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8章 使坏
    “好,劳烦了。”
    蕊儿转头吩咐伺候顾晚柠的丫头去倒水,伺候完洗漱,就开始换衣盘发,这过程里,顾晚柠的一举一动都让蕊儿惊叹。
    蕊儿一直伺候着王妃,眼界也很高,可是她在顾晚柠身上没有看到一丁点儿的拘束和慌张,仿佛已经习惯了有人伺候。
    蕊儿是知道她的出身的,心里一直很惊讶,但是没有表现出来,只能想着不愧是王爷和王妃的女儿,这模样,这气度都是天生的,万里挑一。
    小半个时辰之后,顾晚柠已经被伺候穿上了繁复奢华的长裙,因为是春季,选的颜色很亮丽,玫色的纱裙上绣着大小不一的彩蝶,束着盈盈一握的腰身,头发大部分盘在头上,只垂下几缕头发,点缀着漂亮的珠花,美不胜收。
    旁边伺候的丫头都看待了,蕊儿也忍不住赞叹道:“大小姐,您比王妃年轻的时候还要美,王爷和王妃看到了一定很高兴。”
    顾晚柠看了一眼镜中的自己,倒是十分平静,她弯唇笑了笑,提着裙摆转身,“王妃可有说什么时候去给老王妃请安?”
    蕊儿对她的称呼并不感到奇怪,微微垂头,“大小姐别急,一会儿王妃收拾妥当会过来带您过去。”
    “那好。”
    蕊儿刚招呼人收拾好东西,王妃已经带着丫鬟走了进来,屋子里的丫头都半垂下膝盖,乌压压地一片开始行礼。
    安南王妃看到顾晚柠,温柔的眼眸里泛出了喜悦的光,“玉儿,快让娘看看。”
    她几步走过来来,伸手抓住顾晚柠的手腕,左看右看,眼里都是骄傲,“我女儿这么漂亮,将来也不知道便宜哪个小子。”
    安南王妃嘴上虽然这么说,但是嘴角的笑容越弯越高,她庆幸的是,玉儿和珍儿的命运不同。
    珍儿那孩子确实很可怜,而她的玉儿遇见了一个好的家庭,好的养父养母,没有将她随便嫁人,让她有这个机会给她选择一个如意郎君。
    今日便会有很多世家前来给老王妃贺寿,期间必然有年轻一辈的翘楚,所以她早早准备好了这一套衣服,就是为了让女儿好好地站在各大世家面前,让他们看看他们安南王府的嫡女十分优秀。
    顾晚柠被她一顿夸,并没有飘飘然,皮囊她有好几个,都还挺不错,也不得不排除安南王妃亲女儿滤镜太厚,她什么样都是最好的。
    顾晚柠没有刻意疏远,但是那一声“娘”始终没有叫出口,相处起来也还算和谐。
    安南王妃检查一会儿,觉得没什么问题,才带着她朝老王妃的院子走去。
    走到半途的时候,迎面撞上了常映雪。
    常映雪的目光从顾晚柠身上扫过,心里一阵不悦,绕到了安南王妃旁边,抱住她的手摇晃,“娘好偏心,御赐的鲛纱就这么一批,你就全给姐姐了。”
    她语气里带着点娇蛮,但偏偏又恰到好处,会让人觉得可爱不会生气。
    顾晚柠眯了眯眼,觉得这常映雪还是个人才,她低头看了看身上的料子,原来是鲛纱,她就说怎么这么软。
    苏清瑶的身份住在皇宫里,春夏的料子基本上都是鲛纱做的,她刚刚就觉得这料子很轻薄,很舒服,韧性却很好,原来也是鲛纱。
    鲛纱并不是真正传说中那种鲛鱼的纱,而是南朝一个地方的织女们发现的一种植物能纺织出这种料子,但那种植物非常稀少,产出的纱线非常细,织出的布料又轻又薄,这才有了鲛纱的美誉。
    但数量有限,每年都只能供给给宫里,皇上才有权利分配这些鲛纱。
    安南王妃点了点常映雪的鼻子,“以前哪一年不是你穿的?你姐姐刚回来,第一次面对众人,娘还指望给她找个如意郎君。”
    常映雪眼里闪过一丝恼怒,肖玉盯着王府嫡女的身份,又是这么一副好容貌,如果成功联姻,肯定会把她比下去。
    顾晚柠等了一会儿,不想再看常映雪演戏,就开口道:“时间似乎不早了……”
    安南王妃忙住了口,对常映雪道:“我带你姐姐去给祖母请安,你要不要一块儿去?”
    常映雪当然要去,肖玉已经得到了父母的喜爱,她可不能让她得到祖母的疼爱。
    不过,祖母那性子,肖玉想要得到她的喜爱也是难。
    她心里哼了一声,面上却笑嘻嘻的,“正好,我也几天没去给祖母请安了,走吧,娘,我陪你和姐姐一块儿去。”
    三人一同朝老王妃的院落走去,一路上,常映雪像是故意宣誓主权,抱着安南王妃的手不停撒娇。
    要是放在平常,安南王妃很喜欢女儿这样冲自己撒娇,可是现在,她得顾忌一下大女儿的想法。
    所以她会经常回头看一眼顾晚柠,却发现她根本没有看她们,而是转头在看四周的风景。
    松了口气的同时也有些难过,玉儿心里终究还是有一层隔阂。
    小半刻中后,三人带着各自的丫鬟来到了老王妃的院子里。
    “王妃,请稍等片刻,老王妃还在梳妆。”一个老嬷嬷双手抱在胸前,即便安南王妃是主子,她也显得有几分倨傲。
    安南王妃似乎习惯了这样的态度,她柔和地笑了笑,“没关系,我们等等就好。”
    顾晚柠见识过皇宫里的阴私,自然也能想到这样的高宅大户绝对不可能好到哪里去,不过幸好,这安南王并没有三妻四妾,相对而言应该要简单很多。
    又等了好片刻,老王妃房间的大门才打开,里面陆续出来几个端着水盆等物的丫鬟,纷纷屈膝给安南王妃和顾晚柠、常映雪行礼,然后老嬷嬷才开口,“王妃,两位小姐,请进吧。”
    顾晚柠跟着安南王妃进去的时候,抬眼就看到屋子正中坐着一个老太太。
    老太太穿着深紫色团花的衣服,头上带着抹额,抹额中间有一颗绿莹莹的宝石,看起来十分富态,但她的眼神却并不慈和,甚至看人的时候还有几分犀利和审示。
    顾晚柠一眼就感觉到了,这是个难以相处的老太太,和安南王妃是截然相反的类型。
    在顾晚柠看她的同时,老王妃也在打量顾晚柠,将她从头到脚地都打量了一遍,然后才转头看向安南王妃,“这次可弄清楚了?”
    安南王妃也知道上次出了错,王爷还差点丢掉了王位,老王妃心里一直怪着她,她便垂着头道:“弄清楚了,这是玉儿,就是我和王爷的女儿,娘您看看,玉儿是不是和王爷年轻的时候很像?”
    老王妃其实看一眼也看出来了,和大儿子年轻的时候太像了,她其实内心是相信的,但是因为儿媳的关系,王府一直没有继承人,她对王妃,对这个孩子都有一种说不出的反感。
    “上前来。”老王妃吩咐了一句。
    顾晚柠想着好歹是肖玉的祖母,还是迈步上前让对方看了个清楚。
    老王妃的目光在她身上又来回扫了两圈,这才道:“看模样气度是不错的,有我们安南王府的气度,不像那个什么钱素珍,穿上一身好袍子,也不是那块料。”
    看样子这老太太对钱素珍多有不满,顾晚柠没吭声,老王妃又说:“今日府里会来很多客人,不要丢了我们安南王府的脸面,该怎么做,王妃,你好好教教她,我不求她给我们安南王府掌脸,但是这种场合一定不能丢人。”
    “是,娘放心,儿媳会和玉儿好好说的。”
    “下去吧,一会儿就有客人来了。”
    安南王妃点头,“那娘您稍后再出来,我先带玉儿和映雪出去。”
    顾晚柠始终把自己当个旁观者,还好这老太太虽然目光犀利倒也没有过多的要求。
    常映雪故意放慢脚步,拖着和老王妃屋里的丫鬟说话,然后就听到了老王妃和身边老嬷嬷的话。
    “我看那丫头容貌是不错的,就是呆头呆脑的,看到我也不知道行个礼问声好。”
    “大小姐毕竟是外面长大的,很多规矩还不会。”
    “嗯,看起来比那个钱素珍顺眼多了,希望是个好的,不要给我们王府丢人。”
    里面的人也只议论了几句,就将话题转到今日有哪些人会来贺寿的话题上。
    常映雪眼珠转了转,心里起了一些心思。
    看样子祖母对肖玉并没有坏印象,毕竟是亲生的。但是她知道祖母最看重面子,如果肖玉今日在她寿辰上丢了人,再是亲生的,祖母也不会待见她!
    她忽然勾起嘴角笑了笑,然后转身离开了。
    走着走着,顾晚柠就发现常映雪不见了,也没有在意。
    “玉儿,娘一会儿要去迎接一些贵客,你一会儿跟着蕊儿,蕊儿带你在花园里走走,过会儿再去前院。”
    “好,王妃有事便去忙吧。”
    安南王妃听着她口口声声“王妃”两个字,叹了口气,最后点头,“好,娘先去忙了,有什么事情问蕊儿。”
    安南王妃离开后,蕊儿就问顾晚柠,“大小姐现在想去什么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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