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后的裴府,静悄悄的。
    “吱呀”一声,安芷闻声抬头。
    “顺子他们回来了?”安芷问。
    裴阙点了点头,解开外衫,“事情都办好了,云定邦被阉了。”
    “云盛兴那么宠云定邦,知道后一定会气急败坏的。”安芷想到云盛兴跳脚的模样,心情颇好,“也算是让他体会下我们的感觉,就算他心里知道点什么,也没证据,只能咽下这口气。”
    裴阙走到床沿,搂着安芷坐下,“云定邦会有这样的报应,完全是他活该,若不是他自个儿又色胆包天,顺子他们还没那么容易得手。”
    确实是这样,朔风他们能不耗一兵一卒地拿下云定邦,都是云定邦自个儿作死。
    安芷嘲讽地笑了下,“云家父子一个德行,都好色。咱们先歇下吧,明儿个我再去和冰露说。”
    次日一早,安芷本想带上顺子一块去找冰露,但福生说顺子昨儿晚上就出门了。等安芷到别院时,就看到顺子杵在院子里,一动不动地站着。
    翠丝把安芷拉到一边,“顺子哥昨儿夜里就来了,今儿早上奴婢起来时,才发现他在这里。他说是来见冰露姐姐的,但冰露姐姐说前尘往事都不作数了,让顺子哥另寻良人,不肯见顺子哥。”
    冰露的态度,有在安芷的预料之中。
    看了眼顺子的方向,安芷叹了口气,“你去拿杯温水给顺子,我进去看看冰露。”
    进屋后,第一眼就看到坐在床上发呆的冰露,两手环抱住膝盖,眼神空洞,看着就让人心疼。
    修养了一段日子,冰露身上没什么事,只有舌头还没好,大夫不让说太多话。
    安芷搬了凳子,坐到了床对面,望着冰露看了好一会儿,柔声道,“顺子站一夜了,他想见见你。”
    冰露摇了摇头,下巴慢慢抵在了屈起的膝盖上。
    “那一日的事,并非你的错。”安芷愁眉道,“冰露,不管你还要不要和顺子在一块,我都支持你。但我想告诉你,不要为了别人的错误而折磨你自个儿。不说别人,就说我,当初裴钰退婚又私奔,我心里也不好受,可我知道,那不是我的过错,所以我咽下这口恶气,以待来日方长。”
    冰露眼眶湿润地看向主子,她是主子的贴身丫鬟,主子发生了什么事,她最了解。而裴钰和安蓉,是主子最不愿提起的事。
    安芷拿帕子替冰露擦了眼泪,“傻丫头,事情都过去了,还哭什么。人是要向前看的,你可以难受,也可以怨天尤人,但骂完这世道后,你可以试着往前看看,不一定全是坏的,不是吗?”
    确实啊。冰露遇到了一个好主子,没被打骂过,也没有吃过挤兑那些,比起许多人,不知好了多少倍。
    安芷很想叹气,但这次她忍住了,“该说的我都说了,既然你不想见顺子,那我让他走,你别闷在屋子里,外面日头好,多出去走走。”
    说到让顺子走的时候,安芷特意观察了冰露,发现冰露眉毛微微皱了点,知道事情不是全无转机,但这会没说什么,而是起身出了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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