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突然扯去这里了。
    “夫君怎么了?”林音探手摸向他的脸颊,“脸色怎这般差?”
    岚青却捉住她的手,“你也为安王纳过妾么?”
    “呃……”林音这才明白过来,“夫君见过春兰和夏芳了?我便正要说这件事呢,夫君,你可晓得,那魏统领极有可能是安王的人,魏贵妃送人过来定是不安好心呢,我今日问了遭,那二位姑娘也算是家世清白,你若是不喜爱她们,待回头解决了安王,寻个由头将她们打发了便是,如今还是先暂且稳住,且看她们有没有下一步动作。”
    “稳住?如何稳?用我来稳?”
    “夫君究竟怎么了,我在同夫君好好说话,夫君为何语气这般冲?”
    “我若看上了,今晚就要在那边安置呢?”
    “啊?”林音惊了惊,她好像从未想到这个,咬了咬唇,虽心有不愿,但还是道,“夫君若喜爱,去安置也无妨,魏贵妃不知是敌是友,夫君别甚么都说,总要留些心眼。”
    “你便只担心这个?”岚青忍着脾气,“我去别处安置,你不气?”
    “为夫君纳妾本就是我的本分,我只是没想着这么早就为夫君纳妾……待回头我有了身孕,不便行房,夫君总要纳妾……”
    岚青还攥着她的手,手下用了些力,林音往外抽了抽。
    “夫君,你将我弄疼了。”
    林音说着,更是怕沈策在背后使绊子,又想起邓伏南所提的淮阴王和匈奴一事,她先前同岚青提过一嘴,也不知岚青放没放在心上,又道:“夫君,最近淮阴王可有动向?还有匈奴?安王想是与这两处均有勾结,你定要多留意。”
    岚青却将她往身前带了带,“你为何总提安王?自打我回来,你每句话里都有安王。”
    “我是想让夫君留意他,他这个人诡计多端,阴险狡诈……”
    岚青倏地放开她,站起身,“你脑中便只有这些朝堂之事和为我纳妾么,若不是那个梦,你可会来寻我?”
    岚青今日说的话,林音都没寻思太明白,“夫君在说甚么呢?我在同夫君说要紧事呢。”
    怎么总扯那个梦?
    先前不是他同她说,都过去了么!
    既然都过去了,他为何今日一直提!
    “要紧事?那我问你,你来寻我,撩拨于我,是不是仅仅只是不想你梦中之事再次发生?”
    岚青盯着她的眼睛,终是问出了心中最大的疑问。
    最早她来西郊寻他,其实根本就是刻意为之?
    他说了信她,本来不在意这些是非因果,他们已经成了婚,她是她的妻子,他自会护她一生,可这个女人同先前一般没心没肺。
    他将满颗心放在她身上,她却当他是甚么?合作伙伴么!
    送个人来她便收了?还让他去稳住?若是表妹入了她的眼,是不是现今他连平妻也有了!
    林音脑子转得慢了些,觉得他的话说得有些对,又有些不对,但也没寻思出不对在何处,只好点了点头。
    “我也不是刻意撩拨夫君……”
    岚青却叹了口气,“那我算甚么呢?”
    “你是我的夫君啊……”林音更是纳闷,“夫君究竟怎么了?”
    “夫君……”
    林音话未说完,岚青便甩袖子走了。
    “夫君去何处?真要去她们院里安置?我让丫鬟去准备下?”
    “不必了……”
    岚青头也未回,便走入了黑沉的夜色中。
    林音心里也不舒服,气得坐在椅子上,“我好好的同他说正经事,他却好,一句也听不进去,便只知道发火!我整日打理王府,为他纳妾他还不乐意?
    我喜爱操持这些事务么,整日不够繁琐的!我喜爱家宅中多几个女人,吵吵嚷嚷、闹闹腾腾的么!我还未说甚么,他倒先不乐意了!冲我摆甚么脸色!”
    林音气得喝口茶水,半夏为她顺顺背,“姑娘别气了,姑爷可能今儿在外头受气了。”
    “在外头受气了就撒我身上?我招他惹他了!”
    林音往外摔了盏茶杯,似不解气,又摔了一个,朝岚青的背影喊道:“愿意去哪儿安置就去哪儿安置!鬼才管你!”
    第66章 怄气
    入了夜,岚青躺在书房的硬床板上。
    黏黏又偷溜进来抓兵书,被他一举拿下,箍在怀里。
    “别动,动了就打你军棍。”
    黏黏闹了几下,便故作老实地蜷在了岚青怀里。
    岚青刚放松警惕,它便挣扎着跳走了。
    还耀武扬威地冲他喵了一声。
    岚青哼道:“你主人是个没良心的,你也是!”
    提到主人,岚青喊了陈叔进来,还未开口,陈叔便道:“王爷,昭然堂已经安置了,蜡烛都熄了。”
    “谁问昭然堂了?”
    岚青气恼的摆摆手,没良心,说不管他就不管他!
    陈叔劝道:“要不老奴替王爷去选些金银首饰,王爷去哄哄王妃,也回昭然堂安置了罢?书房这塌硬邦邦的,有何好睡的?”
    “我不哄!”
    岚青气得梗再塌上,男子汉大丈夫要有骨气。
    他也生气了,她为何不拿金银首饰来哄他!
    陈叔叹了口气,还替他吹了蜡烛。
    “那您也安置了罢。”
    他一把老骨头困得不行了,可熬不过他们这些年轻人。
    林音夜间翻来覆去,也未睡好,早晨醒来,半夏就道:“姑爷去皇城司了。”
    “谁管他!爱去哪儿去哪儿!”
    入了夜,半夏:“姑娘,姑爷似是饮了酒,去书房安置了。”
    林音:“不准提他!睡觉!”
    第二日,半夏:“姑娘,姑爷去西郊了。”
    林音:“我说了不准提他!”
    林音看着桌面的肉包子:“撤了撤了,以后早膳只吃粥,别再给我端包子来。”
    半夏劝道:“姑娘,姑爷这几日都没在府上用膳,姑爷整日往外跑,万一在外头有人了咋办?”
    林音登时恼了:“家里有两个如花似玉的妾室等着,他还敢在外头有人?”
    “姑娘,你冷了姑爷这么些时日,你说万一他也学那些公子哥儿,去养个外室可咋整?”
    “我冷他?”林音摆摆手,“他养去罢,他但凡敢养,我就跟他和离。你去同陈叔说,从明日起不准给他支银子,一个铜板都别给。”
    半夏懊恼地耷拉着脑袋,出门对陈叔摊了摊手,“劝不好,陈叔还是去劝姑爷罢,是姑爷先发火的,本就不怨我们姑娘。”
    ?
    几日下来,岚青都早出晚归,见不到人影。
    林音还同岚青置着气,尚未顺过气来,方影又来寻她,说邓伏南要见她。
    先前在威远侯府闹得那档子事,沈策碍于名声,终是将蔚林玥接回了府,岚青也下令杖打了杨氏,蔚绍为了对沈策表忠心,当下休了妻,抬了苏姨娘做正房。
    杨氏的母家早就没落,便在侯府偏院养着,只是丫鬟、下人都不上心,很快就沾染了恶疾,一命呜呼了。
    孙家倒了,邓伏南抱了美人归,这个时候来找她做甚?
    林音这几日懒得很,但又着实担心沈策生甚么幺蛾子,还是决心出去一趟。
    岚青整日不做正经事,她同他说正事也不上心,各种事情都要她来操心,夜间还去饮酒,他竟然还同她生气?
    林音越想越气,恨不得打他一顿。
    香行已经转到了花娘名下,林音进门便见花娘正在招待客人,见了林音,慌忙行礼,“姑娘,官人在二楼等呢。”
    邓伏南也同她行了礼,二人坐下。
    林音道:“邓先生寻我何事?”
    邓伏南默了默,才道:“是有桩小事,我家的长辈不愿花娘入门。不论我如何求,都没甚用,母亲前几日还去宅子里闹,打了花娘,我又不是整日在家……”
    邓伏南说着,叹了口气:“姑娘,我晓得这类小事不该再来烦你,我实在没法子了,我不想让花娘只做我的外室。”
    半夏昨日刚同她讲了外室一事,邓伏南这么一说,林音没忍住有些呛。
    缓了缓才顺过来,“此事你寻我确实无用,即便我能为你和花娘做媒,花娘真的嫁去孙府,照样要受婆母苛待,无法从根源上解决问题。”
    “是,我晓得,是以我准备参加春闱,待我有了功名,在孙宅便能说得上话。”
    林音笑起:“这真是好事啊,邓先生既然已经有了主意,还寻我作甚?”
    “安王不肯放我,如今他没了孙家,已是失了左膀右臂,自是不肯放我去准备科举一事。只希望我能为他安心筹谋……”邓伏南抬头瞧了眼林音,“姑娘当真就这样收手,放过安王了么?”
    “他若无动静,我也没有由头整治安王府不是?”
    “那若有了,我告知于姑娘,姑娘能否彻底毁了安王府?”
    说到这个,林音问道:“魏冉和宫内的魏贵妃,是不是安王的人?”
    “魏冉?可是现任的禁军统领?”邓伏南摇摇头,“邓某不知,殿下近些日子总是将自己困于书房,不知是在打算甚么。”
    “你盯着他罢,我怀疑魏冉便是他的人。如今这局面他宛如困兽,若仍惦记着夺嫡,便只能釜底抽薪、放手一搏了。”
    “姑娘怀疑他会……造反?”
    “只是怀疑,你先盯着他,安王此人心思深沉,你在安王府也要万事当心。”
    “嗯,邓某晓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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