是死了,自己的麻烦就大了。
    没想到这时有一个人冲进办公室里,按住林老幺就是一顿拳打脚踢,一边打还一边骂:“操你娘,你狗日的和那个娘们儿设局让老子赴鸿门宴,还有意把老子灌醉,还有意撇开我,让人家用麻袋装我……”大家一看,是陈助理。
    曹二柱睁开眼睛,心里一喜,陈助理狗日的命大,还活着,心里的石头落了地,他见陈助理打林老幺,林老幺竟然没有还手,他冲过去一把抓住了陈助理,大喝一声说:“够了,你狗日的牛逼,在外面晃悠了一圈,晓得跟哪个女人过夜了,回来还装逼,还动手打人!”说着把陈助理推了好远。
    陈助理若要动手,还真不是曹二柱的对手,他听曹二柱这么一说,他看着大家一下子愣住了!
    眨巴眼听了曹二柱的话,他也起了疑心,再加上他赴宴的时候有意撇开自己,心里本来就有些不痛快,他眨巴着眼睛说:“陈助理,你说你在山坳里,可我们开着车寻遍了所有的山坳,怎么也没有见着你呢?哎,你别骗我们哩,你昨夜在哪儿过的夜?”
    林老幺摸着自己的脸,瞪大眼睛说:“谁用麻袋装你了,丢在哪个山坳里了?”他看着像丧家之犬的陈助理,他扯谎说,“我就蹲在荆条丛里拉了一泡屎,出来就追不上你了,我也纳闷哩,你什么时候和哪个女人挂上勾了,把我甩掉了!”
    不太爱说话的赵志龙也说:“你大半夜里打电话,弄得兄弟们都不安宁,半夜里到山坳里去寻你,操,折腾了半夜没睡觉。”说着还打了一个呵欠。
    曹二柱见陈助理一下子像傻子似的,看着大家不说话,他说:“哎,陈助理,你说你被装进麻袋里了,手里有手机,怎么不报警呢?”曹二柱说了这话,心里后怕起来,自己太疏忽了,竟然没有把他的手机搜走,幸亏他糊涂了,没有报警,不然自己麻烦就大了。
    陈助理拍拍自己的后脑勺,也后悔莫及,只顾给林老幺、眨巴眼他们打电话,忘了报警了,操他娘,冤枉受了半夜罪,现在怎么说也没人信。他想到了那个放牛的妇女,可不知道人家姓甚名谁。他想想说:“算了,就算我在编故事好吧?操他娘,就算老子搂着女人睡觉了好吧?”太委屈了,说着眼泪就流出来了。
    曹二柱看到陈助理的衣服是干的,他说:“你要是呆在山坳里,夜里下着雨呢,怎么你的衣服是干的呢?”
    操他娘,老子天亮后睡在山坡上的那个窝棚里的被窝里焐干了!陈助理看大家都盯着自己的衣服,他知道又是说不清楚的一件事儿。他张了张嘴巴,看大家都投来怀疑的目光,他闭嘴了,没有解释,转身走出曹二柱的办公室,回寝室里洗澡换衣服去了。
    陈助理走了,眨巴眼眨着眼睛说:“陈助理昨晚还真是搂着女人睡觉了哩。”
    林老幺和赵志龙摇了摇头,走出了曹二柱的办公室。
    大家都走了,曹二柱得意地笑起来。他看着手机,突然想起了孙明芝,他拨通了她的电话:“姐,见着姐夫没有,需要我去接你不?”
    孙明芝接通了电话,可心里难受,好一会儿说不出话。
    曹二柱急了,他问:“姐你怎么啦,怎么不说话呢?”
    孙明芝小声说:“不用你接了,公司里有急事儿找我,我搭车到城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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