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郊区废弃工厂那,哥们就下车上个厕所就被钻空子了,不说了,我先去找人,这小娘皮的跑不远。”
    挂了电话,黄毛讪讪地望着靳慕寒,“你看人已经不在我们手里,是不是……”
    “等着。”靳慕寒冷笑着联系保镖来,将林一萌和黄毛都给看住了,再没有确定林清欢的安危前,这两个人哪里都不能去,他自己也没闲着,转身开车往郊区废弃工厂去。
    郊区废弃工厂,靳慕寒熟,这原是公司的项目后因为公司转型放弃了。
    废弃工厂附近有片不大的树林,林清欢逃跑只能往树林里去才能躲过小混混们的搜寻,靳慕寒担心林清欢的身体受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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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清欢的情况比靳慕寒猜测中的还要糟糕。
    有成千上万把刀子在林清欢腹部搅动,林清欢脸色苍白,分不清残留在脸上的是汗水还是泪水。
    她仿佛听见肚子里的孩子在嚎啕痛哭,“妈妈,我好疼!”
    林清欢一个趔趄被树枝绊倒在地,她连动一动手指头的力气都没有,大腿根的裤子凉冰冰地贴在肌肤上比林清欢的心都冷。
    林清欢连伸手去碰一下的勇气都没有,害怕碰了后只剩下满手的嫣红。
    “宝宝乖,妈妈一定会救你的!”林清欢歇了会咬着牙扶着树干撑了起来,一步一步地挪。
    刚刚被小混混们抗在肩膀上,林清欢的肚子承受了很大的压力,腿上的冰凉和弥漫的腥味已经告诉了林清欢结果,她还抱有一丝奢望,奢望她的孩子不会轻易离她而去。
    林清欢昏昏沉沉地记不得走了多久,也忘了碰到多少颗树上将自己碰得鼻青脸肿的,她就剩下一口气支撑着自己。
    “我不能放弃,我的宝宝一定还有救。”
    “清欢。”
    “林清欢,你在哪里?”
    林清欢精神一震,一度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
    看清了是靳慕寒,林清欢松了口气,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靳慕寒手忙脚乱地抱住林清欢,伸手在林清欢鼻子下探了探,还有气顿时松了口气。
    将人横抱起,摸到林清欢似有冰渣子的裤腿,靳慕寒神色一僵,毫不犹豫地抱着人上车闯红灯将林清欢送进医院去,他懊悔自己的疏忽大意,懊悔明知林清欢和林一萌不对劲还让这两人呆一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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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急救室里的红灯亮了多久,靳慕寒就睁着眼坐了多久,担心林清欢,也担心林清欢肚子里的孩子。
    红灯变绿,急救室的门打开,靳慕寒紧张地站起来,等着医生地宣判。
    “你是病人家属?”医生眉眼间遮不住的疲倦,人都有生老病死爱恨别离,当医生的最怕的就是给病人家属宣布坏消息,病人家属难受,他们也难受。
    靳慕寒抓着医生的手,“我就是,医生你尽管说吧,不管是什么消息我都能承受。”
    “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想听哪一个?”
    “好消息。”靳慕寒下意识回避了坏消息,他已经知道医生说的坏消息是什么,那个孩子,有缘无份。
    “大人没事,转到住院部观察两天就可以出院回家休养。”医生顿了顿,不想说这对准爸爸准妈妈很残酷的消息,“但孩子没有保住,请节哀。”
    “麻烦医生了,我这就去办理住院手续。”靳慕寒神色恍惚面色苍白。
    靳慕寒不知道该怎么跟林清欢交代孩子没了的事实,愧疚几乎将靳慕寒给淹没了。
    假若时光能倒流,靳慕寒一定不会让林清欢和林一萌呆在一块的,就不会出现后面的事,“秘书,将地下停车场的监控调出来,查一查这几个小混混是怎么进停车场的,是被谁带到停车场的……”靳慕寒联系了秘书要将整件事情彻查到底。
    不相信会有这样巧合的事情,靳慕寒发誓不会放过幕后黑手,尽管他心里已经有数了,可是他希望不是自己想的那样。
    “总裁,给我半天的时间。”秘书被靳慕寒凉凉的语气激得头皮发麻,立刻立下军令状。
    “查清楚后,直接来医院504病房。”
    给林清欢办理了办法手续,靳慕寒就在病房里守着林清欢,哪都不去,连俞玫君的电话都直接挂断,他现在谁地电话都不想接。
    第二天凌晨,窗外的夜空里星子稀疏。
    醒了的林清欢睁着眼,直勾勾地盯着雪白的天花板,手搭在腹部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拍着。
    不需要任何人告诉林清欢,林清欢已经知道她的孩子没有保住,眼睛干涩没有半滴眼泪,仿佛昨天逃跑时林清欢已经将毕生的泪水都给哭干净了。
    林清欢什么都没想,什么都不敢想,就睁着眼睛直到天亮。
    本打算守夜的靳慕寒因为秘书的调查结果,愧疚得无法面对林清欢,他出去在医院的花园里站了一夜,错过了林清欢的清醒,然后去到城中心,买了林清欢喜欢的早点店里的小米粥,医生说林清欢现在最好饮食清淡些。
    提着小米粥进门,靳慕寒愧疚地不敢看林清欢的眼睛,“清欢你醒了,我给你买了小米粥,温度刚刚合适你,吃点垫垫肚子。”
    “靳慕寒。”林清欢面无表情地望着靳慕寒。
    靳慕寒讨好地端着粥碗,挑起一勺凑到林清欢的嘴边,“清欢你尝尝,看味道是不是你喜欢的?”
    “靳慕寒你觉得我现在还能吃下东西去?”林清欢突然爆发伸手将粥碗打翻,靳慕寒闪躲及时没被烫伤,倒是林清欢的手上被烫起了水泡,水泡周围红了一片看着格外害怕。
    吓得靳慕寒抓着林清欢的手不让动,手上没多久就起了水泡。
    “清欢你别动,我帮你处理手上的水泡。”
    “清欢,我知道你难过但你也不能拿自己的身体出气。”靳慕寒将水泡给挑破了,没忍住念叨下林清欢,“你看着挑水泡多疼……”
    可这些都没我心疼,林清欢冷笑,“靳慕寒,孩子没了。”
    靳慕寒噤声,他的担忧他的关心,被林清欢一句孩子没了拒之门外。
    沉默半晌,靳慕寒压低声音问:“清欢,你是不是在怪我没能保护好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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