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寅却也知道,不管如何,都不能认罪。一旦认罪,那就是叛国罪,所以陈寅开口道:“陛下,您误会了。陈家世代居住在敦煌,作为敦煌的大族,从未有背叛之事发生。”
    顿了顿,陈寅又道:“我陈寅,可以对天发誓,绝对没有任何叛国之事,也从来没有勾结贵霜的事情。若是如此,草民甘愿五马分尸,万箭穿心。”
    张绣冷笑道:“你倒是敢发誓,不怕报应。也对,你怎么会怕报应。因为你投降贵霜,导致敦煌无数的汉家百姓,遭到贵霜人欺压,导致无数百姓惨死。你手上有这么多的血腥,怎么可能怕这些呢?”
    陈寅死死道:“陛下,您误会草民了。”
    张绣道:“是不是误会,我不知道,但我只知道,你肯定勾结了贵霜人。你身边有一个叫做金原的人,把他喊出来吧。”
    刷!
    陈寅再度面色微变。
    没想到,张绣连金原都知道。
    这一刻的陈寅,彻底是慌了神,内心乱糟糟的一团。
    陈寅面对强势的张绣,无法拒绝,也不敢拒绝,当即就安排了侍从进入通知。不多时,金原自内中走出来,他站在了陈寅的身旁,一副谦卑模样。
    张绣说道:“陈寅,金原此人,本就是贵霜走狗。你和金原狼狈为奸,你也归顺了贵霜,曾经为虎作伥,此事你怎么说。”
    陈寅仍是咬着牙,道:“不,我没有。”
    “真是死不悔改。”
    张绣摇头,眼神愈发冷厉,道:“你如今回答得干脆,却忘记了。贵霜大军入城后,你陈寅数次款待贵霜将领,甚至和贵霜来往过密的事情,这些事情,可不是一两个人看到,整个敦煌的百姓,也都是知悉的。”
    顿了顿,张绣又道:“至于如今,你为了一己之私,贪婪无度的压榨百姓,更意图低价购买所有的葡萄,手段卑劣,更殴打百姓,肆意践踏律法。”
    陈寅再度道:“我没有!”
    张绣说道:“你说没有,却忘记了,这挨打的百姓,可都认识陈家的人。尤其关佐和厉宁,可不是什么大众脸认不出来。”
    这一路上,史阿禀报了很多消息。
    主要的情况,史阿都知悉。在这样的一个前提下,张绣对事情的前因后果,对各项事情,都已经是知道得很清楚。
    陈寅听得心头发虚。
    因为听张绣的语气,似乎是要处置他。
    尤其面对着张绣,陈寅只觉得有一波一波的压力侵袭而来。这无边的压力压迫下,陈寅额头上虚汗直冒,甚至连双腿都发软。
    他承受不住压力了。
    “扑通!”
    陈寅也是几十岁的人,但此刻,却也被张绣吓得瘫倒在地上,他手趴着,大声道:“陛下,陈寅犯下大罪,请陛下降罪。陈寅愿意全部交代,只求陛下,能够网开一面。”
    张绣冷冷道:“你这样的人,罪该万死。如果你这样的人,都能活下来,朕如何向敦煌的万千百姓交代。那些抵抗贵霜,却因你勾结贵霜而惨死的人,他们如何瞑目?”
    陈寅面颊抽搐,神情一变再变。
    张绣的语气太冷了。
    丝毫不留余地。
    张绣继续道:“如果这一次葡萄收购事件,你陈寅,但凡有一点良知,依旧按照陈家老太爷的方针进行下去,朕也不会注意到你。”
    “可惜如今,你连续针对百姓。不仅是私下里威胁,还安排人殴打百姓,又让人去县衙顶罪。你陈寅,真是好算计啊。”
    “可惜的是,机关算尽太聪明,最终到头来,也是你自己自食恶果。”
    “你不死,百姓难安呐。”
    张绣沉声道:“尤其你陈寅这样的人,一个人,就祸害了一城的百姓。留着你,恐怕以后,万千的敦煌百姓,得指着朕的鼻子骂朕。”
    “来人,拿下陈寅!”
    当即,张绣下了命令。
    士兵立刻上前,就把陈寅羁押起来。
    张绣看着被羁押起来,已然是垂头丧气的陈寅,心头冷笑。如今的陈寅,口中还求饶,可事到如今,一切都晚了。
    张绣目光一转,落在了外面街道上的百姓身上,道:“乡亲们,陈寅其罪当诛。三日后,陈寅在南门外斩首,尔等,尽皆可以前往围观。”
    “陛下圣明啊!”
    人群中,忽然有百姓高呼。
    这是感念张绣杀了陈寅。
    “陛下圣明!”
    “陛下圣明!”
    ……
    此起彼伏的呐喊声,不断的响起。越来越多的百姓,不断的高呼。越来越多的百姓,脸上涨得通红,都是兴奋造成的。
    陈寅是敦煌县的一大蛀虫,陈寅在一日,百姓日子很不好过。可是陈寅如今,即将被杀死,百姓也就欢喜起来。
    “陛下,陈家不处理吗?”
    人群中,再度有百姓高呼。
    显然,百姓不仅是针对陈寅,对于陈家这样大家族,也没有什么好感。
    张绣掷地有声道:“陈寅被拿下,陈家也有罪,自是要查封。自今日起,遣散陈家的一众仆从,再遣散陈家众人。不过关佐、厉宁两人得留下,这两人为虎作伥,处处替陈寅张目,杀害了不少人,实在是该死。”
    关佐和厉宁两人,是被羁押在一旁的。
    如今听到张绣的话,两个人的内心,也都是心如死灰。事情到了这一步,两人作为陈寅的狗腿,也肯定是逃不掉的。
    随着张绣的命令下达,军中的将士,便开始行动起来。
    该查封陈家的,则查封陈家。
    该遣散人丁的,则遣散人丁。
    在军中将士忙碌不休的时候,张绣的目光又转向府邸外聚集而来的百姓,他高呼道:“乡亲们,如今陈家已经除掉。你们该兜售粮食,亦或是兜售葡萄的,都可以自由进行。”
    百姓自是欢呼。
    因为他们能自己出来兜售葡萄,也能从中赚取不少的利润。
    张绣没有逗留多长的时间,因为在陈寅被杀后,金原很快也被诛杀,其余一些曾经和陈寅有纠葛的人,纷纷请罪。做完这一切,这些人才踏实,否则担心张绣秋后算账。
    张绣带着大军,又开始撤回。
    毕竟不需要大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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