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湛露公主道:还以为多大点事情,你且放心,只要你能与我们合作,过两日我就叫人先送来银钱,如何?再者说了,不是还有本公主押在你这里吗?你难道还不心满意足?
    梁二爷一打叠的说道:满足满足,自然满足。就是还不知,公主要梁某做些个什么。
    再简单也没有了。湛露公主凑到他耳边,低声说道:等二皇子离缨前来寻你的时候,你便假意留住他,款留他住下来。到时候找机会,解决了他,杀了他一切就这么容易。
    杀了他梁二爷说。
    湛露公主道:怎么的?你心软了?舍不得下手?
    这倒不是。梁二爷道:只是梁某只是做做卖马的生意,畜生都未曾杀过,这杀人的勾当,还真是头一次,心里有点发憷。
    怕什么?湛露公主抬手拍了拍他的胸口,道:今儿个晚上,就叫本公主来好好安慰安慰你,给你吃一颗定心丸罢。
    湛露公主说着,倾前过去,凑近梁二爷,梁二爷眼瞧着朱唇近前,并未有像上次一样躲避。
    只是正这个时候,外面传来隐隐约约的喊声。
    什么声音?湛露公主吓了一跳,根本无暇顾及旁的,反而走到了门口,轻轻打开门往外瞧去。
    听着是有人来了。梁二爷也走到门口。
    房门打开,外面的声音听得更为真切一些。
    哐哐哐
    有人在吗?
    有人在吗?
    梁风鹤可是住在这里?
    有人在外面一行拍门一行喊着,这大黑天的,也不知是什么人叫门叫的如此心急。
    梁风鹤便是梁二爷无疑,他纳罕的说道:是有人来寻我了,不知是何人?莫不是大黑天来买马的?
    是厉长生和荆白玉他们!
    湛露公主竖着耳朵一听,竟是听到了熟悉的声音。不知为何,竟是吓得湛露公主一个激灵。
    湛露公主眸子在眼眶中转了两圈,当下说道:看来你那好侄儿离缨,就在门外了!
    外面叫门的是离缨?梁风鹤惊讶的说:就是公主口中的那人?他竟是来的如此之快。
    是啊,你快出去,将离缨拖住,一定不能叫他离开。不论他说什么,你都要答应他,你可知道了?湛露公主说。
    梁风鹤仍是有些个犹豫,湛露公主生怕厉长生与荆白玉带人进来会瞧见自己,顾不得太多,道:你的后门在何处,我必须先离开这里了。
    就在那面。梁风鹤指了一下旁边。
    湛露公主嘱咐说:一定要拖住二皇子离缨,过两日我便给你送来银钱!若是你不敢下手杀他,也不要叫他离开,到时候我自然会派人来暗杀他,可知道了?
    梁风鹤一连点头,说:是是,一定按照公主的意思去做。
    湛露公主急匆匆交代完这几句话,就顺着后门赶忙离开。
    梁风鹤等湛露公主走远,这才往前而去,亲自到大门口去开了门。
    门外的确便是厉长生与荆白玉一行人。他们紧赶慢赶的,一路拿着瓦片往马场而来,行到此处,按照附近村民所说,总算是找到了梁府,可这府邸
    离缨亲自上前叩门,叫了大半天,里面一点子声息也未有。
    荆白玉困得不行,靠在厉长生身上,上下眼皮直打架。他睁开眼睛瞧了一眼梁府的门面
    荆白玉揉揉眼睛,止不住说:厉长生我们找错地方了罢?这不像是传说中的梁家啊,倒像是个鬼屋,破破烂烂的
    姜笙钰在旁边点了点头,说:是啊,这像是传说中第一马商梁氏的府邸吗?开顽笑的罢?
    厉长生勉强笑笑,说:按照村民所说的,应该就是这个地方。
    宅院孤零零的兀立在黑夜中,看起来破败不堪,匾额竟是缺了个角,朱红的大漆柱子也是斑斑驳驳,年久失修。
    荆白玉说道:我都怕自己走过去,那匾额会掉下来砸到我的头。
    这儿怕是早已没人住了罢?姜笙钰道:是不是梁家的人早就搬走了?而且也并未看到什么马场。
    那面二皇子离缨前去叩门,左手敲完了右手敲,敲的是两只手关节都隐隐作痛,嗓子也差点喊哑了,偏偏里面就是没人回答。
    离缨咳咳的咳嗽了两声,他自小身子羸弱,从未练习过武功。他们赶了两日的路,累的离缨够呛,这会儿又是大半夜的,他早已困得不行。
    离缨喊不出来了,转身靠在了大门之上,说:我太累了,不如咱们先去找个地方,住下来休息一晚,等明儿个天亮了再
    再说
    离缨这话还未有说完,荆白玉突然从厉长生身上跳起,说:诶!好像有人来了!
    什么人?离缨觉得莫名其妙。
    吱呀
    不等离缨再问清楚,那鬼屋一样的大门,突然轰然打开。离缨还靠在大门之上,感觉身后着力点一撤,他登时整个人向后倒去。
    离缨还以为自己会摔个四仰八叉,不过下一刻却跌在了热乎乎的怀抱之中
    梁风鹤从里面打开门,也算是他反应快,赶忙伸手接住倒下来的离缨。
    梁风鹤问道:你们是什么人?怎么会大半夜在我家门口出现?
    离缨愣了一下,赶紧站直身体,后退了好几步,上上下下去打量来人。
    梁风鹤看起来长相倒是不赖的,又是正当年,又很容易让人有亲和感,瞧上去就不难相处。
    只是
    这走出之人衣着过于朴素了一些个,粗布麻衣的样子,领口的地方还有些磨损。乍一看就仿佛是这老房子一般,都残破不堪的很,让人瞧着就觉寒酸。
    离缨愣在原地,半晌盯着他缓不过劲儿来,说:不好意思我们可能找错地方了。
    梁风鹤倒是和善,笑着说:这半夜三更的,你们要找什么地方,我可以给你们指个路。
    离缨道:我们要找经营马场生意的,一户姓梁的人家。
    哦,我知道。梁风鹤笑着说。
    荆白玉在后面一听,着急的说:请问那户人家住在什么地方?我们要往哪里走才是。
    梁风鹤转过身去,指了指大门里面的院子,说:往里走,我就住在这里面。
    什么?荆白玉纳罕的眨了眨眼睛。
    离缨也是半天缓不过劲儿来,呆呆的看着梁风鹤一动不动。
    厉长生一笑,走过来问道:敢问可是梁风鹤梁二爷?
    梁风鹤点点头,说:正是,你们跑来我家,却还不认识我,到底是来做什么的?
    什么?你是梁风鹤?离缨不敢置信的说道:不可能。
    荆白玉也觉得这事儿过于诡异了,拉了拉厉长生的袖子,小声说:梁风鹤不是应该很有钱吗?这他这是
    厉长生淡定的笑笑,低声说道:财不外露,这才是大财。
    这荆白玉讪讪的笑了笑。
    厉长生又笑着对梁风鹤说:梁二爷勿怪,我们是来专程寻梁二爷的。梁二爷请看这是何人。
    他说着指了指还在怔愣中的离缨。
    梁风鹤仔细的一瞧离缨,口中啧啧两声,说:好像是有点像啊
    离缨从未见过舅舅一面,如今听梁风鹤说像,心中莫名有些个酸楚感。他与母亲的确长得颇有几分相似。
    其实离缨的母亲去世的很早,他那时候太小,几乎不记得母亲的样子,还是在画像上瞧见的母亲容貌,与离缨眉眼间十足相似。
    就听梁风鹤大喘气儿的说:嘿,与我前几日新认识的相好,的确有些个相似呢,你瞧,眼睛最像。
    相离缨只觉心中那酸楚感动,霎时间灰飞烟灭,不敢置信的说:相好?!
    梁风鹤道:是啊,你莫不是他弟弟罢?我与她可是你情我愿的,你这会儿来寻我,难不成是管我要银钱的?我可没有多余的银钱给你们,你们还是趁早离去罢。
    你离缨气得要死,登时火冒三丈。
    他浑身颤抖,竟是嗤的一声,将旁边萧拓的佩剑抽了出来,举着就要去砍那梁风鹤的脑袋。
    像离国二皇子离缨性子也是最是隐忍,逃亡这些日子,不显山不露水,说下跪便下跪,能屈能伸,还是头一次如此暴跳如雷,忍不住气。
    能将离缨气成如此模样,梁风鹤也算是个人物儿!
    梁风鹤吓了一跳,荆白玉赶忙叫人拦住离缨,这大半夜的鸡飞狗跳一番,着实提神醒脑。
    厉长生见了梁风鹤这不靠谱的模样,倒是十足好脾气,说道:梁二爷误会了,这位乃是离国二皇子离缨,亦是你姐姐的儿子,你的外甥侄儿。
    我姐姐的儿子?梁风鹤恍然大悟,随即满不在乎的笑道:差点忘了,我竟是还有个姐姐呢。
    离缨好不容易被人给拦下,这长剑才脱手,离缨登时又来了火气,就又要拔剑去砍梁风鹤,愤怒的道:你说什么?我娘当年那般待你,辛辛苦苦养你,你竟是敢忘了她?!
    嗨梁风鹤全不在意的模样,道:话也不能这么说。要是比起绝情来,她还是要比我绝情的多了。我不记得她,她就记得我吗?你看看她当年入了宫去,风生水起的当了皇后,而我呢?不还是一个卖马的,连个一官半职也不曾混上。这都是因着我不是她亲弟弟,她知道之后,对我是不闻不问,多瞧一眼也是不愿意的。
    什么?离缨听着一愣,全然懵了,道: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梁风鹤笑盈盈的道:外甥,原来你不知道啊。我与你娘亲是半点血缘关系也未有的,只不过是个被捡来的孩子罢了。你娘亲知道这事情之后,便后悔以往对我那般好,和我说要划清界线,不然你以为,这些年来为何我还在这里独自养着马匹?
    离缨一脸不敢置信,道:可是瓦片
    瓦片?梁风鹤瞧着离缨从怀中拿出一个瓦片来,看了半晌说道:这破瓦是甚么?
    离缨道:是你以前对娘亲说过的,说若是出了什么事情,就拿着瓦片去寻你,你定然鼎力相助。
    这话梁风鹤露出为难的表情,道:这话真是我说的?你确定不是你娘亲与你胡说八道的罢?我怎么从不记得有这么一回事。
    荆白玉已然听得糊涂,感觉晕头转向的,他们特意千里迢迢跑过来,死里逃生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将那素未谋面的舅舅当成了最后的救命稻草,难不成是白跑了一趟,那梁风鹤,怎么和离缨想象中一点也不一样?
    荆白玉在一边旁观,心中越来越是没底儿,又拽了拽厉长生的袖子,小声道:这怎么回事啊
    厉长生拍了拍他的手,示意荆白玉稍安勿躁。
    厉长生友善的说道:梁二爷,我们远道前来,天色还黑着,我们也疲惫的厉害,不如其他事情,咱们先不说,可否叫我们进去暂住下来。
    暂住啊。梁风鹤琢磨了一下,打量了他们每个人一眼,全然一副奸商模样,道:想住下来也不是不可以的只要你们不跟我要银钱,什么事儿都好说。不过你看你们那么多人,一股脑的都住进来,这是不是要给我点住宿费啊,你们去投店还要花好些个银钱是不是?我给你们算便宜些个。
    住宿费?离缨听着又是火冒三丈,肺都要给气炸了。
    厉长生给身边的萧拓打了个眼色,萧拓立刻摸出一包银钱来,掂在手中破沉的样子。
    厉长生亲自将银钱递给梁风鹤,全然不见生气,道:梁二爷,你看着住宿费可还够?
    还行还行。梁风鹤笑着点点头,一副见钱眼开的模样,道:大冷天的,快进来罢,请进请进,莫要着了风寒啊。
    梁风鹤手里握着银钱,顿时露出了笑脸来,瞧他们的眼神也热络起来,将大门全部打开,请他们进了府邸,这才将大门关闭起来。
    离缨此时一点也不想要再瞧见梁风鹤那张脸,只怕会被他气得失去理智。
    离缨道:我们还是走罢,为何要借住在这里?是我错信了这片什么破瓦,不应当一厢情愿至此。
    厉长生道:这天气太冷,夜间不好行路,还是先住下来罢,明日再做其他打算。
    他们来寻梁风鹤的人并不多,其他大部队都驻扎在郊区空旷之处,本来离缨心中悸动不止,离国方遭遇了动荡,离缨失去了父皇,已然无依无靠,还以为寻到了舅舅就可有了依靠,可谁想
    这破地方,离缨是片刻也不想再待的。
    厉长生已然给了银钱,最后大家还是决定暂时留在梁风鹤的府中。
    荆白玉本来是困得厉害,然而眼下进了屋里,终于可以躺下休息,却忽然一点睡意也是无有。
    梁风鹤这府邸破破烂烂,本身就没有多大,荆白玉不可能一个人住一间房,厉长生与他一同。
    厉长生见荆白玉翻来覆去,仿佛有心事的模样,道:太子怎么还不休息?
    睡不着了。荆白玉板着小脸,愁眉苦脸的道:唉怎么会这样?我还以为到了梁家,就能弄到粮饷了。可你看看呀,这里破破烂烂的,没弄到粮饷,反而给出去一包银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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